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温墨和林萧栩早早便聚在了前厅,只是迟迟未见上官灵的身影。林萧栩心知上官灵这一月在石洞中没睡好觉,想必此刻正睡得香熟,于是便一直都没敢去叫醒她。
见温墨在院内练剑,林萧栩按耐不住寂寞,便想着去偷偷看看上官灵。他掀开窗格,向里张去,窗外淡阳映射进来,凝望着上官灵微微发光的小脸,正自出神,忽听得她轻声叫了一句:“阿墨,总有一天我的武功必定要超过你!我上官灵说到做到!”林萧栩一愣,见她双目仍旧紧闭着,只是时不时地身体动上几下,这才知她方才是在说梦话。
上官灵近日练功异常劳累,次晨醒转,已是红日当头。见温墨与林萧栩二人在此一月之内将墨灵栩打理得甚好,突然之间,神采奕奕,心中涌现出一股说不出的喜悦之情。吃了几口桂花糕,手中拿着半截糕点,登时面色微沉,好似想起了什么不快之事。
林萧栩在她眼前晃了晃手,说道:“灵儿,你怎地突然不说话了?”
上官灵怔了一怔,忙将半截糕点送入口中,问道:“可有夏羽的消息?”
温墨缓缓说道:“不出意外,未时不到他便会回来了。”
林萧栩又道:“你放心,灵儿,夏羽应是已找到了人。”
一听二人所言,上官灵登时心情舒畅,笑道:“如此甚好!”隔了一会,又拿起一块绿豆糕囫囵吞枣地吃了起来。
林萧栩指了指上官灵,咯咯笑道:“灵儿,你慢点吃!别粘住了牙齿。”
上官灵扮个鬼脸,一言不发,却又赶忙拿起一块枣泥酥,津津有味地边吃边吞,待全部吞进胃内,才缓缓说道:“好吃我自然是要多吃点,不然岂不是浪费了如此美食!”
温墨浅浅一笑,瞧着上官灵吃得高兴,他心中倒也甚为开心。
林萧栩在旁哈哈大笑,喊道:“堂堂上官阁主,闭关修炼了一月,想不到出关后竟成了馋猫!”
上官灵小嘴一撅,说道:“可武功却没多大进展。”叹了口气,又道:“温泉山庄的剑法,我自然是比不得,只是若我日练夜练,几年之后,武功必会突飞猛进。”
温墨笑了笑,说道:“害,你这丫头!生得一张清秀脸庞,偏生用功得紧,整日想的便是如何提高自身武功,何来女孩儿家的样子!”
上官灵笑道:“那又如何?”轻轻哼了一声,便自个儿斟了一杯茶,细细品了起来。
温墨素知上官灵十分好胜要强,这段时日又苦练武功,如今纵与江湖上一流高手相较,应亦是不输于人,料想她几年之后必会一鸣惊人,有所作为,心下登时大为宽心。
待到未牌时分,只见瑾烟缓缓走进厅内,躬身行礼,柔声说道:“阁主,夏羽到了。”
上官灵欠一欠身,便即就坐,脸上现出喜悦之色。
过不多时,夏羽一身青衣,大踏步地走了进来,两手一拱,朗声说道:“阁主,温副使,林副使,人已找到。”
上官灵登时大为高兴,叫道:“哦?此人现下在何处?”
夏羽道:“正在来的路上,明日酉时之前便到。”
上官灵喜道:“甚好!”
只见夏羽顿了一顿,隔了一会,方才又说道:“阁主,还有一事。”
上官灵面色微惊,忙道:“说,不必拘泥。”
夏羽道:“自阁主闭关修炼一月以来,总有人一直在各地打探你三人的消息,不过阁主放心,消息均已被墨灵栩截获。”
此言一出,温墨和林萧栩也吃了一惊。
上官灵急道:“何人?”
夏羽摇了摇头,说道:“不知。只知那四人曾在九江和宁山一带出现过,且身手不凡,轻功了得。各个面带白布,不知相貌。”
上官灵叹了口气,说道:“如此说来,定是屿樱神教之人。”
夏羽点点头,说道:“极有可能。”
只见温墨眉头紧蹙,缓缓说道:“夏羽,有关屿樱神教之事,你知多少?”
夏羽道:“听闻屿樱神教早在十前便已被四江剑派所灭,当时江湖上人人传言,说屿樱神教为了称霸武林,到处屠杀江湖各大门派中人,无恶不作。于是以长江派为首的四江剑派便联合起来围攻千鸠谷,并杀死了当时屿樱神教的教主流川白。”
上官灵皱了皱眉,说道:“此事我早有耳闻。只是听闻那流川白一向为人低调,义薄云天,怎会去指使屿樱神教之人在江湖上为非作歹呢?”
夏羽忙道:“阁主有所不知,此事与十一年前年前的巅峰大会有关。当时,现任长江派掌门宋卓言以长江派剑法击败了流川白。自那以后,听闻流川白一蹶不振。一年后,居然丧心病狂,以梅花针残害江湖各派众人。梅花针乃是屿樱神教独有,且每次作案之处,众人均发现梅花针上涂有厄白。厄白乃是一种剧毒,只有西境才有。中了此毒之人,一日之内若无解药,必定七窍流血而亡。屿樱神教自此也被武林中人成为邪教。此事当时江湖上人尽皆知,一提起屿樱神教,人人都是欲除之而后快。后来,在长江派的带领下,四江剑派偷袭了屿樱神教,并且几乎杀光了教内的所有人,无论男女老少,全部被杀。只有流川白的夫人攸宁逃过一劫。那宋卓言念及她是女流之辈,又是武林一介宗师,便留了她性命,只是听说她容貌被毁,丑陋至极。说来也是可惜,那攸宁本是一副美人胚子,当时在江湖上不知有多少人想要一睹她的芳容。”
此话一出,上官灵大有愠色,啪的一声,伸手在桌上重重一拍,喊道:“四江剑派如此对待屿樱神教,怎是名门正派之举!”
林萧栩越听越气,登时便从椅子上跳了起来,说道:“这长江剑派的所做所为,又和屿樱神教有何不同!杀人这般不眨眼!”
温墨叹了口气,说道:“这江湖之事太过复杂,终究逃不过人心。”
夏羽顿了一顿,又说道:“温副使所言极是,这正邪之分,终归还是人心而已。”
上官灵高声道:“如此的江湖,我墨灵栩却是非管不可!”
只见温墨闭目沉思,似乎想到了什么。不出几秒,缓缓睁开眼睛,说道:“如今这屿樱神教又在江湖上大造杀戮,难道只是为了报十年前的灭教之仇?”
上官灵道:“如此深仇大恨,岂有不报之理?”
林萧栩忙道:“可十年前终归是屿樱神教有错在先,这冤冤相报何时能了!”
上官灵又道:“不管他们目的为何,咱们需得先占得先机,暗中找到竺风引的解药,如此方能避免武林的又一大浩劫。”
夏羽点点头,朗声说道:“阁主所言极是。如今这竺风引比起十年前的厄白来说,药性更大,虽不同厄白一般,使人在一日之内无解药而亡,却可使习武之人在中毒后的瞬间失去内力,毫无还手之力可言。数日之后,武功尽失,等同废人一般。”
上官灵忙道:“正是。当下之急,必先要找到此毒之解药。”喝了一口茶,又道:“夏羽,明日那人来了以后,安排他在西兴楼等着便是。”
夏羽道:“是,阁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