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茶已经结束。
莉莉安和绿娅还在闲逛。前面一家小麦商铺停下。
她们面前，是一位衣衫褴褛，眼神暗淡的女孩，大概十二三岁，正跪在店铺的主人面前，苦苦的哀求。
小卖铺的大门旁边贴了一张告示，招杂役学徒。
“走开，走开，快走开。别影响我的生意。”店铺主不耐烦的催促。
原来是一位贫民窟的女孩在求职，然而店铺主却嫌弃她的出身，不愿意招她。故而她跪在地上哀求，不过一切都是徒劳。
贫民窟里的人，声誉都不太好，因为小偷窃贼，骗子，黑帮，三教九流的混混，都是从贫民窟里出来的。
自古有句话：贫民窟里出小偷。指的就是贫民窟盛产小偷。
因为某个倒霉的店铺商人不小心招了一位贫民窟的一位少年做学徒，然而那位学徒却是个惯偷，在一次偷窃中人赃并获之后，害的店铺商人名誉受损还跟着赔了很多钱才息事宁人。
这件事以后，大家都不愿意招贫民窟的人了，哪怕贫民窟的童工工钱比外界便宜好几倍。
“这，绿娅姐姐，她很可怜。”莉莉安看见这个场景，马上就难过了起来。她扯了扯绿娅的裙角。
旁边的绿娅见次，面对爱心泛滥的莉莉安的哀求，只能苦笑着摇头，从怀里拿出二十枚铜币。
“老板，来二十斤面粉。”她把铜币递过去。
帝国目前的粮价，一枚铜币正好等于一斤面粉。
“呃，这位美丽的姑娘，面粉涨价了，现在两铜币一斤。”店铺主绕着头说抱歉。
粮食涨价了。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很可能，远在帝都的混乱，已经波及到了这个偏僻城镇。
“真麻烦。你就不能打个折扣吗？那就十斤吧。”绿娅不耐烦的摆了摆手，接过店铺主睇来的一袋面粉。然后她把面粉递给了跪在地上的贫民窟女孩。
“你呀，人家不要你，你还跪着做什么，喏，这袋面粉拿回去吃。快起来，回去吧。”
“谢....谢。”女孩生疏的表达了谢意，果然再也没跪着，站起身来，把那袋面粉放在腰间藏好，才急匆匆的离开。
当莉莉安回到家的时候，已经黄昏将近，一天又准备过去了，她觉得，今天差不多是她懂事以来最快乐的一天了。
而她走进家门，却躲在门外不敢进入，因为里面除了卡罗之外，还有一位客人。
这人是个五六十岁的老者，脸颊消瘦，眼眶凹陷，胡子很多，覆盖了下巴。嘴巴一张一合的在和卡罗说些什么。
“你在外面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进来？”里面传来卡罗的声音。
莉莉安只好乖乖的走进屋里。也没和里面的客人打招呼。
“这位是哥德巴赫先生。你以后的老师。”
莉莉安闻言一窒，偷偷看了名为哥德巴赫的老者一眼，她眼睛里一闪一闪，也不知道她想些什么。
哥德巴赫坐着的姿势笔挺，眼睛里有锐利的光芒，一看就是一位严肃刻板的老头。
莉莉安扭过头去，偷偷做了个鬼脸。
旁边的哥德巴赫则仔细的观察着莉莉安，看了好一会之后，才带着失望之色，闭目养神。他在心中叹息。不明白奥兰女士的用意，这个五岁女孩完全没有任何那方面的资质，这一点是他没办法改变的。
刚开始，他还以为奥兰女士给他介绍了一个好苗子，他这才多等了一会儿。没想到一切都是浪费时间，想到此，他脸色也难看了起来。
正当他开口准备拒绝的时候，莉莉安问了他一句话，他就改变了心中想法。
“好了，你以后，就是我哥德巴赫的学生。”他伸出手，想去抚摸莉莉安的头，然而小萝莉快速闪开，让他手掌停留在半空，收回去也不是，往前伸也不是，一时间有些尴尬。
没想到莉莉安一把握住了他苍老而干枯褶皱的手掌。调皮的笑到：“嘿嘿，握手礼。”
老者愣了愣，平时不苟言笑的他，这时也哈哈大笑起来。
拜师本来应该行拜师礼仪的，这是很严肃的一个仪式，但是他想已经没有必要再举行什么拜师仪式了。
这握手礼，就当作是拜师仪式吧。
至于莉莉安刚才提出的问题，他觉得没有必要马上回答。
他要回去，经过一番深思熟虑，才能给出答案。
什么是英雄？
这个真不好回答。
送走了哥德巴赫，勇渡才松了一口气。看对方的架势和神态，原本以为对方是要拒绝的。还好事情的发展是按照他的理想进行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