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可以高枕无忧了,如大理石般坚毅,如岩石般安稳,如空气般轻松和自由。但现在我却被禁锢在躁动不安的疑虑和恐惧之中。’
我像没有骨头的人一样瘫在沙发上,回想着从我有记忆开始到现在,家庭,学校,哪怕是出去玩,我都没有什么很快乐的记忆。应该是漏想了,我一遍又一遍的回忆着,能想到的就是自己有多差劲,父母有多辛苦。每一年生日我都没有提出要过,父母说买个蛋糕,我拒绝了,有时候出门陪母亲买菜,看到喜欢的东西我也没有去咋呼着要买,学习不好我也努力着去学,尽管我的记忆力越来越差我也努力的去记着,在学校发生了什么事情我也没有给父母说过怕他们担心,我站在父母的角度去理解他们。我很累,是那种看不见的,身体上的,精神上的,人际关系上的,面对未来那种无力感。我感觉身体越来越差了,精神也没有以前好。
算了,喝了杯水便到床上蒙头大睡。
‘日子和我都有点难过’
我不想在抱有期待,解决失望和害怕的方式是停止期待,还不如就这样,剥下一层皮,让世人看看我是什么样的,讨不讨人喜欢,都一样吧,反正大家都不是打心底认可对方,到处都充满戏剧性的谎言和欺骗。
天慢慢暗了下来,但是不得不说,晚霞很美,在太阳离开之前,它悄悄的向这个世界撒了最后一缕阳光,这缕阳光在消失前的最后一秒,照进了卧室。我睡醒了,坐起来揉揉眼睛。灯没开,我也不是很想去开,因为家里除了我就没人。你知道那种感觉吗,像躺在沙发上很久,突然间站起来,看什么都很晕,有一点窒息,就像,没有人要我的时候。
“还没有回来吗,父亲不会又去喝酒了吧,母亲应该在幼儿园写教案”抬头看了看表,好吧才十点多,不会回来那么早。
走到客厅我才发现沙发旁放了很多纸盒箱,打开看了眼,什么啊,这不是父母的衣物吗,这个箱子里是厨房用具,他们回来过了吗?
“咚咚咚”
“来了来了,我开门了。”
“妈,你回来了啊,爸爸呢?”
“我怎么知道,肯定又去喝酒了。”
“那,这些是什么”我指了指那些箱子。
“哦对了,还以为你睡死过去了,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们准备搬家了。”
“搬家,搬家去哪?”
“你没看到外面墙上那么大个拆字吗?新房子已经买好了,离一个人工湖蛮近的,是楼房,四楼,就是离学校有点远,你以后上学早点起床,要不然就是迟到。”
“你们,为什么没有给我说过。”
“给你说有什么用吗?你能干点什么你告诉我。”仔细想想的确,我是没什么用。只好闭上嘴默默地收拾着东西。
收拾好时已经很晚了,我赶在母亲说我之前洗漱好跳上了床,盯着天花板发呆,没有睡意。现在平房都要拆掉了,周围建起了楼房,路上也不在是沙子和土地,有了马路,路两边围有树林带,里面种上了我叫不出名字的树苗和草。
咚咚咚“老婆,开门啊,是我。”
“还知道回来?你怎么不喝死在外面啊!”
看来父亲又喝的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的走进家,倒在沙发上。
“哎呀,我这不是工作吗。也没办法啊是不是。”
“没办法?你不会不去吗?”听着声音我都能感到她的怒火,在想想表情,我摇了摇头。
“我不去怎么办你告诉我,说的轻松,你以为我想去啊!”父亲的声音虽然因为喝酒而变的口齿不清,含含糊糊的,但也能听出一丝委屈。
父亲慢慢坐起来用双手捂住脸,深呼吸了几口,这个姿势保持了几分钟,母亲也没有说话,站在他旁边看着他。就当我以为就会这样一直下去的时候,父亲的哽咽打破了宁静。
“你知道吗,我这个大一个人了,四十多了啊,我今天被骂的狗血淋头的,就在厂里,你知道我当时什么感觉吗,我也有尊严啊!我每天尽心尽力工作为的就是这个家啊,我想让你们过上好日子有错吗?”
“你以为我想去喝酒吗,酒很好喝吗,但是我有什么办法,我也不傻,可以看出来领导在用我挡酒。”感觉到父亲在强忍住没有哭出来。
母亲没有说话,拍了拍他的后背。我躺着床上,听着父亲的述说,内心五味杂陈,感觉我的脑子不能保持以往的清醒,能感受到的情绪只有难过和自责。为父亲的遭遇感到难过,为自己的无用感到自责。在抱一次希望也没什么不好对吧,初中会更好的,一切都会有转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