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府宅到了”沉烟替君逆北掀开帷裳,低头对他说到。
“这么快”君逆北睁开假寐的双眼,从马车上下来,环顾四周。
“这就是替我安排的住宅?”君逆北嗤笑一声。
沉烟并未答话,静立在身侧。
君逆北望着这热闹的京城,心中也不免感慨,世事无常。
“可有人在府中等我?”君逆北下意识问了一句。
“……”沉烟先是一愣,而后明白君逆北说的是何人,沉烟也不知如何回答。
君逆北看了一眼他的神情,顿时有些烦躁,“算了,进去吧”
“是,主子”
“少爷,整座城都逛遍了,我们回吧”小白看着一自家少爷,颇为不满。
“还说呢,要不是你找人能力太差,我会到现在还在太阳下面晒着”亓墨瞪了他一眼,一直用手中的扇子为自己凉快。
小白有些委屈,“少爷,我不也在跟您一起东奔西跑的嘛”
“怎么?你还想自己去歇息?”亓墨更生气了。
小白腹诽:要不是你贪图美色,至于这么累吗?
“又在说我坏话?”亓墨眯眼盯着他。
“哪有?”小白心虚地四处看看,“少爷,那有一间茶馆,先去歇歇脚吧”小白赶紧岔开话题。
“你个小滑头”亓墨用扇子重重打了小白头顶。
“少爷,下手轻点,小白会被打傻的”小白抱怨道,他发现自家少爷越来越暴力了。
“切,本来就不聪明,打不打都一样”亓墨嫌弃道。
“少爷!”小白怨恨地瞪着他,走在他身后。
“别瞪了,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亓墨走在前面,不用回头也知道小白在身后瞪着他。“快走,给你家少爷擦擦凳子”亓墨催促道。
“好嘞”小白应答一声,连忙跑上前去,心中不免疑惑,后面是长了眼睛吗?
“李于,君逆北是今日进京吗?”武德帝问道。
“回陛下,信报上是这样说的”李于躬身回复。
“嗯,可有人替他庆祝乔迁之喜”武德帝斜倚在龙塌上,神情莫测。
李于轻扫一眼,连忙说到,“陛下说笑了,朝中未有人知晓君大人的真实身份,即使想去庆祝也拿不出由头的”
“你不说起此事,朕都快忘了”武德帝先是一拍额头,而后笑了起来。
李于也捂着嘴跟着笑起来。
“你笑什么?”武德帝语气不满。
李于赶忙噤声,“陛下忽然提起君大人,可是记挂着他?”
“嗯”武德帝沉吟一声,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李于不慌不忙地站直身体,立在一旁,伺候帝王多年,他深知此时应该禁声等待,陛下最讨厌别人打乱他的沉思。
“李于”
“陛下”李于侧身,知道武德帝思考出结果了。
“朕要赐给他的名字,可有拟旨?”武德帝询问。
“拟好了,陛下。只待陛下让人去宣旨了”李于恭敬地说。
武德帝双目放空,“不知她会不会喜欢这个名字?”武德帝轻声对着空气发问。
“陛下?”李于并未听清武德帝所说的话。
“李于,你说实话,你觉得君逆北真的是……”武德帝想了半天,却未问出口。
李于脑子一转,似乎清楚武德帝想问些什么,但却不好直说。“陛下?”
武德帝闭了闭眼睛,面上似乎闪过一丝脆弱,“凌霜当年怀子时,朕没在身边,估计她应该会恨我吧”武德帝在心中想象着她的音容笑貌,仿佛昨日她还在身前,冷绝的面容偶尔会透露出一丝温柔。
李于知晓陛下这是又想起容贵妃了,可是逝者已矣,想再多也于事无补。“陛下,贵妃不会怪您的。当初她出宫可能为的就是不让陛下为她担忧,连带着皇子才会流落在外”李于尽心安慰着武德帝。
“你说她只是怕我担心?”武德帝抬头看他。
“是呀,陛下”李于肯定的点点头。
“她明知道朕是多么喜爱她,怎么还会做出这种举动?”武德帝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容贵妃已经逝去了,不如就放下吧”
“朕如何能放下?那是朕这一生中最爱的女子”武德帝不满地看着他。
“老奴知道,可是陛下,容贵妃若是在世,绝不会希望您如此不爱惜自己的”李于言语诚恳。
武德帝伤心地颓废了身子,“朕这一生只爱过她一人,她缘何不懂呢?”武德帝喃喃自语。
李于看着武德帝深陷在自己的情绪中,左右为难。如今陛下后宫仍是佳丽三千,可陛下的心思明显不在那些美人身上,连李于也不得不感慨陛下的痴情。可生在帝王家的爱情哪里有那么简单,即使陛下想一直宠爱容贵妃,不止后宫娘娘不会满意,就连朝中大臣也会非议,惹得武德帝异常不满。
后来情况的确有所好转,那是在容贵妃被诊出有喜脉之时,后宫佳丽开始忌惮起容贵妃,但却越发的小心翼翼,因为陛下的爱护异常,其他人也无法靠近半分。而朝中大臣也因为容贵妃的怀孕,变得不敢再议论纷纷,毕竟皇后未有子嗣,这个容贵妃倒是很有可能坐稳太后之位。因此大臣即使知道武德帝对容贵妃的异常宠溺,也没有人再敢议论。所有人都很有默契的等待着皇子的诞生,即使有的人并不期盼。但所有人也未曾料想过,这个宠冠六宫的女人会在一天夜里不声不响的消失了。贵妃在宫中消失,此事非同小可,但也不敢声张,武德帝只能秘密派遣侍卫去找寻贵妃的所在。不管是为了贵妃还是为了皇子,武德帝在那几日如疯了一般,早朝也不上了,只在御书房内等待着消息。可奇怪的是,容贵妃如同人间蒸发一般,遍寻无果。随着临产时间越来越近,武德帝也越来越急迫,可就在预产期的前两日,暗卫突然传来消息,说贵妃找到了。
武德帝又惊又喜,忙派人把她接回来,可谁曾料到得到的讯息却是,容贵妃难产致死,皇子也不知流落何处。武德帝郁郁寡欢,肉眼可见的衰老了几分。
“李于”武德帝唤他。
“嗯,陛下”李于从回忆中回到现实。
“你觉得,君逆北真的像我吗?”武德帝紧盯着他,“说实话”
李于感觉武德帝灼烈的眼神,吞了吞口水,“陛下,单从性格上说,君大人还是有几分像你的,而容貌上更偏向容贵妃”
“嗯”武德帝听了他的话,又陷入了沉思。“下去吧,朕再想想”
“是,陛下”李于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