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儿时记忆并不熟捻,回忆起总有种隔岸观花的不真实感,还记得起的都是大人曾讲给我听的。
儿时记忆总与弟弟有关,大概这也是如今我对弟弟总有种别样的亲近的原因。
幼儿刚入世,还未睁开眼就被姐姐欺负――趁妈妈出去,我从弟弟身上滚过,又折着他的胳膊,嚷嚷着要吃甘蔗。
渐渐长大,他也有了“反击”的能力――掐架,仍记得那时一到暑假,胳膊上的掐印就没有下去过,有我的,也有他的,红通通的一片,毕竟我可不是愿意吃亏的人。
四岁那年妈妈外出打工,爸爸却不记得我的生日,我又哭又闹,只为一个蛋糕,最后还是外公深夜带来了蛋糕。“呼”的一声,蜡烛熄灭,屋子陷入了黑暗。我似乎一夜之间长大了,不再愿表达出自己的意愿,只想将一切埋藏在心底。
有同学说过,我的眼神总是很沉重,肯定心里藏有好多事。他是对的,自四岁之后,我便不再与人谈心,事事隐藏于心,是真的很累。可我也不想这样,但儿时伤害已经存在,我又能如何?
我自幼敏感多疑,大人的一个动作,一句话都会使我猜疑半天,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惹人厌。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我没有安全感吧。
最喜欢二哥哥了,虽然我们只见过两面,还都是在过年的时候。
冬夜的风很是凛冽,我和妈妈吵架了。吵架原因简单到离谱,因为我把烟灰弄洒了,因为我正处在叛逆期,不肯听一点反话。妈妈打了我一巴掌,这是她第一次打我,我哭了,不只是委屈。
二哥哥在一旁静静站着,风刮了起来,他脱下大衣披我肩上,是真的冷啊,眼泪滑落的瞬间带来了刺痛感。我记得很清,那晚没有月光,他牵着我的手,借着手机微弱光线,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土路上,也一步步走到我心里,带给我安全感。
我入学了,幼儿园的记忆是色彩斑斓的,小班哭着叫老师妈妈,中班是姐姐的小跟屁虫,大班则是笑着与好友们手拉手转着圈,不知道你们见过这种人没,平时转一圈就会很晕,我就是这样的,可是那股眩晕感却令我无比怀念。
转校,全封闭式学校,在小学三年级。我的第一任同桌是个爱哭包,上学第一天就不停的哭泣,我安慰着她,自己也有些难过,但我不是一个容易感情外泄的人。隐忍,是常态。
回到宿舍,稍稍整理一下就准备入睡,但难过的情绪却涌上心头,眼泪不受控地流出。我咬紧牙关,把头蒙进被子中,不敢发出一点声音,那时无比庆幸自己的床位在角落。
大概就是从那时起,我的哭泣渐渐无声,我的心中埋藏的事越来越多。我知道,清楚地知道,我不能继续这样了,却像旁观者般,等待它的爆发。
六月带来的总是离别。另一个女生的介入使我和好友的关系不再亲密如初。最后一面是在补习班,那天下雨了,天空灰蒙蒙的,我冲进雨中,扭头间看到她静静站着,无比美好,像极了六年级时的初见。
慢慢地,初中生活开始了。军训结识四位可爱的女生,她们都很青春向上,我在其中格格不入。
爷爷说,他都羡慕别人的孙女们,走路蹦着笑着,多么有活力,而我却死气沉沉.。
格格不入使我的人际交往陷入僵局,万幸我在初二时与我家美人相识,并成为好友。初二大概是初中最美好的时光,整个人像沐浴在阳光下的枝条,尽情地舒展着腰肢,那种轻松的感觉真让人怀念。
初三,压力,无可避免,按部就班地接受九年义务教育,唯一的意外就是和闺蜜关系更加亲密,相互激励,相互支持,踩碎满地星光,原来,我不是一个人的感觉这么好。
情绪的爆发就在一刹那。
整个高一上学期我放弃与人交流,再加上疫情在家无人可谈,我不与家人关系并不亲密,我抑郁了。
看到医院诊断书的一刹那,我感到的是解放。是的,解放。我太累了,总是逼着自己干不喜欢的事,总是以一副乐观向上的面孔出现在他人面前,可只有我自己知道背后的我是多么狼狈悲伤。
我给自己放了一年的假,我休学一年。很多人不理解,但我没有力气去解释了,我不是矫情,只是单纯的很累了,想休息了。
两个月的心理疏导加药物,我已经好很多了,但还是会大哭崩溃。心理医生告诉我,可以把自己的感受写下来。于是就有了你现在看到的文章,似乎说文章有些夸大了,就当是少女的点点心事合集吧。
步履,我短暂的十六年历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