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知非斜身靠在门前,手提两壶花间酒,看向树上红衣飘飘的林晚满目温柔。脚尖一点飘飘落在树上,在她身旁寻了一处就坐。
树上林昭慕歪歪瘫靠着,笑盈盈的看着墨知非,月光泻下流入眸中似是星河颤动,真真是一寸秋波眸,千斛明珠觉未多。开口软软的,半是撒娇半是嗔,“师尊对我真好~”
墨知非听了也不说什么,眸子里都是林晚的身影,七分温柔,三分愧疚,“对不起,我”
未待师尊开口,林昭慕便先抢先说道,“我知道,我的魂魄有残,连带着记忆都有损。”眉目带笑,似是对此毫不介意。她是真的不在意,已经活了一辈子了,经历了那么多,年少轻狂恣意已经被磨平,这次她什么都不想,只想守着师尊就好。“师尊,虽然我记忆有损很多都不记得了。可是我见到的第一个人是师尊。所以让我重新看见这明月高照,闻见酒香的也一定是师尊。我不知道师尊为了救我受了多大的苦,但我想一定不会少的。所以我想一辈子守着师尊,围着师尊。”
“嗯。”墨知非向下低了低,长长的睫毛遮住眸子看不见神色。她的对不起不仅仅是因为她没能将林晚的魂魄聚全,还有之前种种。她很想告诉林晚自己的爱意,可是看来林晚并不喜欢她。留在自己身边也是因为救命恩情而已。“你且喝着罢,我回去看看你的残魂会在哪里。”
说罢便就地消散,留下点点豆大的蓝色光点,飘飘悠悠洒落她一身。这使得是遁地术但因为不好听改称一日千里,好看好用也是耗灵的,会轻功的人一般不用。难不成是她说的话太煽情,师尊受不了了?捞了一把身旁飘浮的的光点,拢在掌心,“你说师尊是几个意思啊,上辈子看不懂,这辈子我还是看不懂,我也不是很笨啊。”
算了,人家又不会说话,为难人家做什么。扭过头便瞧见屋中灯火阑珊,师尊的身影板正的坐着,摇曳间带着几分温婉柔情。随手将手中酒壶一抛,挂在枝头颤颤巍巍,林晚枕着酒香睡去了。
明月高倚花间树,
西风红袖两相缠,
朱颜,暗香怀中入。
“林晚,起来了。”墨知非揉揉榻上人的锦被,那人也只是哼哼唧唧,却不愿醒,像极了狐狸仔仔。墨知非无可奈何,只得自己动手给林晚穿衣,束发。
可能因为早产体质弱,林昭慕睡着向来是特别深沉的,就像喝了药似的,怎么都叫不醒。此刻师尊正在给她挽发,朦朦胧胧有了几丝清醒,瞧着铜镜惊骇之余,心底是不住的感动。母亲从未给她束发,师尊是第一个人。“师尊,你真好。”
乱葬岗里熬过的每个日夜,冷到骨头都是冰渣,长到生命都要消失殆尽。那时候多希望有一个人来暖和自己,只可惜到死都没有。她的心也从期望到失望,到无所谓。还好从此有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