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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从迷踪到上丘(中)

圣界领域历390年同日,古霜国,东利比克,皇廷区西郊,皇家技术研究基地

这里最初建立的目的是为了研究生化武器的,不过触动了邻国鬼冥的利益,鬼冥与古霜开战,结果以古霜的惨败为结局而放弃了研究生化武器。但身居科学技术最为发达的迷踪大陆,又加之列国争霸时代的趋势,科学技术应是国家能否生存和发展的根本保障。于是从各地招募科学家,开始着力研究生物技术,效果倒不是很差吧,比如李访宗的会生出腿的蛇。卿圣王为此扬言力争在对魔兽的掌握能力上占据主世界主导地位,甚至要超过“典”,不过多亏“典皇”脾气好,而且是死了近2万1千年的人了,还会在乎这些?

酸流卡毒气初现的时候,基地里的工作人员并不知道外面是什么样的天气,但是听到长长的走廊中回响的铁链声、吼叫声、抓墙声便可知是酸流卡毒气要来了。

“这些魔兽可比我们人类警觉多了。”主控室的一个人看着满屏监控时录说道。

“再警觉能有什么用?不自量力,那种铁链纵使是用火烤,烤上一天都不带一丝发黑的迹象。不过不论是魔兽、灵兽还是启兽,终归还是兽,总不如我们人类这么镇静。”

“你们两个倒有闲心瞪眼瞅着大屏幕,不知道该干什么吗?”一个穿着白大褂,身材不高的男人进来了。与主控室里所有人都不同,他的胸前有着异于其他人银色勋章的金色勋章,明显看出了等级的差异。

“抱歉,宫大队长,我们马上处理”,那两个人立马从座位上站起,通过主控室里的机械设备调控各个关着魔兽的“牢笼”里的空气浓度。因为酸流卡要来了,魔兽大都非常狂躁,有几次挣脱铁链的案例,所以也就有了这样的应对方案,即通过降低空气浓度,降低魔兽的整体活性。像是十几米高的石像巨猿,则由15%降至10%;像是巴掌大小的护甲玄虫,则由9%降至7%。

能量供应减少了,魔兽自然会“平静”很多。不久,嘈杂的声音在长廊中似续似断,能看到的只有软绵绵伏倒在眼珠四顾地上的魔兽。

基地的地下层中有一个暗门,需要破解符文才能打开。关于这里面是什么呢,几乎每个银色勋章的研究者都很好奇,但但他们毕竟只是干活的,这里是不允许他们进入的,只是听说这里面关着最危险的生物。不免有些疑问传开:

“若是最危险的生物,岂不比石像巨猿还要大,可是地下室的高度顶多也才有十米,怎能容下如此庞然大物呢?”

“既是最危险的生物,为何给它提供的空气浓度只比正常小一点呢?”

发问是有的,解答不存在。

长廊中来来往往的大都是些穿着白大褂,胸前银色勋章的科学研究者,各自做着各自该处理的最后事务,他们完全有时间在酸流卡到来之前把该处理的事情都处理好,似乎危难总离他们很远。不过,这次的情况发生得太突然了。

作者插言:回顾一下情节,上一章中猎人在走之前说的最后一句话并不无道理,野心一旦不受限制了,往往会做出出格的事。

暗室之中,冰冷的铁链死死地咬住一直细嫩的手臂,这是一个女孩,他仅有六岁,但自去年以来她便被关在这阴瑟瑟的暗室里,充作古霜改造人类的实验对象。

至于她为什么会被关在这里,这期间发生了若干事情,暂不做详解。

至于为什么单单是她而不是别人成为古霜独一无二的“小白鼠”,高层解释道“特异形体。”这指的是她在出生之前,她的母亲曾遭受过酸流卡过后的辐射,导致她身体的一些结构发生了变异,具备了成为活体研究的对象的要素。且不想这个,单是在如此小的年纪就被禁锢在这样一个冰冷的暗室里,同龄人不出意外会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会哭、会叫,也可能会妥协求饶吧。刚开始时她也是这样,不过后来就好了。现在的她有时如疯狗一般狂躁,有时如死一般沉寂;有时是一个排怒于世的“野蛮人”,有时是一个经受过世间丑恶百态的“感伤者”。然而古霜并不允许她成为那样的人,他们想要的是一个精神傀儡。古霜已对她的身体机能进行了一系列的改造,如今只差给她替换一个“听话”的大脑,这项改造人计划就近乎完美了。不过受技术的限制,古霜高层还不敢轻举妄动,毕竟大脑对人体太重要了,万一在关键一步上出了些差错,那么之前投入的那么多资金和技术就全部化为零了。

本来她只是被关在暗室里,锁链是三天前拷上的,原因是咬人。为什么咬人?三天前的一次实验失误导致她的喉咙被热能燎干,疼痛过后喉咙被大块淤血堵住,呕出血块后,发现自己竟不会说话了,为此极度狂躁,才犯下了这等“重罪”。

对面墙角上的蜂鸣器响了,红色的一粒零星点缀着黑冷的一色天。女孩微微抬起头,淡淡的看着那一点光,虽不知道怎么回事,但心中隐约有些惊喜。与其灯明敞亮,不如幽暗一隅;与其幽暗一隅,不如零光隐现:这便是她在暗室中领悟的生活。

空气正在变稀薄,这种感受让她很难受。希望它快点停下来,就算不停下来,哪怕有告诉她到底发生了什么,或是说这又是什么实验。当氧气的量减小到一定程度时,她感受到了极度的呼吸困难,每一口气都无法含太久。暗室里的走廊中传出了铁链晃动的声音,没错,她又开始狂躁了,用力去扯铁链,可再怎么发泄情绪似乎也就这样,不仅没有人来反而还把右手拉出了一道道伤口,伤口处冒出鲜血。她敌视地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又狠狠地拽了四五下。就当是对古霜将自己对身体机能的控制一步步减弱的发泄吧。可她终究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做扯铁链这种既无用又自残的功。

累了,她又跪坐下,倚着自己觉得仅能依靠的东西——墙壁,嘴中呼出一些下沉的“白汽”。

突然,她的眼神明亮了起来,但接着变得紧张和不安,因为一些熟悉的事物正从远方向自己这边飞速冲来。这并不是什么预测,而是一种微妙的感受,往往这种感受是最真实的。眼泪从女孩的眼框中流出,“嗒嗒”,形成几颗小冰晶碎在地上。

“宫大队长,外面的灯灭了、还有几处吸气装置停止运行,空气开始逆流了,很可能会有魔兽复苏的情况发生”,有人进到主控室里报告道。

“酸流卡这东西是可以腐蚀电路的,不过不要紧,氧气一时半会还达不到常量。况且主控室并没有停电,先把装置接到主控室电源上吧。”宫官说罢,又吩咐一个人去接上备用电源。

“队长,我可不想跟你开玩笑。去年酸流卡腐蚀了我们那片区域的地下电路,我爹的一个一个熟人掘地三尺才把那些烂掉的电线挖出来,结果那个人被感染了,很快就死了。”一个坐在大屏正中间的程序人员说道。

“阑华,我还想问你,你不应该早走了吗?”宫官问。

阑华笑着说:“今天我值日,我最后一个走。”

“你老子临行前把你交给了我,我可得保证你的安全。不过我倒一直很欣赏你那鼓干劲。”

“您言重了,如今迷踪大陆这么乱,谁不想越过这窄海到上丘大陆去呢?我不过是这之中被遗弃的一个罢了······”

暗室中,女孩左手指间冒出的电光渐渐隐去。可以确定的是她已经通过蜂鸣器将电源切断了,只可惜并不是连接着探测器的那个。

正当阑华和宫官交流起了关于酸流卡的问题时,探测屏上突然出现了几个不安分的小点。

“宫大队长,有东西正在朝基地这边极速靠近,距离约一千米,速度20米/秒。”阑华报告道。

宫官走过去,瞥了一眼屏幕,直接按下了观望的按钮,又打了一些代码,显示屏切到了基地顶部的全方位监控,探测屏切到了右下角。朝信号源的方向看去,除了近处的几从野草和远处山丘上的稀树,没有别处可观了。

宫官对着众人摆了摆手,意思是没有什么大惊小怪的。接着对阑华说:“把粒子转向弹装上炮台,大概是些迁动的飞禽,监控是捕捉不到的,吓走就好了。”

“大队长,听说前段时间圣王从拉冬引进了一大批高空反射波探测系统的材料,据说现在已经在皇区建成了一座信号集收塔。”阑华一边操作着装弹程序,一边说。

“消息传得可真快呀。”

“因为那是关乎基地的防御安全问题,我们这些坐在大屏幕前的人本就没有什么特别的能力,就是消息知道得快”,阑华继续说,“为什么不启用一下让大家见识一下效果呢?”其他似闲非闲的人也点点头。

“那么恐怕要让大家失望了”,宫官靠着椅背,似十分无奈地说,“这件事不归我管,我得向大总领申请才行。”

“粒子转向弹已上膛”,阑华看向宫官。

“目标距离四百米,发射。”

片刻后,一粒从基地顶端射出的炮弹在空中爆炸,里面充斥着的无数扭曲粒子以风驰电掣之势,向四周急剧铺展出几百甚至上千米的距离。笼罩在基地上空,一座巨大的淡紫色幻象领域空间突显出来。

“大队长,情况不对,它们并没有撤走。”

宫官瞪大眼睛看着探测屏,那些集中的小点已经完全进入粒子转向弹的控制范围之内,却仍然径直朝基地方向冲来。这些东西既非飞禽,也非走兽,那么是······

突然,一则急报传来,阑华立即接听并挂上耳机。宫官看着他的面色严肃了起来。

“什么人发来的?”

“时侯长官”,阑华摘下耳机说,“他说这些信号并不是空气波,而是地震波。”

“地下?”宫官知道侯动和大总领朗承是死对头,而他又是站在朗承这一边的人,对侯动的说法还是有所怀疑的。而更令人怀疑的是,侯动并不在基地,那么他是如何准确地知道这里的情况呢?

“队长”,阑华看到刚刚传来的一则信息,说,“防卫部传来消息,地下有着一些强大的能量传来。”

“防卫部也说是地震波,但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在地下移动得如此之快?”刚说完,宫官的脑海中闪出了一个令他大惊失色的念头。

突然,整个基地发生了一阵沉闷的摇晃,似乎在基地底部引爆了一颗炸弹。主控室里的所有显示器瞬间花了屏,阑华急躁地拍了拍屏侧,信号恢复。探测屏上,已有一部分信号源与基地重合了。随之而来一次更为猛烈的摇晃,信号再次中断。

宫官终于坐不住了,他的额头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片汗珠。

“想尽一切办法接上电源,让所有人立即撤出基地”,这是宫官向阑华发出的最后一道命令,接着宫官径直冲出了主控室,直奔地下暗室。

宫官刚奔下楼去,就看到正前方暗门处有个人影,暗门上的破解符文渐渐显现。

“李浊”,宫官朝那边喊道,“快打开暗门。”

“正在做呢”,李浊不耐烦地回答道,他的胸前也有着一枚与宫官相同的金色勋章。“宫先生,你就这么一个人来了,你可知凭我们两个人的实力是不可能敌得过一群大生畜的。”

“其他高层都被召去皇区了,我能有什么办法?”

李浊的指间外溢着魂力,一道道符文显现在墙上,那面深色的墙渐渐虚化,暗室的样貌渐渐清晰。

突然,一阵剧烈的吼声从里面传出,宫官没有顾忌暗门还未完全开启就鲁莽的冲了进去。

“宫官,别冲动!”当李浊说这句话时,宫官已经冲进了半成的虚化墙里。李浊伸手去拉他,然而却因手掌的微微动摇,解除了阵势,一掌拍到了墙上。

宫官独自进到了暗室里面,在漆黑的走廊中一个劲地往前冲。恍然间他意识到了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愚蠢,李浊的实力比自己强况且都不敢保证能打过将要面对的怪物,那么单靠自己有可能吗?然而他已经没有退路了。沉闷的鼻息声越来越响,如冬天寒风刮过耳朵的声音,似乎已经在向他发出警告了。显然,自己已经彻底暴露在那头怪物的监控之下。

宫官又往前走了几步,打开了天灯的开关。呈现在眼前的,是大玻璃墙内一头高近5米,身长近20米的巨型蜥蜴,以及它身后来时的那个大洞(那两次剧烈摇晃就是这样来的)。其实真正了解这种“蜥蜴”的人并不多,因为这并非真正的蜥蜴,而是一种长得与蜥蜴十分相似的一种古老爬行动物——迷踪冰行龙,不过对于这个正规的名字,知道的人就更少了。人们更喜欢它更通俗的叫法:迷踪巨蜥或寒冰巨蜥。

巨蜥在女孩面前如下人见了主人一样低下了头,女孩的目光严肃地看着宫官,又温柔地看向巨蜥,用左手在它的头上抚摸着。

“畜生,休想把他带走!”宫官向前突冲,猛然一跃,拳头上凝起的魂力在空中化形,形成一个巨型的拳形气爆,饿虎扑食一般轰向巨蜥的头。

巨蜥用前爪轻轻地将女孩推开,外凸的双眼快速锁定了空中的宫官。

从被巨蜥盯上的那一刻起,宫官感受到了无中生有的奇怪压力,使他几乎不能使用自己的力量。

前一秒还伏在地上眼睛痴呆的巨蜥,下一秒却只能捕捉到几丝残影和玻璃墙碎裂的巨响。

寒冰巨蜥的头上有一块坚硬的外骨骼,以至于他能用头轻易地碰烂铁鼎,而并无此方面应对经验的吃了大亏。当巨蜥与跟它等大的魂力气爆相撞时,气爆被严重挤压,并且迅速崩碎溃散。

气爆爆裂时的强大冲击波将还未落地的玻璃碎片一股脑地扬向里面,也把宫官狠狠地轰到对面墙里。

宫官疼得几乎要晕过去,但潜意识告诉他还要坚持。宫官迅速睁眼探视,眼前的扬尘几乎不能使他看到任何东西,但听觉却额外清晰了。宫官面色忽变,来不及缓一口气,拼命地使自己从墙里挣脱出来,往来时的方向扑去。

在不到一秒的时间里,一个巨大的身影直击向宫官被卡住的位置,如雷贯耳的巨响和巨大的冲击使基地感受到了这种远古生物的威严,原先被宫官撞裂的墙壁硬生生地向里凹陷了五六米,两侧的墙壁外凸,并严重坍塌。宫官躲过了巨蜥的冲击,但一面突然外凸的墙壁将他顶了出去。

在地上翻滚了几下,宫官还未爬起,巨蜥已然迎到了他面前张开大嘴向他拱去,它那血盆大嘴里错杂扎根着参差不齐的尖牙,似乎能将生肉直接磨成粉酱。宫官确乎是躲不开了,但也没有就此放弃,他的手中忽现出一根刻有符文的紫色棍棒,试图再挣扎一次。

“当!”

棍棒竖直地卡在巨蜥的上下齿之间,将它的嘴撑得几乎要分裂。但强大的冲击力并没有使它立马停下,刚硬的下巴直接顶在了宫官的胸口上,推着他往前去。

宫官感到自己的胸口几乎要被压碎了,这骇人的下巴却坚如磐石,硬是推不动打不破。突然,宫官听到了似石块碎裂的声音,不知是这棍棒还是怪物的牙齿,总有一者破损。接着碎裂声不断传来,棍棒的大小碎块不断地从巨蜥口中飞出,宫官几乎不能喘息了,他的两只手凝满魂力,只是死死地掐着巨蜥的下巴。仍旧顶在里面的棍棒余柱急剧弯成了一个外凸的弧形,正如将要折断的树枝。

“砰!”

两段棍棒的断肢崩向前方,在廊壁上回溅了好几次。棍棒断裂的同时,巨蜥的嘴急剧闭合,此时它的移动速度稍有下降。若非宫官抓住此机会及时用魂力将自己推出去,这张脸恐怕就成肉泥了。

然而巨蜥终不放过他,再次张开大嘴向他咬去。此时宫官手中仅持着一条锁链,跪坐着,将把锁链甩向巨蜥。巨蜥下意识地咬住了锁链,宫官看到机会来了,双手一并。锁链发生了异常,竟独自绕着巨蜥的嘴巴打转。

“收!”

原本漫散打转的锁链突然紧贴着巨蜥的嘴缠绕起来,死死地锁住了巨蜥的大嘴。像冰行龙这类生物,往往都是有力气合嘴,没力气张嘴的,宫官正是利用了这一点。

巨蜥开始暴躁地四处乱撞,将地下层弄得一片狼藉,天灯忽闪忽亮的,似乎这里就要塌陷了。宫官没有办法制止,至少这能使它分散注意力,使自己得以逃脱。不,逃脱是不可能的,朗承一定不会放过他的。那么李浊呢?他怎么还不来?

宫官拖着自己狼狈的身体,一步步向暗门那里走去,任凭它摧毁吧。然而,他感受到了身后的一阵寒意,猛然回头,却发现巨蜥的脸颊上竟渐渐显出蓝色的纹路。宫官大惊,刚刚这头巨蜥只是用蛮力攻击,他差点忘了这种冰属性的魔兽还有些特殊的能力。

巨蜥渐渐平静了,它的每一口呼吸似乎都在控制着暗室里的温度,锁链上结起了冰花,一用力,锁链就如冰晶一样散了一地。

宫官的面色已经不单单是惊吓那么简单了,那是绝望。

巨蜥猛一拍地,从地上极速拓展出一条冰线,指向宫官。宫官早已来不及躲了,而是用右脚直接硬抗冰线,结果右脚还未等触及冰线,便迅速冻结,从那里传来一阵火辣辣的痛。

突然,从宫官的头顶上飞出一个人,正是李浊。

李浊持一把炽虚刀,一刀将冰线斩断,同时将左手掌弯曲对在嘴上,将里面的火药吹向巨蜥。浓火滚滚而出,缭绕整个走廊,巨蜥本就怕火,此时不得不后退。

然而李浊并不满足于此。

李浊一甩手,左手五指每个指缝间都出现一颗爆裂结晶,一并射出。因火的事,巨蜥仍惊慌不已,此时也迷糊,甩起巨尾,却只是空空地翻起一地碎屑。

四颗结晶滚到巨蜥的肚皮之下,一并炸响,腾沸的浓焰瞬间吞没了那四桩壮如树干的腿,巨蜥悲烈地吼叫着,腿一软,整个身子完全陷入了浩浩上蔓的巨焰之中。在结晶爆炸后的几秒内,李浊迅速后撤到宫官那边,同时在前方结成了一个贯穿整个走廊的结界。

爆裂结晶是大范围杀伤武器,若在小地方使用,除非有能力抵抗,否则两败俱伤。

热焰迅速袭卷了整个走廊,迎合走廊的外形挤压成了一条方形火柱,向两侧喷发。一侧的烈焰直接扑向结界,充斥在结界的四角,使其变成了弧形,似乎有一只巨手将要攥破这一纸结界,两人眼前之景与站在火山口看火山喷发大同小异了。

“你疯了吗!在这么小的地方用爆裂结晶这种大范围武器,就算结界能保我们不死,可是杨舒怎么办?”

“宫先生,我想实验品不会有什么危险的,因为在我来的时候她已经不在这里了。”

宫官用感知力探查发现确实已经没有杨舒的气息。“可是我并没有看到她手上的锁链被解开,凭她自己的能力也是解不开的。”

“那就说明在我到之前应该还有一头,甚至更多。”

焰势渐渐退去,留下的只有焦黑色。见李浊已有撤界收场之意,宫官也倚着墙站了起来,他的右腿仍是一块坚实的冰,这种冰很难用火烤化,行动起来十分不便。

“李浊,那家伙的生命力依然很顽强,你千万小心。”

李浊说:“我给你打掩护,你趁机用魂枪击毙它。”

“若我的魂力等级能达到使用魂枪的地步,也就没你的戏了。”

李浊发现前方的火焰迅速熄灭,一头遍体鳞伤满眼怒气的巨蜥露出。此时它身上的蓝色纹路已经不清楚了,因为有浊血覆在上面,就像是刚从淤泥里爬出来一般。

它的眼睛里散发出一种蓝色的光,李浊明白这是一种远程控制技能。

“宫先生,把枪给我。”

李浊刚说完,脚下突然爆开一盏大的冰刺花,虽然仅是擦伤,但结界已被破坏。李浊迅速回闪,持刀顶上迎面冲来的极冻射线,并将自己的魂力轰入刀中以抵挡射线攻击。他发现这时的射线并不纯,甚至可以看到碎冰从刀的两侧喷出,这说明这头巨蜥的力量已经不是非常强盛了。但寒冰之力腐蚀刀刃,眼见就要漫及双手了,这点是最够人受的,不能硬抗它的射线。

李浊将刀挥下,击退了一段射线,趁此机会,迅速转向一侧俯身冲击,放弃正面迎击。

巨蜥扭动脖子,射线再次向李浊那边扫去,他纵身一跃,转刀突破,又跳到另一侧。三次以来,巨蜥失去了耐心,不再白费力气,这是李浊已进入了它近战的范围内,转身一条巨尾斜砍下来,劈碎了墙壁,大片碎屑和尘灰溅出,巨蜥眼前一片灰沉之景。

突然,烟尘中飞出一个人影,持一把暴逸着浓烈魂力的大刀,朝巨蜥最软的上腹部位劈去。巨蜥的反应速度本就比人要快数倍,当面临生死危机时,其速度更是成倍增加。李浊没得逞,一刀砍在了它的头上,却不见有一滴血流出。李浊再次尝试了攻击它的下颚,眼睛等要害部位,却每次都砍在它的头骨上。

李浊几番失手,已有些倦战之意了,然而这时巨蜥突然发起进攻,撞向李浊的腹部将他顶到了上方墙壁,李浊粗喘了几口,心想,若每次攻击都只是打在了头部,那么不如直接从头部下手吧。

李浊迅速调整姿态,脚蹬在上方墙壁上,直接往下弹去。巨蜥本能地跳跃迎战。见其有战意,李浊双手一撮,将刀转了180度,双手握紧刀柄,与轰轰烈烈的魂力一并刺向巨蜥最硬的部位。

两者相持并未多久,李浊的刀却在内外冲击之下爆出了一道道充斥着红光的裂痕。突然,李浊的刀全部炸成碎片,红热的残片向四周溅射。

李浊如同神怪一样消失不见,巨蜥也意外地扑了个空,只感受到有液体从自己的下巴滴到地上。前方10多米远的宫官看得最是吃惊,巨蜥的额头竟出现了一道几分米长的裂口。

宫官看着巨蜥头顶上方,迟疑了一会儿,活动手腕之际手上就已凝起了魂力。突然一躬腰,双手拍地,沉声道:“法术,尘蚀。”

巨蜥脚下的地面瞬间四分五裂,这之中似乎有一种怪异的力量牵住他的四肢,使它无法移动半步,整个身子在往下陷。巨蜥恼怒至极,腮上的蓝色纹路如突出的冰刺,这是发动极冻射线的前兆。这时,一股暗紫色的魂气从巨蜥头正上方陨坠下来,砸在了巨蜥头上,打断了它的攻击。包裹在那股魂气中的李浊,手持一把锋刀,将要刺进那道裂口时,巨蜥突然甩头反抗,撞墙,上扬,尽一切努力要将李浊甩下去。

宫官也没料到它的反抗性如此强烈,它的力气已经打破“尘蚀”反往上去了。

李浊虽因死死抓住巨蜥头上的糙皮没有被摔下去,但也受了些摔伤。终于找到机会缓口气,叫道:“畜生,老实点!”刀尖朝下,狠狠地刺入那道裂口。

但结果超出了两人的意料,明明完全扎下去了,可仍并没有造成致命一击。

巨蜥惨痛地大吼着,将自己的一颗大脑袋侧着甩向一侧的墙壁,这次攻击对准了李浊。

“轰!”

两方压力生生地震断了李浊好几根肋骨,腥血从喉腔里涨裂式地涌出,李浊嘴里吐不及的血都从鼻孔里喷出。

当巨蜥撤回头时,李浊卡在碎石之间一动不动,神色全无。巨蜥第二次攻击将要碰到李浊时,宫官拼力扭转“尘蚀”的方向,巨蜥被放倒,但很快又爬起来。

当巨蜥靠近李浊的那一刹那,李浊惊醒,自己还没有死。他将自身魂核中全部的魂力都应用于活动上,从碎石之间挤出来,勉强维持住了自身的平衡。传音给宫官:我已经没有体力与它对抗了,快把魂枪给我!

接着听到了传音回答:这家伙现在正盯着我,我难以抽出身来。

一条鲜红覆满粘液的长舌从巨蜥的嘴里弹出,直射向宫官。宫官正施展法术,无法躲开,长舌死死地咬住了他的肩头。巨蜥迅速收舌,宫官明显不可能和它比力气。在将被拽走的危难之际,宫官把“尘蚀”对象转为自己,或许这个做法比较明智,但也对自己有些残忍。

宫官卡在地下的腿在强大的拉力作用下几乎要断成两截,尤其是被冰冻住的右腿,已经现出了一条贯穿上下的裂纹。

“李浊,接枪!”宫官将手中一颗闪着银色光芒的球状物扔向李浊。这是一个空间容物,魂枪就装在其中。刚扔完,宫官就被从碎石中拖出,弹进了巨蜥骇人的嘴里。

李浊刚捡起空间容物,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轰鸣了他的耳朵。他并不知道事情具体是怎么发生的,只见巨蜥的嘴里有两只手和一只脚在往外撑,不让它合嘴。但巨蜥将嘴往墙上一刺,接着吞咽了下去。

李浊知道宫官已是凶多吉少了,但也给他创造了一个反杀的机会。他将空间容物的两端拉开,形成了一道空间裂痕,从里面取出一把长近两米,枪身暗紫,枪口粗大的重型枪,这便是魂力型魂枪。

没有施法者的干扰,巨蜥很容易地从碎石中挣脱出来,扭头看向李浊。李浊正悄悄地将魂力注入魂枪加以蓄力,之间魂枪从枪背上纹石向枪口处逐渐延伸出几条明亮的光路,巨蜥发现了不对劲,猛然向他扑来。李浊迅速抬枪,从枪口处溅射出了数段暗紫色光线。

那些光线段全部穿透了巨蜥坚实的皮肤,有的甚至从其背后穿出。仅攻击一次便耗尽了李浊几乎所有的魂力,但同时也在巨蜥的肚子上留下了无数的弹孔。

巨蜥一头栽倒在地上,四条利爪挠着地上的一大滩血,又要爬起来,却一下滑倒。似十分不甘心地吐了两口寒气,接着竟又挺起了身子,四条腿抖动得十分剧烈,眼中的生气快速溃散。

然而就是这样,它仍然向李浊发出了最后的冲击。

李浊闪身躲过了它的攻击,同时将一颗炸弹掷向巨蜥的头,精确地卡在了裂口之间。

随着一声巨响,巨蜥彻底地倒下了。

李浊扔下枪,手捂住胸口,大口粗喘着。

环顾四周:墙壁不同程度地碎裂、坍圮,走廊顶部或外凸参杂,或内陷成弓,地面上焦黑的碎石和玻璃的残片几乎堵塞了前后的道路——一场恶战,一片狼藉。

李浊忐忑不安地要回楼上看看,毕竟他和宫官算是现在基地中仅有的两个魂核开启到第四层的人,况且这样的两个人面对一头巨蜥也是一死一伤,那么楼上的人会有什么样的下场?

李浊刚走没几步,身后一丝微弱的声音使他忽冒一身冷汗,可是巨蜥的脑袋都炸裂了,怎么可能还活着?

李浊回头严视,巨蜥的胸口处隐隐在鼓动,似乎还在呼吸。

不,那并不是在呼吸,宫官还活着。

李浊跨步回来,用一把锋刀从巨蜥最软的上腹部位迅速流利地将它的尸体剖开,将宫官从里面拉出来。

“先别管我,我没事”,宫官还未完全出来便对李浊说,“先去看看其他人如何。”

当李浊赶到楼上时,眼前的一幕令他大惊失色。基地里的灯不是发着明亮的白光,而是幽暗的黄光;各个“囚室”里的警报器嗡嗡地响着,蒸汽泵破裂,正不断地向外吐着蒸汽,不知持续了多久,才能使整个一楼“烟雾缭绕”,如“仙境”一般,是最恶的“仙境”。地板和墙壁上都有人的血迹,可是人呢?李浊疯狂地翻开四周的碎墟,仍未发现一个活人或一具尸体。不只是人,就连“囚室”里的魔兽也都不翼而飞了。

十几分钟后,李浊发现独自坐在主控室里的宫官。踏着一地碎玻璃进来,李浊瞥了一眼宫官凭空消失的右腿,说:“整个基地只剩下我们两个人了。”

宫官什么也没说,一只手握着阑华残破的眼镜,眼中充满悲愤的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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