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晓然和方玲正亲热地说着话，冯园园打来了电话。顾晓然连忙向车外看过去，果然看到冯园园站在第三个房间蓝色工棚的门外，一边打电话一边向她这边张望。
顾晓然赶紧开门下车，冯园园看见了她，远远的对她招招手。站在一边的方玲熟道地对顾晓然说：“你别锁车门，我在车里等你。等你面试完，我蹭你车咱俩一起回去。”
顾晓然不好说什么，勿忙说了声“好”，拿起应聘资料小跑着向冯园园走过去。
冯园园顾不上和顾晓然客套，把她拉到离房间稍远一点的墙角，看着坐在车上的方玲，问道：“你和这个人认识？”
顾晓然不好意思说她和方玲是在离婚时碰上的，只好笑了笑说：“以前见过一次面，不熟。她是来应聘什么的？”
“她好像是来应聘销售的，不管她了。”说着，冯园园看了眼顾晓然手上拿着的资料，问道：“资料都准备好了，是按照我昨天说的写的吗？”
顾晓然点点头，立刻又摇摇头，说：“园园姐，我没有在像你们这样的大公司上过班，如果写得太过份，万一露馅了怎么办？我觉得还是实话实说比较好。不过，我把我以前的设计作品全都带来了。是不是给你看就行，还是要交给老板？”
冯园园没有去接顾晓然递给她的作品，她偷偷看了眼第二间工棚的铁皮门，说道：“不用给我看，你去第三个房间，有个叫蒋招娣的女文员会让你先填一份应聘表格。填完之后，她会带你去见老板。对了，千万不能说我们俩是亲戚关系！我们公司忌讳这个，你就说跟我关系一般，以前只见过一两次面，不熟。”
顾晓然听到冯园园重复着自己刚才介绍方玲时的话，不知道冯园园是有意还是无意。但她和方玲真的不熟，冯园园也让她向老板这么介绍和她的关系，是什么意思呢？
冯园园说完，领着顾晓然转身向第二个房间走过去。顾晓然来不及细想，跟着冯园园走进去。
时间虽然已经是九月份了，但房间里仍然很热。里面也没有装空调，一台小型工业落地扇在墙角“呼呼”地吹着风。
这间临时的简易办公室里放着两张办公桌，靠近门边的办公桌前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女孩，顾晓然猜想她应该是冯园园刚才说的行政文员蒋招娣。
另一张办公桌空着，办公桌上什么也没有。
看见冯园园领着顾晓然进来，蒋招娣很有礼貌地站起身，叫了声：“冯总。”
冯园园回过头，对顾晓然介绍道：“这是我们公司负责招聘的蒋小姐，你先在这填张表，填写后小蒋会带你去见董事长。”
说完，冯园园又把顾晓然介绍给蒋招娣，说道：“招娣，这就是段总说的那个做品牌设计的，名叫顾晓然。你按正常程序走流程，我还有其他事，先走了。”
蒋招娣答应一声，等冯园园走出屋，这才指着桌对面的椅子，对顾晓然说：“你请坐吧，简历、身份证、毕业证书都带来了吧？”
顾晓然连忙把证件和简历等资料双手递过去，蒋招娣接过去，看了眼蒋招娣递过来的设计作品，并没有太在意。却拿着她的毕业证书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看得连顾晓然都怀疑自己的毕业证书是不是有问题。
“你是学平面设计的？”蒋招娣一直盯着顾晓然的毕业证书，头也没抬，问道：“平面设计就是画画图吗，还有其他的什么学科吗？”
顾晓然对蒋招娣装腔作势的态度产生很不好的印象，她礼貌地笑着说：“很多人都这么说，但平面设计和画图真不是一回事。”
“你以前没做过品牌吗？”蒋招娣仍然没有抬眼，她还拿着毕业证书翻来覆去地看。
“我没有主导过品牌运营的工作，但我之前全程参与过沈阳一家房地产企业的项目企划，包括形象设计、文案编写和媒介传播。”顾晓然从她的问话中听出来，这个蒋招娣其实对品牌部的职能同样一窍不通。顾晓然故意找出一大堆专业术语回复她的问话，反正她听不懂，不如干脆给她留下个不明觉厉的印象。
“除了房地产行业，其他行业做过吗？”蒋招娣没有接招，她又换了个话题问顾晓然。
顾晓然的脸上一直保持着礼貌的微笑，心中却变得自信起来。她指着自己放在桌子上的设计作品，回答道：“我后来在辽西一家广告公司做过两年设计，这些都是我当时设计的作品，有我设计的企业LOGO，也有环境设计作品。还有几份是服装品牌卖场的全套VI设计作品。”
蒋招娣这才瞄了眼放在桌上的一撂纸质资料，装作很认真的样子，一页一页地翻看着。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递给顾晓然，说道：“行，你先把这个填了。”
顾晓然接过表格，正准备去填，蒋招娣的电话响了。她接通电话，声音立即变得温柔起来，连声说道：“对，对！……段总。她来了，正填表呢？嗯……行，行……，我这就带她先到您那去。”
蒋招娣放下电话，立刻又冷回刚才的那张脸，冷淡地对顾晓然说道：“应聘表你先不要填了，我们老板马上有重要的事情处理，让你先过去面试，等面试完了再回来补填吧。”
没等顾晓然说话，蒋招娣已经把应聘表收了回去。她站起身，指着放在桌子上的证件和资料，不由分说地说道：“拿好资料，跟我走。”
顾晓然跟着蒋招娣走进另一间办公室，冯园园正在房间里和一个矮胖的中年说着什么。中年男人看见顾晓然，眼睛亮了一下，随后站起身客气地说道：“你好你好！是来应聘的是吧？请进，请进来。”
冯园园也从椅子上站起身，她有意回避掉顾晓然看向她的目光，转头对中年男人说：“段总，您先忙，今晚和国土局领导的饭局，我要去吗？土地证什么的之前都是我在跟踪，以后也转给招娣办吧，今晚让她先陪您去，顺便也和领导们熟悉熟悉？”
“行，再说吧。”中年男人眼睛看着顾晓然，随口说道。
蒋招娣把冯园园刚坐过的椅子重新摆好，对段元彪说：“董事长，刚才在网上又收到一份简历，是来应聘行政部长的。从她资料上看，这个人好像很有经验，人资、行政都做过。我已经把她的资料发到您手机上了，您抽空看一下。如果行的话，您再定时间，我通知她来跟您面试。”
段元彪满意地点着头，高兴地说道：“太好了！咱们的招聘信息在网上才发布刚刚一天，就有这么多人来应聘！”
蒋招娣看了眼顾晓然，突兀地说了句：“这个人不是，她是冯总介绍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