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人的眼裡容不下一粒沙,那是因為在情人的眼裡,愛人的身影已是佔滿整個眼球了。在粉紅泡泡的加持之下,符宇書的眼裡,只剩下芙蓉的倩影,完全看不到周遭滿滿、怨恨外加忌妒的宅男眼神和囁嚅之語。
「那個傢伙必需死。」
「我的芙蓉,可惡!」
「那個混蛋是誰?肉搜他。」
只是相當然爾,宅男的言論向來都是說出來嚇死人,實際上,說完也就忘了,一切純屬效果罷了。然而,對於同屬宅男一員的符宇書,卻在享受著難得的飄飄然也。想想過去自己也是常常在心中暗暗咒罵女神身旁的男子,沒想到自己有一天,竟然有機會成為那個被咒罵的主角。想念至此,嘴角也不禁開始上揚,春風滿面。
「發生什麼了嗎?笑的如此開心?」
「沒、沒什麼?」
符宇書內心升起一股歉意,宅男之間的惡搞用語,怎麼能說出來呢?尤其還是對著自己心儀的女神說,或許那天真能修正成果,屆時就可以當成平日談情說愛時的題材。
「我笑是因為,我覺得我可能有神的眷顧,不然,妳怎麼會來得這麼巧。」符宇書為了掩飾自己內心的歉意,擔心芙蓉繼續追問,索性放開芙蓉的手,快步衝向他和芙蓉第一次面對面接觸的大樹而去,更環繞大樹,尋找能讓兩人席地而坐的區域。
「巧嗎?」
芙蓉眼前是歡天喜地,期待朋友來訪的純真孩童。只是自己內心卻也是歉意連連。「或許巧合也有兩種,天然的巧合與人為的巧合。」芙蓉低聲說到。
「芙蓉妳聽好,妳現在要做的就是接近符宇書,查查看點晴筆是否就在他身上,只要能得到點晴筆,剩下的都不是難事。」
「就算擁有符籙四寶,你又能如何?」芙蓉依然質疑上官龍的計畫。
「符籙四寶,乃歷代祖師走遍三川五嶽、五湖四海,搜尋具有天然靈性的奇珍異寶,再注入歷代祖師的靈氣,所製成的神物,每個都有吸納、凝聚天地靈氣的功能。」
「那又如何?能比得上女媧神的五采戒嗎?」
相較於自信滿滿、侃侃而談的上官龍,芙蓉依舊是半信半疑,不著邊際。符咒師雖然異於常人,但終究還是女媧神創造的人類,人類所創造的事物,怎麼可能超越神所創造的事物呢?
「當然不可能,但你可知,當年封印天魔的符咒是怎麼來的?要來一杯嗎?」
為緩和劍拔弩張的氣氛,上官龍來到書櫃旁,將其珍藏的21年威士忌拿出來,還不忘也替芙蓉倒上一杯。
「但當年也只能封印天魔而已。」
「那是因為事出突然,只要我們做好準備,我不相信我們無法消滅天魔。再說,為何我們上官一族,總是在研制新的符咒、術式,為得就是要消滅天魔。這一點,不也是和妳們趙氏一族一樣嗎?」
上官龍一如紳士般,將半滿的酒杯,遞到芙蓉的面前,反讓芙蓉陷入兩難,接與不接,甚難抉擇。
「怎麼了嗎?不舒服?」
符宇書溫柔的呼喚,將芙蓉從回憶中拉回。看著大樹下的符宇書,芙蓉收回猶豫不決的心境,重新換上甜美可人的笑容,踩著小碎步,往符宇書走去,最後並坐在符宇書身旁,讓外人看起來,就像是情侶般。
「對了,謝謝妳。」
「謝我?為何?」
「如果不是妳的出現,我就要穿幫了。」
「那如果我沒有出現呢?你要怎麼辦?」
「當然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嘍,他們可是有四個人誒,我才一個人,怎麼可能打得贏呢?」
看著符宇書自然、不做作,更不逞強好面子,讓芙蓉感受到與上官士傑全然不同的為人。
「那你上次是怎麼『制服』他們的?」
「怎麼連妳也知道?上官士傑不可能說出來吧?」
「是啊,不過,他的跟班就守不住祕密了。」
不知為何?現在的芙蓉竟然覺得與符宇書一起坐在大樹下閒聊,落葉、青草相伴,偶爾微風也來湊湊熱鬧,這樣的氛圍,竟然可以讓芙蓉卸下武裝的心防,直到……。
「喵……。」
莫名出現的折尾橘貓,再次打開芙蓉的警戒雷達,同時芙蓉心中暗罵自己,怎麼能夠如此的失態,竟然毫無防備。
「小咪,你怎麼又出現了?」
相對的,符宇書反而像個孩子般,輕輕地抱起貓咪,對著貓咪又是摸又是吸的,完全樂在吸貓之中,直到小咪用它那粉嫩的肉球輕擊符宇書的臉頰後,轉而乖乖地躺在宇書的懷裡,還傲嬌地看芙蓉一眼,彷彿是在對芙蓉宣示主權般。
「我當然願意告訴妳,但我怕妳會說我是瘋子。」
有了上次對張曉山坦白的經驗,讓符宇書決定先打預防針,以免近在咫尺的幸福又要飄走了,忐忑不安之下,讓符宇書不敢直視芙蓉的俏臉,反而只敢對著懷中的橘貓說。
「那我就更想知道嘍。」
受到符宇書的影響,趙芙蓉說話的語氣也俏皮起來,受此鼓舞的符宇書,深吸口氣後,抬起頭來,正想開口時,趙芙蓉反而伸手制止符宇書。
「要不要一起吃午餐,我肚子餓了。」
「好啊,那就邊吃邊聊。小咪,妳就回系館吧,乖。」
「喵……。」
符宇書懷中的小咪,似乎不願離開符宇書,符宇書將小咪放到地上,小咪就撲回符宇書,符宇書也只能再次將小咪抱回地上,同時以訓示小孩的口吻對著小咪說:「不行,你的罐罐在系館,去找助教吧,乖。」
搞定小咪之後,符宇書與趙芙蓉兩人並肩而行,這次換成趙芙蓉回頭望著在樹低下舔毛的小咪,微微一笑的神情,像是在告訴小咪,你不是我趙芙蓉的對手。展現完威力十足的下馬威之後,趙芙蓉反而抬起頭,關注著從樹梢飛起的麻雀,尤其這隻麻雀不斷地在符宇書的上空盤旋。
芙蓉微微一笑,先是刻意放慢腳步,落後符宇書一步之搖,接著用姆指輕壓中指,對著盤旋在符宇書頭上的麻雀彈去,麻雀巧妙避開的動作,讓芙蓉更加確信自己的判斷,露出得意的笑容之後,快步跟上符宇書,並肩而行。
「你喜歡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