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吴术突然像想到什么,拉着杨筝的手,与她同坐在吴术当初的座位上。
吴术跟杨筝说道:“那时候我还觉得这个世界很正常呢。
我就坐在这,想着陈霆、墨畊为什么躲着我。”
现在吴术知道,不只是异人之类,还有他那时的懵懂、纯洁,让人不忍玷污。
吴术想起了那时候总觉得墨畊、陈霆二人有些躲着他。
他不止一次把这归结于自己的“占有”心理。不过纵然如此,吴术还是略有些膈应。
这天,在宿舍里三四个晚饭不归,陈霆留下洗头后,吴术不自在地走去教室。
而其实这个世界的真相就在吴术烦恼下,失之交臂。
陈霆一人在宿舍里洗头,刚抹上洗发露,突然察觉到什么,忙把盆里的水一股脑倒在头上,狂奔而去。目的地,自然是学校都有的,却都不给上去的,天台!
陈霆狂飙到一号楼五楼,见去天台的门紧锁。
陈霆来到走廊,见左右无人,踩在栏杆上,一跃而起,翻身到了天台。
稳住一看,热闹非凡。两队人马虎视眈眈,剑拔弩张。
奈何陈霆潇洒落地,成为众人聚目的焦点。陈霆略有些尴尬,见墨畊、于永凡、张显三人也在,忙去站队。
打架不必多说,先上为敬。陈霆左右横跳,拉着墨畊问明情况。得知不过是私人恩怨,什么“放学后别走,天台见”。陈霆兴致缺缺,反问道:“你也跟着他们胡闹吗?”
墨畊一脸无奈,道:“都是同学,他们人少,我得看着他们。”陈霆摆摆手,道:“我当什么事,回去洗头了。”
说完,欲故技重施。但被墨畊拉住:“你这样下去,不更引人注意?那边锁开了,你从那下去吧。”
陈霆看着来时去天台的洞口,见那锁竟是个装饰品,有些难受,翻身跑了下去。
陈霆回去洗头不谈。
之后便有一人不慎被伤。
墨畊一看,竟是个常人。
气氛诡异地安静下来。
墨畊不管那么多,对着拉他来打架的头头,说道:“你不是说这里都是异人吗?他是怎么回事?后果你自己担着吧!”
说完,抱着受伤那人往宿舍跑去。
张显、于永凡二人互相望了望,也溜走了。
本是异人打架,用了灵力不说,竟还混了个普通人。
众人只好准备不欢而散,下次再约。
但请神容易送神难。
有“异人”,自然有“殊物”,你欺负得了常人,自然有非常人来欺负你。
这不,那人刚散去拳头灵气。身边陡然出来一“殊物”,带着尖尖的,犹如路障一样的帽子,全身漆黑,深情麻木,似人似鬼,勾住那人,又陡然消失不见。
众人见,往日长辈告诫成真,皆有些后怕。这时,学校异殊部姗姗来迟。
几位老师见此情景,勃然大怒,大骂道:“我到要看看你们家长是怎么教育你们这些混账东西的。都给我去办公室待着!”
这边,训话不提。
另一边,墨畊急忙忙把人抱到宿舍,急忙让陈霆擦拭伤口。自己去取了器物,动了灵力,才堪堪把血止住。
陈霆见墨畊手中银针,心中有了猜测,也是不担心墨畊动用灵力。三人收拾好,准备去上晚自习了。
三人一路沉默,那人也没有问什么,默默地回到自己班级。陈霆、墨畊二人回到13班,准备晚自习了。
对于吴术来说,墨畊、陈霆二人不过是迟到罢了,有波动的也只是是为啥不带我的一些烦恼吧。
头上顶着伤口上课,自然是遮掩不了的。不一会儿,便被老师请去,挨个班识人。
在13班窗前,他沉默可以一会儿,摇了摇头,表示这班没有。
后来听说除了墨畊、于永凡、张显三人逃过一劫,其余人等记过的记过,开除的开除。
这次的悲剧,影响不可估量。但肉眼可见的是,学校的风气似乎焕然一新,一切仿佛很是正常。
受伤那人,听说自己退学了。
吴术是听墨畊他们后来提起的。
这些听闻,对当时吴术来说,不过是恶意群殴下必然的后果罢了,也不值得一提。
杨筝打断了吴术的叙述,她说道:“你说这些,我也知道呀。说些隐秘的嘛。”
吴术一笑,说道:“那时候我还什么都不懂,陈霆他们两个就天天说什么情啊爱的,现在想想真挺有趣的。”
12月来临了,吴术成绩仍然第一、第二之间摇摆。他很自得,因为他不过用了一份力便是如此。所以每次看那死命用功的少年,总是不以为然。
这天是小雪纷纷,似柳絮飘舞。吴术、陈霆两人站在商店门前的柳树下,依靠着墙壁,吃着辣条,喝着可乐,看着雪景,略有些和谐。
不过,每当觉得美好、和谐的时候,总会有力来打破它。起码这次不例外。
吴术在闭目养神之际,被人拍了肩膀,看着眼前,肉嘟嘟的脸蛋,戴着圆圆的眼镜,感觉略有些眼熟。
女生友好的问候了吴术,又询问旁边男生的名字,吴术淡漠地说了陈霆的名字,随后沉默。
而陈霆与那女生便谈了起来。
吴术非常困惑,为什么有的人和谁初见都能聊得来,有的人却是生人勿扰;为什么有的人一见可以倾心,而有的人一见恨不得离得远远的。
吴术不知道,也不太关心他们是哪种。因为吴术还不知道,恋爱到底是什么意思。
女生走了,陈霆似意犹未尽,拉着吴术问东问西。
吴术一概打断,问道:“你先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陈霆瞪大眼睛,看着我,憋了一会儿,说道:“叫周维维。”
吴术沉思一会儿,道:“听说她在初级学院的时候挺疯的,不知真假。”
“不是一个班的?”
“不是,老师倒是一样的吧。”
“那她怎么认识你的?”
吴术不服,说道:“我在那时候也是叱咤风云的好吧。”
“之前说的都是真的?乖乖,那你真是挺风云的。”
就这样,一路打闹,回教室上课去了。
陈霆是纪委。但是一个本就自习课讲话的人,如何能管?
这天,或是命中注定。陈霆和左边一男生,隔“路”呼喊,争论不休。
说来也巧,那人叫王政逸,是吴术小学同学,但不是很熟。
嗯,其实吴术和谁都挺不熟的。
导师年纪不小,脚步轻微,毫无声响。每次进门好一会儿,吴术他们才能注意到。
今天倒是不一样,导师是直接进门的。
不过虽然导师刚进门,声音便戛然而止,但是谁又知道老师是否在门外好一会儿了呢?
可巧,班主任他直接进来了。
问罪,自然问的是纪委,陈霆。
但是,班主任在见陈霆脸红脖子粗,脖子青惊凸起的时候。他一反这几月来刻苦经营的“和蔼”。大怒道:“说,和谁喊的?”
陈霆不答。
“嗯?哑巴吗?快说!”
陈霆依旧不答。
接着,他被暴怒的班主任拉了出去。
众人只听“啪啪啪”声,待陈霆回来时,脸有些肿胀。
紧接着,导师开始了他的演讲,多次强调这个13班,是他从业以来最差的。
在一片沉默中,导师只得甩手一声“自习”,离去。
这是赵德文导师第一次打人,在纪委身上。但这显然不会是最后一次……
杨筝悦耳笑声想起,说道:“你们那时候真有趣。我当时只知道学习呢。”
“不仅如此呢。”
每个学校都有着奇葩的规定。
临近期末,班主任警告同学们少去商店,尤其不给带零食以及饮料进入教室。
教室内一片哀嚎,但被班主任无情“镇压”。毕竟陈霆的前车之鉴,历历在目。众人只得避免带零食和饮料,至于商店,不去是不可能的。真要禁止,干嘛把商店开出来呢?
不过班上总会有那么几个不以为意。
那是一个突然口渴的晚上。
吴术三人赶去上晚自习,路过商店。墨畊火速买了瓶矿泉水,在手上一边甩着,一边赶去教室。
哪知,导师在门口蹲点,把吴术和陈霆放进去以后,对墨畊心平气和地说道:“墨畊,知道犯什么错了吗?”
墨畊略有些茫然摇了摇头。
导师突然笑了,把墨畊拉进教室,让其在讲台旁,大声喊道:“我说过什么?让你们不要带零食和饮料是为你们好!你这是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掌嘴!”
墨畊辩解道:“这是矿泉水啊。”
“矿泉水不是饮料?抓紧掌嘴。”
墨畊听他说了两遍“张嘴”,有些纳闷。但是谁让情况如此呢。
于是,墨畊头微仰,嘴张开,忍住了呼喊“啊”的欲望。
几十秒,班里诡异的安静。
终于,导师发话了:“你在干嘛?还想让我掌?”
这次,墨畊终于听懂了。不情愿的轻拍自己的脸。
不过在导师的逼迫下,墨畊还是不断地用力。待赵德文导师满意,墨畊脸上已经红肿了。
这一插曲,让人忍俊不禁。就连墨畊,都时常拿这个来调侃自己。203宿舍更是借此,嘲笑墨畊多天。
期末,是令人手忙脚乱的。但对于这三人组来说,一切都是那么有趣。
吴术讲完,对杨筝说道:“走吧,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
“别嘛,你看看,这儿竟然还有人把暑假作业放在教室呢。”杨筝对吴术撒娇道。
吴术看着暑假作业,也想起了那年期末,那年寒假。
期末未结束,便迫不及待地迎接春节;寒假期间,却又幻想着初一下学期的到来。毕竟吴术在家,是只沉默的羔羊,是一个在家长眼里一无是处的“废物”。
吴术寒假里没写作业,把寒假作业扔在床底,被扶贫站捉到,撕得粉碎。
或许当时真的是“废物”吧。
父亲总是认为他的儿子无能,一无是处,是一个连捉迷藏都玩不过同龄人的废柴。
接着父亲便会说他小时候怎样怎样。
但是就像别人说的那样,小时候的事情我怎么知道呢?
父亲最常说的一句话,便是“你连饭桶都不如,他们还能吃饭。你连吃饭也吃不过别人!”
起初吴术觉得自己被羞辱了。
但是渐渐地,吴术开始习惯了,但他以沉默表示最大的反抗和最大的不习惯,不仅是挨打遭骂时的沉默,还有父子俩见面时的沉默……
想到这,吴术鼻子一酸。
杨筝忙问道:“怎么回事呀,咋看到暑假作业还哭了呢?”
吴术轻轻摸了摸杨筝的打卡,说道:“我想到当时的叛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