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头紧握,十三已经暗下决定,绝对要替慕远报这个仇,殷月坏事做尽,她不会让他好过。
不知不觉天已经泛着朦胧的鱼肚白,十三梳洗了一翻,整理了下仪容,便出门打听朱兴的消息,才得知早在半夜时分朱兴便凯旋归来。
更得知沈之寒在水源下毒,好在他们早就未雨绸缪,才避过一祸。
不过,一场硬仗却是在所难免。
既然殷月派沈之寒来,是一定要他将东朝山给剿灭的,十三想,沈之寒将军队调动,不知京城情况如何。
但又由于身体原因,她现在独自一个人还没有能力顺利回到京城,殷月,就只能再让他逍遥一段日子了。
然而,沈之寒的军营之中的确有很多人已经中毒,更查出是盐中有毒,然而,大家又不能不吃盐,已经派出好几对人马出去征盐了。
还未有结果,他坐于账内,紧蹙双眉,他万没想到十三和慕远会这么快就行动,而且据探子回报的消息,东朝山显然已经进入了警戒状态,并未见有人中毒的迹象。
他没想到谁的计策那么高明,他每日都会例行公事去查巡一翻,而且对于粮草更是谨慎,却单单疏忽了盐。
如果再征不回盐的话,那他们就只能尽早把东朝山打下来了。
先锋将军将所有中毒的人都安置了一翻,现在军医也正在研究解毒之中,却发现,那毒极为罕见,一无时方。
而那些中毒的人并未立刻就死,而是腹痛不已,却又无从下手。
沈之寒实在在营账中坐不下去,便起身去看望那些中毒的士兵,只见一个个都哭天抢地,捧腹大叫,痛苦不已。
他寒目微眯,望着东朝山的方向,山上人既然能配出毒药,定也有解药。
军医束手无策,看来只有他上山一趟了。
通往东朝山的路虽然守备森严,但想要挡住沈之寒却是不可能的,他的轻功与朱兴无二,通往东朝山如入无人之境。
药庐位于半山腰,离蓝天住的别院不远,是一座二层的小阁楼,楼下的大门上写着“药庐”两个朱漆大字。沈之寒悄悄潜入东朝山的药庐寻找解药,惜墨替十三来拿药材,却正好不小心碰到了这一幕,她立即躲到药庐的新鲜药材堆后面,露出两只眼睛打量着沈之寒。
沈之寒忙着找解药,虽然粗略地往外望了一眼,未发现有人,便肆意地乱翻起来。
惜墨虽然上山时日不多,在山上认识的人也甚少,但她依然隐约觉得药庐里面这个正在翻箱倒柜的人不是东朝山的人,因为山上的人如果要找药的话,可以直接问药师就知道了。
过了片刻功夫,沈之寒终于一脸失望地从药庐里出来,瞧见四面无人正要离开,却感觉到一股紧张的气氛。
惜墨见沈之寒出来,朝她这边望来,吓得她双手捂住口鼻,生怕自己会被发现。
果然,沈之寒还是朝着她这边走来了,惜墨直觉她已经被发现了。
她想开口大叫,沈之寒一个箭步到药材堆前,一双黑如寒潭的眸子目光凌厉地看着她,那神情似乎要将她生吞活剥了一般。
“你不是山上的人!?”惜墨带着害怕与疑问战战兢兢地问。
闻言,沈之寒突然展颜一笑,“何出此言呢?看着我不像山上人吗?”
“你是山上人,那你为什么还在里面乱翻呢?”惜墨就不解了,其实药庐里面根本没有什么灵丹妙药,不过是些很普通的从山里采出来的药材,也费得他花那么多心力乱翻吗?
沈之寒一扬手臂,“受了点伤,所以想找找看有什么药材可以好得快?”
惜墨看沈之寒刚才骇人的模样与现在判若两人,似又有点不信,然而沈之寒现在看起来却又并不像坏人,兴许他是真的受了伤,才来找药的吧!
惜墨冲他一笑,进药庐拿着药出来,出来时,沈之寒已经不见踪影。
回到山顶,她便立即将药庐里发生的事告诉了十三,并把沈之寒的形象也详细地形容了一翻。
十三一听,便得意一笑,冲惜墨笑道,“幸而你不认得他,否则恐怕你就回不来了!”
惜墨听到十三的话,更是一个寒噤,幸好自己不认识他,否则真要死得悲惨了。
“他没找到解药,一定不会那么容易就离开的!”十三断言,沈之寒看来依旧是要败在她的手中了,因为她根本就没有解药。
对敌人用的毒,她从来就不会准备解药。
“你说得没错!”沈之寒闪身而入,手中已是武器在握,却并不是枪,而是一把软剑。
十三打量了一下他的软剑,只是诧异原来对剑他也在行,而且是软剑,看来慕远会的,他都有涉猎了。
“但是——”十三轻蔑地朝他看了一眼,悠闲自在地端起茶杯品茶,丝毫不把沈之寒放在眼里,但心里却已经有了一翻计较,怀里的枪亦处在最佳位置,任她可以用最快之速度拿起来开枪。
“我要告诉你的是,没有解药。对会敌人的毒,呵呵……我从来都不会准备解药……”
十三冲沈之寒调皮地眨两下眼睛,似乎完全没感觉到危机一般。
而惜墨却早已经躲到了十三的背后,一瞬不瞬地盯着沈之寒的剑。
“古人说,”十三神情自在地睨着沈之寒,却不放过沈之寒的任何一个细微变化,所谓敌不动,我不动,敌若动,我先动,她已经做好一切准备,却又掩饰得很好,继续道,“知己知彼,百战百胜!”
这句话熟读兵书的沈之寒自然会知道,还用得着十三再提醒么?
他对慕远的情况可以说是了如指掌,慕远其实有多大势力,武功有多好,为人怎样,他全都一清二楚。
可眼前的这个穿着男装的女子,他自认又了解多少呢?
十三却又说道,“你沈之寒,你父亲就是将军,所以……你熟读兵书,你最得意的功夫自然是你们的沈家枪法,而软剑的功夫亦是不差,如此一个你殷月从前从未曾重用过去,甚至去年北羌南下作乱,都没让你带兵,原因有二,其一,你是他培养了多年的将才,专门用来对付慕远的,所以你才会习软剑;其二,怕你功高震主。
而无论功夫与计谋,你与慕远都不相上下,对吧?”
听着十三一一道中,果然做到知己知彼,沈之寒觉得惭愧,因为他仅仅知道十三曾帮蓝天打赢了北羌,仅仅知道十三是个女子。
亦是因为仅知道她是个女子,才会想要通过这种方式来了解她。
他知道在十三这样一个充满魅力的女子身边一定会有很多密蜂眷恋,而作为对手,却更容易让十三欣赏自己。
“怎么会没解药?”沈之寒知道十三这是在打心理战,但有毒药就肯定是有解药的。
十三一挑眉,大眼精光闪现,“没有就是没有,这就是我十三的风格。这场仗我已经赢了,告诉你,你已经买不到盐了,早在你们之前,我们已经将所有的盐都买了回来,而且,你们派出去征盐的人也回不来了。”
言下之意,就是你这场仗再打下去也将会徒劳无功,而且损失自己的兵力而已。
沈之寒薄唇微扬,这场仗打不赢也得打,这是殷月给他的死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