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阴沉的天空降着雨水,打湿了大地。
那个男子穿过雨幕,来到了那个上方出现了一个大口,以至于成为倾盆大雨中一个诡异的无雨区域的平房。
他推开门,身上的衣服甚至还在滴落雨水。
他敲了敲门,将门内正在震惊状态中的男女的注意力唤回。
那对长相普通的夫妇扭过头来,男性怀抱着的婴儿正散发着逐渐淡去的虹色光。
直到光芒消失,才能看清那婴儿可爱的样貌,与那扣在四肢与身躯显得虚幻的七把不同颜色的锁。
就像早就预料到会出现这种状况一样。
似乎是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与难过,那对男女不论哪位脸色都不太好看。
“你们似乎没有那七把锁的钥匙吧?”男子笑笑,似乎早已了解眼下的情况,他说:“如果你们将来想要解开你们自己给这孩子加上的七把锁,不如就去七虹中学吧。”
丑陋的面容让人难以信任他。
……
葛鸿晓默默地走在喧哗的大街上,安静的他与喧闹的周围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一路上不做任何停留,也没有绕什么路。
不对劲。葛鸿晓停下了脚步。抬手看了看腕表。
他已经走了整整十五分钟,按他的速度,绝对不至于走不完这一条街。
倒不如说按照平常的步速来看,他早就应该回到家了。
不对劲。葛鸿晓皱起了眉。
超能力吗?葛鸿晓站在原地思索着。
他在超能力这方面貌似没有一点天赋,不然他绝不至于耗费大半时光去学无情剑法。
哪怕是最低级的超能力者也能轻松打败一个修习武术数载的武者。
毕竟超能力属于超出人类常识的东西。
忽然,葛鸿晓一抬头。
面前是熙熙攘攘的人群,像什么说说笑笑、集体出行的学生啊,三五成群出门购物的妇人啊,又或者是一些正在约会的情侣。
实属正常的景象。
但是有一点很奇怪。
这里的人群实在挤过头了,让他都看不到街的尽头,可是,为什么一路走来都没有人碰到他呢?
实在是奇怪得很,这么拥挤,怎么说都会碰到一个两个的。
也就是说,有超能力者使用了他的超能力?
他是被别人盯上了吗?还是被波及到了?
回顾一下过去的生活,他也没有过招惹别人的举动。
那么是被人波及到了吗?
是新手刚刚觉醒自己的超能力没控制好还是超能力者的争斗?
葛鸿晓叹了一口气,怎么说他也已经陷入了超能力之中。
先观望一下吧。
不过周围都是人群的幻影,根本观察不了周围的环境。
葛鸿晓索性就那么原地坐下,静静地闭上了眼。
人群就那么流动着,没有半分停下来的迹象。
人群忽然出现了偷笑声,偷笑声很小,小到几乎可以认为是幻听的地步。
喧哗的人群里,危险悄悄地逼近了葛鸿晓。
一把银白色的短匕突然穿过虚无的人群,刺向葛鸿晓的后颈。
葛鸿晓的无情剑法可不是白学的,几乎是在短匕出现的下一瞬,葛鸿晓便拔出了长剑,精确而迅捷地挡在了短匕前方,短匕击打在剑背上,发出“叮”的一声清响。
葛鸿晓可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身体一拧,长剑一带,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刺向了短匕刺出的方向。
然而刺中的是一片虚无,短匕掉到了地上。
葛鸿晓一皱眉,按短匕刺上来的力度绝对是有人拿着短匕刺了过来,距离上将对方也绝对避让不开,为什么没刺中?
握着长剑缓缓站好,葛鸿晓又一次闭上了双眼。
一只洁白的小手试图悄悄地拿走匕首,葛鸿晓却以令人吃惊的速度转身刺向那只小手。
这一次长剑实打实地刺中了对方,狠狠地贯穿了对方的手臂。
人群忽然消失不见,小手的主人发出一声刺耳的惨叫。
鲜血顺着长剑流下,染红了地面。
不只是人群,实际上连周围的景物都变了,原本的街道变为了阴森森的小屋。
风吹过小屋,破烂的木窗吱呀作响。
是一个小女孩。葛鸿晓维持着长剑刺穿了手臂的姿势看向对方。
那漂亮的小脸上不住地往下落着眼泪,小嘴却紧抿着不发出声来。
“为什么要对付我?”葛鸿晓淡漠地问。
他并不打算杀了这女孩,毕竟杀人是违反法律的。
女孩只是紧紧抿着嘴,什么话也不说。
“不打算说吗?”葛鸿晓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女孩依旧紧抿着嘴。
葛鸿晓一皱眉,手悄悄地抖了一下。
长剑自然也抖动起来,剧痛险些让女孩叫出声来。
不过她终究是没有叫。
葛鸿晓看了她好一会,把力道控制在不至于让伤口恶化开裂的程度上,手又抖了几下。
这次的剧痛终于让她惨叫出声。
这女孩似乎是把葛鸿晓带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屋里,她的惨叫并没有引来任何人。
葛鸿晓倒不知道这女孩是怎么把他带到这儿来的,每个人的超能力都不一样。
同样的结果也有很多不同的方法。
“说。”葛鸿晓语气淡漠。
如果这次她还不说,葛鸿晓就只好放弃了。
“有人雇我来杀你。”女孩咬着牙,瞪了一眼葛鸿晓,说道。
终于说了啊。葛鸿晓这么想着,又问道:“谁?”
“不知道。”女孩说道。
“长什么样?”
“那人穿着黑色的大斗篷,不知道长什么样。”
“声音?”
“描述不出来。”
“气味?”
女孩怒瞪了一下他,说道:“不知道!谁会去问陌生人什么味道啊!”
“没用。”葛鸿晓说了一句让女孩很生气的话,长剑轻抖,将之拔出地面。
剧痛让有些放松下来的女孩脸色一变,抿着嘴,瞪着他的眼神愈加愤怒。
“自作孽。”葛鸿晓淡漠地看了她一眼,“走吧,我带你去医院。长剑先不拔出来,免得你止不住血。你可别乱动。”说着,伸手抓向了她插着长剑的手臂,见她手有些不安分,便出言提醒。
葛鸿晓抓着长剑与女孩手臂的手都很稳,稳得不像是人类的手。
同时女孩的手也被抓着动弹不得。
几乎是半拉扯的,女孩被葛鸿晓拉着走出了小屋。
……
几乎走了整整一个小时,他们才到达医院,把女孩送去外科。
等医生说可以以后,葛鸿晓才把长剑从女孩手臂中拔出,默默地走出去。
女孩见葛鸿晓要走,忍着剧痛急忙叫住了葛鸿晓。
“喂,你叫什么名字?”把医生“别乱动!”的警告置若罔闻,女孩朝葛鸿晓问道。
“葛鸿晓。医药费我已经给你付好了。”葛鸿晓不作停留,说完就关上了房门。
不过他似乎有什么误解?她可不是因为没钱才接这种违法的工作的!
女孩愣愣地看着擦得洁白的房门,女医生见她这副模样没好气地用手敲了敲她的头。
“以后伤口包扎的时候可别乱动,得亏是我给你包扎伤口,不然的话没止住血可麻烦了。”
“哦……”
……
葛鸿晓走出医院,仰头看了眼外面刺目的阳光。
时间已经快中午了,按他母亲的性格估计快要担心到不行了。
就在他迈出医院的那一刻,他的心脏忽然停跳了!
准确地说,是一切都“停”下来了。
除了他的思考。
怎么回事?!眼睛也没法转动。
“唉。就知道那样的小丫头杀不了你的。”这不是声音,而是葛鸿晓通过眼睛去读对方的唇语才知道的。
没错,在这个一切都静止下来的世界中,有人在移动。
那是一个穿着黑色大斗篷,遮挡住身体与眼睛的人!
倒不如说,看那人的站姿似乎想的话可以连嘴唇也不露出来。
“你应该能读得懂唇语吧?”那人嘴唇开合,又笑了一下。
“读不懂也没关系。”那人接着说道,“反正你离死不远了。死人什么也带不走,对吧?”
葛鸿晓默默地注视着那个人,毕竟他连呼吸都停了。
话说呼吸停掉的话,大脑的能量供应还够吗?不够吧?
尽管似乎距离死亡很近,可是葛鸿晓依旧没有一丝慌乱。
因为他慌不起来。
那人也不说话了,就那样微笑着看着他。
忽又大笑起来。
“算了算了,不开玩笑了。”那人这么说着,“毕竟我的超能力更适合用来逃跑,要杀人可做不到。”
那人慢慢接近了他,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抚上了他的脸庞。
借此他也看清了她的脸。
那是一张有着大面积烧伤的脸,除了之前露出来的嘴唇没有一处完好的肌肤。
“怎么样?恐怖吧?”那人笑笑说,“嘛,不过想听你的感想得等到以后了。毕竟现在一切都不可干涉。”
“除了这个。”她忽又后退,阴影重新遮住了她的脸,从斗篷中拿出了一根针管。
“这也是超能力哦。”她在他面前晃了晃那根针管,笑了笑,“不如说是选项呢。”
就像他们是相识多年的朋友一样交谈。
她走近了他,越过了他,出了他的视野。
噗呲。
有什么东西扎进了他的后颈,不如说是他觉得有什么东西扎进了他的后颈,在他静止的身体里流经全身,汇于大脑。
渐渐地,时间再次流动。
葛鸿晓身体慢慢瘫软,躺倒在了地上。
“嗯?怎么有人倒在了医院门口?!医生!医生!”有人看见了他,急忙冲进医院里。
声音颇为清脆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