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良的案子林非在处理,他包子铺的冰柜里冰冻着一具全身苍白的尸体也被发现了。
古影站在包子铺门口,胃里忍不住的翻滚。他又要去趟医院了,所幸他反应快,伤的不太重。
古影走了几步猛然转头,却什么也没看到,他似乎感觉到有人在看他。
西南郊区的一座别墅内,一位身穿职业西服的年轻靓丽的女子收起了电话,从背后抱住了一位坐着的妇人,将头靠在她肩膀上说道:“妈,爸爸的仇已经报了,你应该早点告诉我的。”
“婕儿,你做了什么?”妇人问道,语气有些僵硬。
“妈,我能做什么?李明是李良杀的,李良是跳楼死的。”孟婕笑着说,她的语气仿佛在像母亲撒娇。
妇人就这么坐着,良久,她长呼了一口气说道:“嗯,我知道了。”她随即起身前往卧室,背身对着女儿,她的眼眶才有这湿润,不知道眼泪为谁而流。
“我只不过是告诉了李明一些关于李良的情况而已。”妇人走后孟婕才小声的嘀咕道,还有些委屈。
…
昨晚十点半,如同往日一般,李良边看电视边揉着面团,嘴里还哼着小曲,他很享受这种辛劳而又平静的生活。一阵敲门声打破了这该死的和谐。
“良哥,好久不见,过的不错啊。”令人讨厌的声音不期而至,尽管多年未见却记忆犹新。李良开门后是四五十岁的男子。男子左右瞅了瞅,见没人发现才进来说道。
“坐吧。”李良愣了一会,面无表情的说完后擦了擦手,点燃一支烟后坐到了椅子上。
男子也不在意,自顾自的给自己倒了杯水坐到李良对面。
“良哥,我也是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的。”男子看起来有些着急。
“李明,别着急,说说什么事。”原来男子就是李明。
“良哥,我知道你有钱,先借我20万,10万也可以的。我也是被他们逼的没办法才来的。他们说再不还钱就剁我的手,打断我的腿。你不帮我我会没命的。”李明的语无伦次的语气中隐隐带着哭腔。
“早就和你说过别赌了,那玩意沾了就没好的。”李良不知道李明的话带着几分表演,但赌博欠了钱一定是真的。
“我知道,良哥你这次帮帮我,我以后一定戒。”李明有些讨好的说道。
“你不会把尾巴带过来了吧?”
“放心吧,良哥,我特意在晚上没人注意时才过来的。”
犹豫片刻,李良从一个柜子里拿了两万现金,“就这些了,再多也没有了。”
李明急忙收起两万块,又说道:“良哥,你就借我十万吧,以后一定会还你的,我知道你还有的。”
“真没了,这包子铺也挣不了多少钱。”李良语气不善的说道。
“李良,你真忍心见死不救吗?”见李良再不愿意多借,李明也有些急了,“既然如此,那我去找田秀娥借。”
“你威胁我?”听到李明提起田秀娥,李良愤怒的一拍桌子,冷冷的盯着李明。
“我命都快没了,威胁你又怎么了?我只去借钱,如果你能多借我一点,那我过去肯定少说一点。”李明无视了李良的目光,顺着他的话就往下说。仿佛笃定了李良会再拿钱出来。
李良阴晴不定的脸色终究平静了下来,好像妥协了。“等着。”丢下两个字就又一次走向了柜子。
李明喝着水,几叠百元大钞猝不及防的扔了过来,两叠滑倒了桌下,他连忙低头去捡,却感觉脑袋上一声闷响,终究是来不及说话就倒了下去。
原来李良拿着擀面杖就现在他身后。
李良觉得他老了,就这样弄死李明肯定处理不了尸体的。
于是,还在昏迷的李明就被绑在了椅子上。李良找来了平时倒油的漏斗,他觉得有了这个放血时一定不会溅到外面。
“滴答,滴答…”
李良不知道一个被放血的人会还剩多重,只不过肯定会方便处理很多。
“人啊,行走江湖,诚信最重要,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我们当初说好不再拿田秀娥威胁我的。
当初我十年的积蓄的九成,你眼睛也没眨一下就收下了,不是吗?
现在又来威胁我,我早就告诉你,别沾毒和赌,既然你今天找到我了,那不除掉你我还有安宁日子过吗?怎么样,这样的下场好吗?
孟伟的事我是对不起他,但你是干净的吗?你TM有种去和警察说啊!
都告诉我一个人偷偷过来的还威胁我?我谢谢你啊,蠢货!”
看着缓缓流动的血液,李良低声的对着昏迷的李明说着话,平静,发怒,到后来甚至有些癫狂。
原来孟伟,田秀娥,李良,李明四人都是他们师傅从小偷来的孩子,师傅教他们怎么偷盗,怎么行骗。一来他们能帮师傅传承衣钵,二来可以收敛更多的钱财。
知道他们四人二十岁的那年,孟伟在师傅处无意间找到了四人是被偷来的证据,于是四人合谋杀了师傅。之后的几年他们依然靠干这些勾当谋生。
李良从小就喜欢田秀娥,田秀娥却和孟伟两情相悦,私定终身。出于嫉妒和报复,李良在三兄弟的一次偷盗行动中为动手的孟伟提供了假消息,导致主人家差点抓到孟伟并报了警,在逃亡过程中孟伟不幸车祸身亡。
后来李明知道了内幕并没有告诉田秀娥,以此威胁李良,最终两人以钱财达成协议。李良重新追求田秀娥却被拒绝。之后,田秀娥因怀着孟伟的孩子退出团伙重新生活,李良也金盆洗手大隐隐于市,开着包子铺,李明带着钱财闯荡江湖。
谁料二十五年后再见竟是此番情景。
李良将失血过多死亡的李明套上塑料纸塞进了冰柜,打算冻成冰块后再处理。之后就是清痕迹,洗水池,烧赃物,掩尸体,一气呵成。
天微微亮了,为了不引起怀疑,李良正常开店营业。却不想遇到了一个失忆的不知道吃什么的古影。
李良从楼上跳下的短短几秒钟,他似乎看到了年轻时的田秀娥,最是那不经意间的回眸一笑足以让他倾尽所有。
“就这样结束吧,就让一切在这一刻结束吧,让我一生的秘密和眷恋都烟消云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