碧寒庄春选的初选已经结束了,给参选人们所提供的临时住处一下子少了好一些人,清净了不少,今日是难得的休息日,虽然还是没有办法出碧寒庄的范围(春选期间考生不能出庄),但是可以自由自在地在岛上甚至是太鄱湖上游玩。碧寒庄内的设备很完善,酒家,楼市等地方也一个不少,已经算是一个小城镇了。
和往年不太一样的是,今年碧寒庄内派进初选的八名弟子中竟然有人在第一轮就被淘汰了,五名内门弟子中有三名弟子被正面淘汰了,还有一名是被波及到淘汰了的,属于老倒霉蛋那种。剩下通过了第一轮的弟子们不会出现在第二轮中,就像是合情合理的影子,在合适的时间消散不见。对他们来说,他们的任务已经结束了,在接下来一段时间也能好好休息了。
身为被淘汰了的内门弟子,覃炆今日本来是要加练的,但是想了想,心里总是心心念念着当初那如同山精野怪的精瘦男子用的刀,再加上这几日才了解了当时的情况,知道那位仁兄好像与晋三川有点过节,还被“寒山却浪”狠狠地斩了一剑,今日偷闲,四处打听了一阵,决定去看一看这位陈义成。
覃炆从门派内部登记住处的地方,打听到了陈义成的住处,在药铺买了一包补品,就前往临时住所了。
覃炆到那临时住所的时候,屋子里只有陈义成一人,他的胸上裹着纱布,已经没有明显血迹染在纱布上了,说明他的伤养的还不错。陈义成靠在床上,一旁的桌子上摆着一壶酒,手里是一卷书,他仔细地看着书,都没有发觉覃炆靠近了。
“咚咚咚!”覃炆敲了敲门,陈义成听见了声音,回头看见了覃炆。
摘下面具的覃炆有着一张温和的脸,看上去倒像是个一个公子,用温润如玉来形容也不过分,一时间陈义成根本就没有把面前这个如玉般的公子和那个赛场上撩起一团火云,使一柄长柄宽刀的力士联系起来。
陈义成放下手中的书卷,问道:“你是?”
“陈兄,我是那日在初选上被你击败的内门弟子——覃炆。”覃炆提着补品抱了一个拳,自我介绍道。
“原来是你啊,请坐请坐。”陈义成有点发愣,能够驾驭长柄宽刀的人他还以为会有一张如同悍匪那样粗犷的脸,没有想到,竟然是如今白净的一人,就好像书生。
“这是我去‘心药庐’拿的一些补品,可以助陈兄早点恢复好。”覃炆把手中的补品递了过去,陈义成慌忙接过。
“多不好意思啊,那多谢了。”陈义成慌忙接过补品,他有些不知所措,他长了这么大,还没有人在他受伤的时候拿着礼品来看他,这让他有点措手不及,就是是个男子,如果是位貌如天仙的姑娘那就更好了。没正经的陈义成脑子里想了两圈,已经开始想些奇怪的东西了。
陈义成看了一眼补品,他不知道里面是啥,但是七大宗内门弟子拿出来的东西,想必不会是什么劣等货。
“覃师兄,你这次带了礼品来看我,是有什么事情要拜托我吗?”陈义成也是人精,他觉得一个内门弟子不会无缘无故拿着东西来看他的。
“承蒙你叫我一声师兄,依你那刀法,通过复试是小菜一碟的,那我也就叫你一声师弟了。”覃炆说,他说法方式很像是那种大家公子,但又有点江湖豪杰的味道,听起来很舒服,“陈师弟,实不相瞒,一来我是想来看望一下你,二来我是想来请教一下刀法。”
覃炆的神色很是自然,好像输给了一个参选人员并不是什么丢脸的事情。
“师兄言重了,当初我能胜你实属侥幸,师兄不需要这么在意的,运气好罢了。”陈义成摆了摆手,他觉得还是得在乎一下自己这个日后师兄的面子问题说道。
“陈师弟不需要这样说,我能看出的,师弟的刀法的确在我之上,那两道青色的线我至今都不能忘怀,师弟也是刀客,知道刀法对刀客来说是多么的重要。”覃炆正色道,俨然把陈义成的身份放到了和自己同等的地位,达者为师,他自认为自己的刀法不如陈义成,表现的十分谦逊。
陈义成愣了一下,他没有想到这个看上去非富即贵的师兄竟然也是对刀有着这么深情结的人。
刀客的世界里最重要的永远是刀。
“是了,刚刚是师弟没能明白师兄的决心,抱歉。”陈义成觉得自己应该对有着这样刀念的刀客抱歉,这样的刀客不需要别人替他照顾面子,他会凭借手上的刀,自己赚取回来。
覃炆的性子很对陈义成胃口,两人就刀法这一话题聊了很多,覃炆的师父是教习燕筹,也是一位用刀的高手,获得的关于刀法的理解和想法也是一套又一套,让陈义成刮目相看。而陈义成本身又是那种鬼点子很多的人,他很擅长将刀与天地日月风火雷电结合在一起,放弃过于花哨的成熟技巧,贴合自然,自成一派,很像是古代刀客那一批的手段,这也是为什么他的刀法经常和风结合在一起的原因。覃炆对陈义成这样的想法很是刮目相看,当即两人就研究起来了,两人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纸和笔,当即就画起了简易的刀谱。
覃炆用的是典型的力量型刀法再加以一定的技巧辅佐,而陈义成的刀法则更加贴合自然与技巧的流派,两人相辅相成,聊了很多。
就在这两位正聊得火热的时候,门口又有人敲起了门,两人一同抬起头,看到了一副严肃的面庞,陈义成不认识,但是覃炆却认识,应该说碧寒庄的弟子无人不知的。
“沙师兄!?”覃炆连忙站了起来,抱了一个拳,他有些震惊,难道这位大名鼎鼎的流沙也是来找陈师弟的。
没错,来人不是别人,正是青色黄泉的三弟子——流沙,沙烬。
陈义成当初因为受伤,没有去看第四场,也就不知道沙烬,但是他也在于乘枫那里听过沙烬的名号,结合沙师兄这三个字,他猜到这应当就是流沙——沙烬了。
“师兄!”陈义成不知道叫什么,随口说了一嘴。
“你是陈义成吗?”沙烬看了一眼靠在床上,身上还带着伤的陈义成,问道。
“是。”陈义成回答道。
“这是展弦衣给你的酒,托我带给你。”沙烬拿了一壶酒,放在桌子上,就走了,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只留下两个目瞪口呆的人。
陈义成想:他们两怎么在一起了,打一架还好上了?
覃炆想:展弦衣是谁啊?男子女子?这算不算大消息啊?
在两位纯洁刀客的遐想下,沙烬离开了这片临时居所,看着天上的云,叹了一口气。
展弦衣坐在高高的树枝上,看着底下的溪流,喝了一口酒,想到沙烬这个时候应该把酒给陈义成了,她又看了看身边那喝了一点小酒脸就粉扑扑的,嘴巴里一直在嘟哝着,把头埋在膝盖里的陆舞,不知道说些什么,这个姑娘给人很奇怪的感觉,展弦衣说了好几次不要跟着她,但是这个小姑娘总是跟着她,像个跟屁虫一样,这一开始让展弦衣感到很不适,但是到今天,她甚至有点习惯身后跟着一个陆舞了。展弦衣突然想起了之前陆舞说她很孤独,但是到现在,看着醉了睡着的陆舞,展弦衣在想她是不是也很孤独,跟她自己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