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娘所言非虚,南晋的寒衣节人们写希望在河灯上的心愿被神仙看见,唯恐神仙认错了人,是以都要带着夸张的面具去放河灯,好让神仙一眼认出来,果然,街上人人戴着面具,即便在丧期,也难掩热闹。
其其格戴上摸了摸刚才和娜娅一起买的面具,娜娅买的是一只憨态可掬的小老虎,其其格买了一个兔子面具,只覆盖了半张脸,露出纤巧的下巴,两个人这样走在街上,倒也难以辨认。
霍惊鸿走出茶肆,戴上宋弗桢备好的一个半面恶鬼面具,街上的人熙熙攘攘,他看见快要淹没在人群中的其其格,霍惊鸿瞥了一眼身边的人。
不一会儿,几个“布衣百姓”就从其其格和娜娅身边走过,人流冲散了二人,其其格倒不很担心,出宫前二人约好若是走散就在子时于那个小洞汇合,没想到真的走散了。
其其格不再去找娜娅,娜娅小有些功夫,其其格十分放心,只是现在人来人往,其其格举步维艰,朱雀街街面不宽,却是历史悠久的老街,两侧都是窄小的巷子。
其其格艰难地前进,不知被谁撞了一下,其其格脱力向后倒去,却落入一个怀抱其其格抬头,撞进一双深邃的眸子里,霍惊鸿下意识的伸手掩住她的眼睛,那双眼睛太过澄澈,他会忍不住想去亲吻她。
他握紧了其其格的腰身,隐入小巷。
凶神恶煞的面具,其其格有些怕,但她看见了他的眼睛,他缓缓放下手,并没有给其其格多余的空间,
其其格愣了一下,兔子面具下的眼睛明亮动人,樱唇微张,水泽潋滟。
咬起来一定柔软香甜,霍惊鸿胡思乱想着,
“霍惊鸿,我知道是你。”其其格开门见山,即便知道诸王为避讳早已改“惊”为“元”,她还是这么叫他。
霍惊鸿在她看他的时候就知道她认出了自己,此刻倒不觉得意外,她的手臂抵在他的胸口,他未曾放开她,只是淡淡道,
“儿臣元鸿,拜见母后。”
“我是其其格,不是母后。”
其其格定定的看着他,“那天分明是你先—”
没等她说完,霍惊鸿有些忍不住,一翕一合的唇薄有颜色,他撷住其其格的唇,闭上了凤眸,眼帘垂下,遮住了里面熊熊燃烧的火焰。
猝不及防的,火热的吻落下,其其格睁大了眼睛,呆呆地被迫接受他的热情。
其其格不知道过了多久,笼罩在她身上的男人吻的很专心,食不餍足,她却渐渐喘不上气,涨红了脸,其其格用力推着他的胸口,他并不理会。
其其格胸口闷痛,像有人用钝刀在胸口割肉,她的眼前出现大片大片的空白,霍惊鸿只感觉自己胸前抗拒的小手没了力气滑下去。
眼泪毫无预兆地滚下来,滑进二人口中,霍惊鸿尝到苦涩的味道方才轻轻放开她,其其格脱了力,顾不得别的,仰起头胸口大口喘息,泪水不断流出,其其格却毫无察觉。
“别哭。”他用粗粝的手指抚过她湿润的眼角,额头抵着额头,鼻尖碰着鼻尖,急促的呼吸交炽着。
霍惊鸿伸手摘了她的面具,她的眼睛红红的,有些可怜,霍惊鸿捋着她凌乱的发丝。
“你比面具更像兔子,”他俯身在她耳边说,温热的气息让其其格瑟缩了一下,他突然直起身,
“帮我摘了,”明明是颐指气使,其其格鬼使神差地去做。
踮起脚尖,其其格伸手到他的耳后想要解开面具的系苕,他却不肯俯身,其其格抓不住,有些心急,霍惊鸿轻笑了一下,其其格忽然惊呼一声,原是男人突然托起她的臀将她提至腰间,其其格唯恐摔下去手忙脚乱的盘在他身上,
“快点,”他低声催促,声音里分明含着轻快的笑。
其其格伸手解开系苕,恶鬼面具在雪白的素手中显得十分罪恶。
还是熟悉的面容,只是比当日少了几分风流,多了许多情欲。
其其格看着他的眼睛,他却看着其其格红肿的唇,霍惊鸿索性将她狠狠抵在小巷的墙上,发了狠地亲吻、掠夺,小巷外人声鼎沸,小巷内却是另一番天地。
其其格趴在他的肩头喘着气,过了一会儿,
“在北氓,若是男子喜欢一个女孩子,是要在她的窗前守三夜的,然后才能去提亲。”
其其格喃喃道,忽而声音低下来,透着失落,
“可惜,我是你的嫡母。”
其其格不再有动静,霍惊鸿没说话,安静的抱着她,像抱着一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