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许昌,曹操领关羽拜见汉献帝,天子封关羽为偏将军。曹操安排将军府给关羽居住。关羽将住所一分为二,内院由十个老年军士守门,甘、糜两夫人住内院,关羽自己住外院。
曹操十分欣赏关羽,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又送美女十名,绫段锦匹金银器皿面面俱到。关羽都送入内院给甘、糜两位夫人。
关羽长须超过胸膛,垂到了腹部,曹操又命人用纱锦制作一个布囊,给关羽包着保护胡子。有次早朝,献帝看见关羽胸前挂着一个锦囊,好奇的问是什么。
关羽解开锦囊说:“是个保护胡须的囊袋。”
天子看关羽胡子黑漆漆的像瀑布,挂在胸前,赞叹不已,说:“真是美髯公!”从此,人们都称关羽“美髯公。”
一天,曹操请关羽赴宴,散席后,送关羽出门,看见关羽骑的马瘦弱不堪,命令管马员牵一匹马来。
那马形体雄壮,浑身好像火炭一样红。曹操指着马问关羽:“云长认得这匹马吗?”
关羽说:“难道是吕布的赤兔马?”
曹操笑着说:“正是,今天把它赠给云长。”关羽大喜,再三拜谢。曹操奇怪,问:
“我以前送你美女金银,也没看到这么高兴啊?”
关羽诚恳地说:“赤兔马日行千里,夜行八百,我有这匹马,以后找我哥哥刘皇叔就方便多了。”曹操听完愕然,内心后悔不已。
曹操见关羽开口闭口要去找刘备,心里不痛快,命张辽到关羽处探听口风。
张辽到关羽住处,对关羽说:“皇叔对哥哥,未必超过曹公对你,你为什么总是想着要走呢?”
关羽说:“我也知道曹公对我厚爱,但我们和刘皇叔发过誓约,不能违背。我是不可能长期守在这里的,当然,我走之前一定要为曹公建立功劳,报答他的恩情。”
张辽迟疑地说:“如果皇叔不幸遇害了呢?”关羽哑声说:“我也愿意以死跟从。”张辽至此彻底晓得关羽留不住,回来报告曹操。
曹操叹息的说:“侍奉主人不忘根本,真是天下的义士。可惜,可叹!”
袁绍一直对进兵许昌蠢蠢欲动,上次曹操攻徐州,许昌空虚,刘备求袁绍发兵,袁绍因幼子得病不肯,现在幼子病好,又想进攻许昌。
谋士田丰说:“前次许昌空虚,我们没有进攻。现在曹操破了徐州,返回许昌,进攻时机错过了。我们不如养精蓄锐,等待更好的时机再出击。”
谋士审配说:“错了!以明公的英明神武,加上我们河北兵强马壮,讨伐曹操,易如反掌,还要等什么时机?”
谋士沮授说:“曹操不比公孙瓒,没有必胜的把握,就毫无名义出兵,实在欠考虑。”
谋士郭图说:“曹操把天子做傀儡,我们起兵讨伐,怎么说没有名义?”四个人各抒己见,争论不休(四位谋士都有高才,但四人四个意见,不能齐心,袁绍难呐!)。
袁绍犹豫不决,便问刘备意见,刘备说:“曹操是欺负君主的奸贼,明公不发兵讨伐,恐怕会在天下人面前失掉威信。”
袁绍便下决心出兵。田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劝阻说:
“明公不听良言,恐怕出师会不利。”
袁绍大怒,顿脚说:“我还未出兵,你就说这样不吉利的话,扰乱我军心,推出去,斩了。”刘备连忙劝住。袁绍还不解气,把田丰关押在监狱中。
袁绍派大将颜良为先锋,进攻白马先探曹操的实力。曹操接到情报,亲自统军五万来白马迎敌。
两军临阵,曹操背靠山坡扎寨,颜良十万精兵排布在山前平地,此时为开春季节,山前一马平川,草地微绿,暖风薰薰,颜良纵马在阵前,来回狂奔,频频挑战。
曹操命吕布旧将宋宪出战,宋宪领命,骑马冲下山坡,颜良举刀应战,不到十回合,斩宋宪下马。
曹军悚然,魏续说:“杀我同伴,我去报仇。”纵马冲出,和颜良战不到五回合,又被颜良刀劈马下。
曹操大惊,说:“真是勇将!”
又问:“谁敢出战?”
徐晃应声冲出,与颜良大战二十多回合,败下阵来。众将还要出战,曹操看颜良英勇,收兵回寨。颜良也领军回寨。
曹操见损失两员战将,心中烦闷。
程昱说:“我推荐一人,可抵挡颜良。”
曹操问是谁。程昱说:“关羽。”
曹操说:“这次出征,关羽就想跟来,我怕他立了功就有走的借口。”
程昱说:“现在刘备下落不明,关羽立功后也没有去处,何况,不让他上战场杀敌,留他又有何用?”曹操即派人去许昌请关羽。期间颜良挑战,曹操坚守不出。
关羽赶到白马,曹操迎入寨内,设酒款待,席间连说颜良勇猛,关羽不置可否。正谈话间,颜良又来挑战。关羽便要出战。曹操引关羽出寨门,在山坡上指着颜良排列的阵势说:“云长,你看,河北人马,雄壮得很啊!”
关羽抚摸着自己的胡须,不屑地说:“我看他们就像一群土鸡瓦狗。”
曹操又指着远处麾盖下一将说:“那个身穿秀袍金甲拿长刀的就是颜良,真是勇将。”
关羽在马上抬头一看,不以为然的对曹操说:“我看颜良,不过是在插草标卖脑壳!”
曹操说:“不能大意。”
关羽愤然说:“我虽然本事不大,还是可以在千军万马中取他的首级。”
刚说完,就提刀纵马,如离弦之箭,冲下山坡,颜良正指挥军士骂阵,没想到有人冲下山来,刚想问话,关羽赤兔马速度快如闪电,眨眼之间就到了麾盖下面,关羽手起刀落,颜良措手不及,被关羽一刀劈下马来。忽地跳下马,割下颜良首级,又飞身上马,提刀跃出敌阵,几个动作一气呵成,旁若无人。河北兵将大惊,纷纷后退,阵势大乱。曹操乘机进攻,大获全胜。
关羽纵马上山,将颜良首级丢曹操座前,曹操起身赞叹:“将军真神人!”
关羽却谦虚地说:“这算什么?我三弟张翼德,在百万军中想斩上将的头颅,就如在自己口袋里拿东西一样容易。”
曹操大惊失色,回头对左右说:“你们要记住,以后遇到张飞,万万不可轻敌!”
颜良败军跑回报告袁绍,说一位红脸大汉使长刀斩了颜良,袁绍吃惊问:“是谁啊?有这样的本事?”
沮授说:“一定是刘备的二弟关羽。”
袁绍大怒,指刘备说:“你弟斩我的爱将,你肯定和他同谋。”喝令刀斧手推刘备出去砍头。
刘备毫不慌张,形色不变的说:“明公听人家一句话就要杀我,哪有道理?我和二弟失散多日,我一直在明公身边,怎么和他同谋?况且天下红脸长须大汉多得很,怎么能断定是关羽?请明公仔细考虑!”
袁绍一听刘备说得有理,又请刘备上座(袁绍缺乏主见,此处可见一斑)。商量怎么给颜良报仇。座下一人闪出大叫:“我去为颜良兄弟报仇。”
袁绍一看,高兴的说:“文丑将军去了,一定能替颜良报仇雪恨。我给你十万兵马,抵抗曹操。”
刘备说:“我愿意和文丑将军一起去,一来为明公立功,二来打听关羽的确切消息。”袁绍准许。
文丑分兵七万让刘备统领在后,自己领兵七万先走。
曹操见关羽斩了颜良,上表朝廷,封关羽为汉寿亭侯。铸印玺和军旗送关羽。
曹操看关羽立功,原打算让关羽先回许昌。
荀彧说:“颜良刚死,袁绍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还会派军前来。刘备逃难,十有八九躲到袁绍那里去了,现在主公让关羽多斩杀袁绍将领,袁绍如果晓得关羽杀了他的部下,还会留着刘备的脑袋?”曹操大加赞同。
不久探子果然报告文丑统兵跨黄河,赴延津,奔白马来。曹操于是让军队回头,后军做前军,前军做后军。曹操自己在后军。这样一换位置,粮草就在前面了,吕虔听军士说文丑大军就在前部不远,担心地问:
“粮草在前,主要兵力在后边,粮草哪里安全?”
曹操笑着不答,并命令前军解衣卸甲下马休息。
突然间,文丑大军杀来,见到曹操粮草和马匹,都忙着抢劫,军队顿时混乱起来,文丑阻止不住。
曹操在后面看见,急令后军众将出击,文丑军士来不及列阵,被冲得大乱。文丑只得随军回撤,张辽、徐晃盯着文丑追来。文丑回头张弓搭箭,箭如流星,射向张辽,张辽急忙缩颈,一箭正中头盔,头盔的簪缨被射去,张辽毫不畏惧纵马再追,文丑又发一箭,张辽坐下战马被射中眼睛,“噗”的前蹄跪倒,张辽翻身摔下马来。文丑回马想来杀张辽,徐晃赶到,轮起大斧,两人战有二十多回合,徐晃抵挡不住,拨马败回,文丑急赶,忽然一将拦住去路,红脸长须,手提大刀,大喝:“贼将莫走!”与文丑大战,战不到五个回合,文丑见徐晃还在旁边虎视眈眈,心里畏惧,拨马逃走。
关羽纵马追赶,文丑本来心慌意乱,加上关羽赤兔马快如闪电,文丑意料不到赤兔马速度竟然这样迅捷,来不及回头交战,被关羽赶上照脑后脖子一刀,文丑脑袋分家跌下马。河北军士逃之夭夭,抢去的粮草和军马被曹操夺回,原来,曹操叫粮草在先、军士下马是诱敌的计策。
刘备领三万军士在后,听前面文丑败军回来说,文丑又被那红脸长须的人斩杀了。刘备慌忙纵马上前登一高坡观望,看见一队人马奔跑如飞,一杆军旗迎风烈烈,上面七个大字:“汉寿亭侯关云长。”
刘备心里激动万分:“原来云长果然在曹操那里。”想上前相见,只见文丑败军后面曹军蜂拥跟在后面,急忙收军过河撤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