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陆注册
88455800000002

第2章 奔月

聪明的牲口确乎知道人意,刚刚望见宅门,那马便立刻放缓脚步了,并且和它背上的主人同时垂了头,一步一顿,像捣米一样。

暮霭笼罩了大宅,邻屋上都腾起浓黑的炊烟,已经是晚饭时候。家将们听得马蹄声,早已迎了出来,都在宅门外垂着手直挺挺地站着。羿在垃圾堆边懒懒地下了马,家将们便接过缰绳和鞭子去。他刚要跨进大门,低头看看挂在腰间的满壶的簇新的箭和网里的三匹乌老鸦和一匹射碎了的小麻雀,心里就非常踌蹰。但到底硬着头皮,大踏步走进去了;箭在壶里豁朗豁朗地响着。

刚到内院,他便见嫦娥在圆窗里探了一探头。他知道她眼睛快,一定早瞧见那几匹乌鸦的了,不觉一吓,脚步登时也一停,——但只得往里走。使女们都迎出来,给他卸了弓箭,解下网兜。他仿佛觉得她们都在苦笑。

“太太……。”他擦过手脸,走进内房去,一面叫。

嫦娥正在看着圆窗外的暮天,慢慢回过头来,似理不理的向他看了一眼,没有答应。

这种情形,羿倒久已习惯的了,至少已有一年多。他仍旧走近去,坐在对面的铺着脱毛的旧豹皮的木榻上,搔着头皮,支支梧梧地说——

“今天的运气仍旧不见佳,还是只有乌鸦……。”

“哼!”嫦娥将柳眉一扬,忽然站起来,风似的往外走,嘴里咕噜着,“又是乌鸦的炸酱面,又是乌鸦的炸酱面!你去问问去,谁家是一年到头只吃乌鸦肉的炸酱面的?我真不知道是走了什么运,竟嫁到这里来,整年的就吃乌鸦的炸酱面!”

“太太,”羿赶紧也站起,跟在后面,低声说,“不过今天倒还好,另外还射了一匹麻雀,可以给你做菜的。女辛!”他大声地叫使女,“你把那一匹麻雀拿过来请太太看!”

野味已经拿到厨房里去了,女辛便跑去挑出来,两手捧着,送在嫦娥的眼前。

“哼!”她瞥了一眼,慢慢地伸手一捏,不高兴地说,“一团糟!不是全都粉碎了么?肉在那里?”

“是的,”羿很惶恐,“射碎的。我的弓太强,箭头太大了。”

“你不能用小一点的箭头的么?”

“我没有小的。自从我射封豕长蛇……。”

“这是封豕长蛇么?”她说着,一面回转头去对着女辛道,“放一碗汤罢!”便又退回房里去了。

只有羿呆呆地留在堂屋里,靠壁坐下,听着厨房里柴草爆炸的声音。他回忆半年的封豕是多么大,远远望去就像一坐小土冈,如果那时不去射杀它,留到现在,足可以吃半年,又何用天天愁饭菜。还有长蛇,也可以做羹喝……。

女乙来点灯了,对面墙上挂着的彤弓,彤矢,卢弓,卢矢,弩机,长剑,短剑,便都在昏暗的灯光中出现。羿看了一眼,就低了头,叹一口气;只见女辛搬进夜饭来,放在中间的案上,左边是五大碗白面;右边两大碗,一碗汤;中央是一大碗乌鸦肉做的炸酱。

羿吃着炸酱面,自己觉得确也不好吃;偷眼去看嫦娥,她炸酱是看也不看,只用汤泡了面,吃了半碗,又放下了。他觉得她脸上仿佛比往常黄瘦些,生怕她生了病。

到二更时,她似乎和气一些了,默坐在床沿上喝水。羿就坐在旁边的木榻上,手摩着脱毛的旧豹皮。

“唉,”他和蔼地说,“这西山的文豹,还是我们结婚以前射得的,那时多么好看,全体黄金光。”他于是回想当年的食物,熊是只吃四个掌,驼留峰,其余的就都赏给使女和家将们。后来大动物射完了,就吃野猪兔山鸡;射法又高强,要多少有多少。“唉,”他不觉叹息,“我的箭法真太巧妙了,竟射得遍地精光。那时谁料到只剩下乌鸦做菜……。”

“哼。”嫦娥微微一笑。

“今天总还要算运气的,”羿也高兴起来,“居然猎到一只麻雀。这是远绕了三十里路才找到的。”

“你不能走得更远一点的么?!”

“对。太太。我也这样想。明天我想起得早些。倘若你醒得早,那就叫醒我。我准备再远走五十里,看看可有些麞子兔子。……但是,怕也难。当我射封豕长蛇的时候,野兽是那么多。你还该记得罢,丈母的门前就常有黑熊走过,叫我去射了好几回……。”

“是么?”嫦娥似乎不大记得。

“谁料到现在竟至于精光的呢。想起来,真不知道将来怎么过日子。我呢,倒不要紧,只要将那道士送给我的金丹吃下去,就会飞升。但是我第一先得替你打算,……所以我决计明天再走得远一点……。”

“哼。”嫦娥已经喝完水,慢慢躺下,合上眼睛了。

残膏的灯火照着残妆,粉有些褪了,眼圈显得微黄,眉毛的黛色也仿佛两边不一样。但嘴唇依然红得如火;虽然并不笑,颊上也还有浅浅的酒窝。

“唉唉,这样的人,我就整年地只给她吃乌鸦的炸酱面……。”羿想着,觉得惭愧,两颊连耳根都热起来。

过了一夜就是第二天。

羿忽然睁开眼睛,只见一道阳光斜射在西壁上,知道时候不早了;看看嫦娥,兀自摊开了四肢沉睡着。他悄悄地披上衣服,爬下豹皮榻,躄出堂前,一面洗脸,一面叫女庚去吩咐王升备马。

他因为事情忙,是早就废止了朝食的;女乙将五个炊饼,五株葱和一包辣酱都放在网兜里,并弓箭一齐替他系在腰间。他将腰带紧了一紧,轻轻地跨出堂外面,一面告诉那正从对面进来的女庚道——

“我今天打算到远地方去寻食物去,回来也许晚一些。看太太醒后,用过早点心,有些高兴的时候,你便去禀告,说晚饭请她等一等,对不起得很。记得么?你说:对不起得很。”

他快步出门,跨上马,将站班的家将们扔在脑后,不一会便跑出村庄了。前面是天天走熟的高粱田,他毫不注意,早知道什么也没有的。加上两鞭,一径飞奔前去,一气就跑了六十里上下,望见前面有一簇很茂盛的树林,马也喘气不迭,浑身流汗,自然慢下去了。大约又走了十多里,这才接近树林,然而满眼是胡蜂,粉蝶,蚂蚁,蚱蜢,那里有一点禽兽的踪迹。他望见这一块新地方时,本以为至少总可以有一两匹狐儿兔儿的,现在才知道又是梦想。他只得绕出树林,看那后面却又是碧绿的高粱田,远处散点着几间小小的土屋。风和日暖,鸦雀无声。

“倒楣!”他尽量地大叫了一声,出出闷气。

但再前行了十多步,他即刻心花怒放了,远远地望见一间土屋外面的平地上,的确停着一匹飞禽,一步一啄,像是很大的鸽子。他慌忙拈弓搭箭,引满弦,将手一放,那箭便流星般出去了。

这是无须迟疑的,向来有发必中;他只要策马跟着箭路飞跑前去,便可以拾得猎物。谁知道他将要临近,却已有一个老婆子捧着带箭的大鸽子,大声嚷着,正对着他的马头抢过来。

“你是谁哪?怎么把我家的顶好的黑母鸡射死了?你的手怎的有这么闲哪?……”

羿的心不觉跳了一跳,赶紧勒住马。

“阿呀!鸡么?我只道是一只鹁鸪。”他惶恐地说。

“瞎了你的眼睛!看你也有四十多岁了罢。”

“是的。老太太。我去年就有四十五岁了。”

“你真是枉长白大!连母鸡也不认识,会当作鹁鸪!你究竟是谁哪?”

“我就是夷羿。”他说着,看看自己所射的箭,是正贯了母鸡的心,当然死了,末后的两个字便说得不大响亮;一面从马上跨下来。

“夷羿?……谁呢?我不知道。”她看着他的脸,说。

“有些人是一听就知道的。尧爷的时候,我曾经射死过几匹野猪,几条蛇……。”

“哈哈,骗子!那是逢蒙老爷和别人合伙射死的。也许有你在内罢;但你倒说是你自己了,好不识羞!”

“阿阿,老太太。逢蒙那人,不过近几年时常到我那里来走走,我并没有和他合伙,全不相干的。”

“说诳。近来常有人说,我一月就听到四五回。”

“那也好。我们且谈正经事罢。这鸡怎么办呢?”

“赔。这是我家最好的母鸡,天天生蛋。你得赔我两柄锄头,三个纺锤。”

“老太太,你瞧我这模样,是不耕不织的,那里来的锄头和纺锤。我身边又没有钱,只有五个炊饼,倒是白面做的,就拿来赔了你的鸡,还添上五株葱和一包甜辣酱。你以为怎样?……”他一只手去网兜里掏炊饼,伸出那一只手去取鸡。

老婆子看见白面的炊饼,倒有些愿意了,但是定要十五个。磋商的结果,好容易才定为十个,约好至迟明天正午送到,就用那射鸡的箭作抵押。羿这时才放了心,将死鸡塞进网兜里,跨上鞍鞒,回马就走,虽然肚饿,心里却很喜欢,他们不喝鸡汤实在已经有一年多了。

他绕出树林时,还是下午,于是赶紧加鞭向家里走;但是马力乏了,刚到走惯的高粱田近旁,已是黄昏时候。只见对面远处有人影子一闪,接着就有一枝箭忽地向他飞来。

羿并不勒住马,任它跑着,一面却也拈弓搭箭,只一发,只听得铮的一声,箭尖正触着箭尖,在空中发出几点火花,两枝箭便向上挤成一个“人”字,又翻身落在地上了。第一箭刚刚相触,两面立刻又来了第二箭,还是铮的一声,相触在半空中。那样地射了九箭,羿的箭都用尽了;但他这时已经看清逢蒙得意地站在对面,却还有一枝箭搭在弦上正在瞄准他的咽喉。

“哈哈,我以为他早到海边摸鱼去了,原来还在这些地方干这些勾当,怪不得那老婆子有那些话……。”羿想。

那时快,对面是弓如满月,箭似流星。飕的一声,径向羿的咽喉飞过来。也许是瞄准差了一点了,却正中了他的嘴;一个筋斗,他带箭掉下马去了,马也就站住。

逢蒙见羿已死,便慢慢地躄过来,微笑着去看他的死脸,当作喝一杯胜利的白干。

刚在定睛看时,只见羿张开眼,忽然直坐起来。

“你真是白来了一百多回。”他吐出箭,笑着说,“难道连我的‘啮镞法’都没有知道么?这怎么行。你闹这些小玩艺儿是不行的,偷去的拳头打不死本人,要自己练练才好。”

“即以其人之道,反诸其人之身……。”胜者低声说。

“哈哈哈!”他一面大笑,一面站了起来,“又是引经据典。但这些话你只可以哄哄老婆子,本人面前捣什么鬼?俺向来就只是打猎,没有弄过你似的剪径的玩艺儿……。”他说着,又看看网兜里的母鸡,倒并没有压坏,便跨上马,径自走了。

“……你打了丧钟!……”远远地还送来叫骂。

“真不料有这样没出息。青青年纪,倒学会了诅咒,怪不得那老婆子会那么相信他。”羿想着,不觉在马上绝望地摇了摇头。

还没有走完高粱田,天色已经昏黑;蓝的空中现出明星来,长庚在西方格外灿烂。马只能认着白色的田塍走,而且早已筋疲力竭,自然走得更慢了。幸而月亮却在天际渐渐吐出银白的清辉。

“讨厌!”羿听到自己的肚子里骨碌骨碌地响了一阵,便在马上焦躁了起来。“偏是谋生忙,便偏是多碰到些无聊事,白费工夫!”他将两腿在马肚子上一磕,催它快走,但马却只将后半身一扭,照旧地慢腾腾。

“嫦娥一定生气了,你看今天多么晚。”他想。“说不定要装怎样的脸给我看哩。但幸而有这一只小母鸡,可以引她高兴。我只要说:太太,这是我来回跑了二百里路才找来的。不,不好,这话似乎太逞能。”

他望见人家的灯火已在前面,一高兴便不再想下去了。马也不待鞭策,自然飞奔。圆的雪白的月亮照着前途,凉风吹脸,真是比大猎回来时还有趣。

马自然而然地停在垃圾堆边;羿一看,仿佛觉得异样,不知怎地似乎家里乱毵毵。迎出来的也只有一个赵富。

“怎的?王升呢?”他奇怪地问。

“王升到姚家找太太去了。”

“什么?太太到姚家去了么?”羿还呆坐在马上,问。

“喳……。”他一面答应着,一面去接马缰和马鞭。

羿这才爬下马来,跨进门,想了一想,又回过头去问道——

“不是等不迭了,自己上饭馆去了么?”

“喳。三个饭馆,小的都去问过了,没有在。”

羿低了头,想着,往里面走,三个使女都惶惑地聚在堂前。他便很诧异,大声的问道——

“你们都在家么?姚家,太太一个人不是向来不去的么?”

她们不回答,只看看他的脸,便来给他解下弓袋和箭壶和装着小母鸡的网兜。羿忽然心惊肉跳起来,觉得嫦娥是因为气忿寻了短见了,便叫女庚去叫赵富来,要他到后园的池里树上去看一遍。但他一跨进房,便知道这推测是不确的了:房里也很乱,衣箱是开着,向床里一看,首先就看出失少了首饰箱。他这时正如头上淋了一盆冷水,金珠自然不算什么,然而那道士送给他的仙药,也就放在这首饰箱里的。

羿转了两个圆圈,才看见王升站在门外面。

“回老爷,”王升说,“太太没有到姚家去;他们今天也不打牌。”

羿看了他一眼,不开口。王升就退出去了。

“老爷叫?……”赵富上来,问。

羿将头一摇,又用手一挥,叫他也退出去。

羿又在房里转了几个圈子,走到堂前,坐下,仰头看着对面壁上的彤弓,彤矢,卢弓,卢矢,弩机,长剑,短剑,想了些时,才问那呆立在下面的使女们道——

“太太是什么时候不见的?”

“掌灯时候就不看见了,”女乙说,“可是谁也没见她走出去。”

“你们可见太太吃了那箱里的药没有?”

“那倒没有见。但她下午要我倒水喝是有的。”

羿急得站了起来,他似乎觉得,自己一个人被留在地上了。

“你们看见有什么向天上飞升的么?”他问。

“哦!”女辛想了一想,大悟似的说,“我点了灯出去的时候,的确看见一个黑影向这边飞去的,但我那时万想不到是太太……。”于是她的脸色苍白了。

“一定是了!”羿在膝上一拍,即刻站起,走出屋外去,回头问着女辛道,“那边?”

女辛用手一指,他跟着看去时,只见那边是一轮雪白的圆月,挂在空中,其中还隐约现出楼台,树木;当他还是孩子时候祖母讲给他听的月宫中的美景,他依稀记得起来了。他对着浮游在碧海里似的月亮,觉得自己的身子非常沉重。

他忽然愤怒了。从愤怒里又发了杀机,圆睁着眼睛,大声向使女们叱咤道——

“拿我的射日弓来!和三支箭!”

女乙和女庚从堂屋中央取下那强大的弓,拂去尘埃,并三枝长箭都交在他手里。

他一手拈弓,一手捏着三枝箭,都搭上去,拉了一个满弓,正对着月亮。身子是岩石一般挺立着,眼光直射,闪闪如岩下电,须发开张飘动,像黑色火,这一瞬息,使人仿佛想见他当年射日的雄姿。

飕的一声,——只一声,已经连发了三枝箭,刚发便搭,一搭又发,眼睛不及看清那手法,耳朵也不及分别那声音。本来对面是虽然受了三枝箭,应该都聚在一处的,因为箭箭相衔,不差丝发。但他为必中起见,这时却将手微微一动,使箭到时分成三点,有三个伤。

使女们发一声喊,大家都看见月亮只一抖,以为要掉下来了,——但却还是安然地悬着,发出和悦的更大的光辉,似乎毫无伤损。

“呔!”羿仰天大喝一声,看了片刻;然而月亮不理他。他前进三步,月亮便退了三步;他退三步,月亮却又照数前进了。

他们都默着,各人看各人的脸。

羿懒懒地将射日弓靠在堂门上,走进屋里去。使女们也一齐跟着他。

“唉,”羿坐下,叹一口气,“那么,你们的太太就永远一个人快乐了。她竟忍心撇了我独自飞升?莫非看得我老起来了?但她上月还说:并不算老,若以老人自居,是思想的堕落。”

“这一定不是的。”女乙说,“有人说老爷还是一个战士。”

“有时看去简直好像艺术家。”女辛说。

“放屁!——不过乌老鸦的炸酱面确也不好吃,难怪她忍不住……。”

“那豹皮褥子脱毛的地方,我去剪一点靠墙的脚上的皮来补一补罢,怪不好看的。”女辛就往房里走。

“且慢,”羿说着,想了一想,“那倒不忙。我实在饿极了,还是赶快去做一盘辣子鸡,烙五斤饼来,给我吃了好睡觉。明天再去找那道士要一服仙药,吃了追上去罢。女庚,你去吩咐王升,叫他量四升白豆喂马!”

一九二六年十二月作。

同类推荐
  • 邱华栋都市小说作品系列:夜晚的诺言

    邱华栋都市小说作品系列:夜晚的诺言

    该作品为邱华栋“成长三部曲”的第一部。作品分两条线进行,分别描绘了生活在大学时代以及大学刚毕业在社会上迷茫寻求时期的主人公乔可学习和生活的经历。在这部青春成长小说里,作者用十分轻松俏皮的笔调,描写了成长的烦恼。作品堪称年轻人生活的万花筒和纪念册。
  • 地上地下

    地上地下

    这是四个男人的故事。当然,会安插进其他男人,比如任品。也会有若干女人,比如张岚、胡杨、姚可惠。天佑、杨成辉、王旭、胡威,大学里的铁子。毕业之后,各行其道。男人之间的战争永远离不开“官商权钱色”五字经。竞争,手段,勾结,打压,掠夺……是男人词典上的高频词。
  • 谁夺走了我的幸福

    谁夺走了我的幸福

    王成和菊平夫妇从拉板车起家,致富后,住进了新买的楼房。王成为了使菊平在家过得开心,准许她在自己家里玩麻将消遣闲暇时间,为了不使其上瘾,和她约法三章。但菊平渐渐沉迷其中,由玩变为赌博,甚至把王成拉下了水。两人不顾邻居和亲人的一再反对,在赌博的泥潭中越陷越深。最终,被民警查处,受到惩罚,王成被刑拘。期满释放后的王成意欲悔改,当他徘徊在十字路口时,受到了被他拉下赌海而丧失前途的“国干”之妻巧云的诱导,重上赌场。之后,不仅输光了家里的所有积蓄,而且使自己的儿子流落街头,沦为乞丐。为了找赌资,王成和菊平企图抢钱,未得手,又以开大商店为由,骗取了父母、亲戚和很多朋友的钱,但很快又全部输在了赌场上。
  • 约翰·克利斯朵夫(下)

    约翰·克利斯朵夫(下)

    主人公克利斯朵夫6岁就在乐坛上崭露头角,11岁担任宫廷乐师,并成为引人注目的青年音乐家。他正直、勇于反抗。这使他的音乐生涯充满了坎坷和不幸。世俗的偏见、权势的压迫、舆论的抨击,使他成为孤独的反叛者。在异国他乡,他顽强地与命运抗争,以勇敢和乐观的态度面对逆境和挫折。
  • 法医宋慈

    法医宋慈

    南宋湖南长乐乡,连环挖心案让“鬼嫁娘”之说不胫而走,一时间谣言四起,地方百姓人人自危。郡国公之子安盛平、金刀名捕徐延朔奉命查办此案。宋慈应同窗安盛平之邀,参与到案件的侦破中。宋慈自幼跟随父亲宋推官,亲历了不计其数的形形色色的案件,能查常人所不觉之处。死者指尖的蹊跷伤痕、棺材中神秘的栀子花香、黑色的粉末、红色的鬼面……他熟练运用专业技巧逐一分析,一步步还原“鬼嫁娘”的犯罪手段和过程。芙蓉阁内莺莺细语,凤栖山上落寞孤坟。妖娆青丝,红颜倾城,“鬼嫁娘”的身上究竟隐藏着怎样不为人知的秘密?南城女尸案、窦氏之死案、无名人头案……看宋慈如何验尸、取证,为生者权,为死者言!
热门推荐
  • 神偷狂后:夫君,请入瓮

    神偷狂后:夫君,请入瓮

    “嘭”地一声,二十一世纪的神偷“九爷”竟然意外穿越!躲过了废柴,躲过了极品,偏偏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了!父亲不疼夫君不爱,据说结婚当天连盖头都没掀,新郎子就跑去批折子了。人家被禁足,哭天喊地,她禁足:“禁什么足?我觉得冷宫不错,干脆搬到冷宫去住!”人家被抢宠,撒泼打闹,她被抢宠:“夜色不早了,皇上还是赶紧去白婕妤那儿吧,省的夜深露重冻着佳人。”什么母仪天下,什么懦弱无能,在她这里分明就是不存在的。提枪纵马保家卫国她不要,琴棋书画性情淑均她偏不。她非要手拿暗器笑看天下。时九烟:“我若成皇,天下必亡!皇上还敢娶我当皇后吗?”
  • 胜思惟梵天所问经论

    胜思惟梵天所问经论

    本书为公版书,为不受著作权法限制的作家、艺术家及其它人士发布的作品,供广大读者阅读交流。
  • 咖啡余味

    咖啡余味

    我承认,我很自私!这份感情是我自己争取的,也是我亲手毁掉的。无论过去多少年,你都是我的唯一!即使你不知道,即使我从未对你说过。——卓然我以为爱情是两个人的事,可以抛弃一切就能够得到。原来只有我错了,错的无法回头。——丁当
  • 坠宿

    坠宿

    总想用一部作品来与青春告个别,即使青春并无如此的荒诞与绚烂
  • 草泥人

    草泥人

    “宋元同学,别紧张,我是神仙,是专门下界来送你造化的。你不是经常看漫威超级英雄电影吗,什么蜘蛛侠、绿巨人、钢铁侠的,现在,你机会来了······”“草泥马的,恶作剧也不找个好对象,老子没心情陪你玩,滚!”“宋元,我真的是神仙,我要给你的造化,是一条龙。”“草泥马的,有完没完啊,你以为老子脑残,会信你这种鬼话,滚!”“好,好,好!既然你这么喜欢草泥马,那么本神成全你!
  • 重生之冷血公主不好当

    重生之冷血公主不好当

    薛晚看着傅云原从椅子上站起来的时候,有什么东西从心中汹涌而出,“你不是被沈妄废了双腿吗?”薛晚不可置信的问。傅云原拿扇子点了点自己的腿,讥笑道:“若不是我装了这么多年,哪能让你替我除了沈妄,又怎么能让你将这江山送给我呢?”薛晚脑海里疯了一样涌现出一幕幕的景象,父母因傅云原夺位而惨死,兄长因自己要灭了沈妄的国而牺牲,如今才发现这样的局面竟然是自己一手造成。傅云原抬手,弓箭手都对准了薛晚,“放箭”傅云原冷漠的开口。薛晚闭上眼睛,听着箭带着呼啸的风声越来越近。呼啸的风声停了,疼痛却没有来临,睁开眼,薛晚看见了一身白衣被染成红衣的男人倒在面前。“沈妄!”薛晚声嘶力竭的喊,但是倒下的人却没有任何反应。“傅云原,我用尽真心对你,助你在朝中权势滔天,你却杀我家人,灭我国。若有来世,我定要你血债血偿。”薛晚带着无穷的恨意,一字一句说。一支又一支的箭穿过薛晚单薄的身体,那个身影缓缓的倒下了,薛晚触碰到沈妄冰凉的手,眼角留下了一滴泪。“沈妄,你别走远了,我还没跟你赎罪,你定要等我。“
  • 天行

    天行

    号称“北辰骑神”的天才玩家以自创的“牧马冲锋流”战术击败了国服第一弓手北冥雪,被誉为天纵战榜第一骑士的他,却受到小人排挤,最终离开了效力已久的银狐俱乐部。是沉沦,还是再次崛起?恰逢其时,月恒集团第四款游戏“天行”正式上线,虚拟世界再起风云!
  • 惟愿安好

    惟愿安好

    家国恩怨,皇室雪恨。多舛命途,沉沦起伏。柔弱女子,枭雄手段。她本是侯府一位普通小姐,却意外卷入一场场权力的纷争,最终自己也难逃宿命。念念不忘的竹马,温柔多情的王子,冷漠如冰的恩人,默默守候的骑士,一往情深的未婚夫,哪怕倾世女皇,也不过是揣着“一世一双人”情怀的简单少女,在爱情的天秤里,她又该如何倾斜?既然不能逃避,就迎难而上,看她如何一步步一统山河。
  • 异界闪击者

    异界闪击者

    现世银之幻瞳唯一拥有者沐野,在将杀技幻术斩杀修炼到极致,巅峰于世间时,却被幻瞳反噬,卷入神奇的异世界,或许,这才是银之幻瞳拥有者的真正使命!
  • 斗战云天

    斗战云天

    这里是斗气大陆,距离双帝之战已经过去了一万年。有关炎帝的传奇故事,在这一万年里,并没有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失去它的色彩,相反的,崇拜和爱戴炎帝的人,更加的多了。凌战,一个从小听着炎帝的故事长大的少年,他从小的梦想和其他人一样,那就是做个像炎帝一样的,能拯救斗气大陆的英雄人物。于是,一个曾经的天才少年。在当了三年的废柴,忍受了许多的嘲笑,和好友家族的千金大小姐毁约之后。他,浴火重生了!拜老师、振家族,拳打纨绔、力压天骄……他开始了一段,属于他自己的传奇之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