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剑阿叶!
这四个字如同雷击一般狠狠的砸在每个人的心间,毕竟“快剑阿叶”那可是响彻武林的人啊!就是因为他魔教才隐退西域,也是因为他武林的格局发生了重要的改变。
世人皆知快剑阿叶,可是没有几个人真正见过,见过他的人都是敌人而且都死在了他的剑下,今日众人有幸听闻这件武林旧事,才知道华山派与快剑阿叶有如此渊源,也才知道快剑阿叶竟是个独臂人。
但是杜彦铭为何要在这个当口讲这个故事呢?
“讲完了?”
灰衣少年面不改色,依旧冷冷的说道。
杜彦铭却是仔细审视着灰衣少年,他眯着双眼说道:“你是快剑阿叶的传人吧!”
众人立刻骚动起来,魔教的女子也一脸诧异的望着灰衣少年。
“你剑出鞘的速度太快,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如今江湖上除了我华山派的快剑式还有哪个剑客能快过你的剑?你若不是快剑阿叶的传人,老夫今日就死在你的剑下!”
杜彦铭竟以死誓迫使灰衣少年承认他是快剑阿叶的传人。
灰衣少年听了这话,缓缓抽出自己的剑,残剑。
他说:“我不介意多杀你一个。”语气平和普通,但杀气浮现。
杜彦铭调动体内真气,压制了贴近他的杀气,而后说道:“快剑阿叶此人做事也令人难以捉摸,但他却杀人总有一个理由,你既是他的传人,也该为今日的事情有个由头!”
杀人还需要理由吗?有的人需要,也有的人不需要,但灰衣少年有杀威远镖局的由头,而且很充足,很不易被人反驳。
“杀人偿命天经地义,我是为报仇而来。”
报仇!
“难怪第一次见他眼中始终有股冤屈与倔强存在,原来是身负大仇。”魔教女子这样想着,不禁可怜起灰衣少年的身世。
蒋郕听到这少年是来找他报仇的,他心中纳闷,自己接手威远镖局以来一直如履薄冰,生怕将这份不易基业给毁掉,因此一向以礼待人,很少与人发生冲突,更不用说杀人了,这少年口口声声说来报仇,我究竟与他有何冤仇呢?
可当他越过杜彦铭看向会议少年时,一件往事如利刃一般刺进他的脑中,他忽然害怕起来,战栗起来,可他在心中极力否认,这件往事他当初做的十分隐秘,知情人也都被他一一处理,如果说蒋郕一生问心无愧的话,唯独在这件事上他是问心有愧的。
世上最令人害怕的不是死亡,也不是鬼神,而是未知。
剑已完全出了鞘,在少年右手中握着。杜彦铭在计算着他对上快剑阿叶的传人能有几分胜算,蒋郕却仍沉浸在那未知的恐惧与不安当中。
“你非要杀他?”杜彦铭再一次问道。
“他今日必死!”
“那能否留他家中女眷一命?”
“一个不留!”
少年大吼,双眼竟然通红,他此番残忍做法正是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那好吧!”
众人皆以为他要阻挡灰衣少年,没想到这次竟然让开了。
艳阳高照,晴空万里,正是过寿的好日子,也同样是报仇的好日子。
今日之后,武林中再也没有威远镖局了。众人如是想。
“啊!”
蒋郕一声惨叫,他双膝跪地,哭喊道:“别杀我!那件事我也是迫不得已………”
血洒晴空,蒋郕的头颅飞起,又重重的摔在地面,富贵的面庞上满是脏土,真是富也一时穷也一时,生也如此死也如此,不过兜兜转转一个轮回。
“够了!”
魔教女子突然发声:“你已经杀了蒋家父子,威远镖局从此在武林中除名,就留下他们一家女眷的性命吧!”
“我的事我说了算!”少年冷冷的回了一声。
“蠢货!”魔教女子心中暗骂,她制止少年也是为了少年的性命安全考虑,如果少年当真残杀了蒋家的一众女眷,那他必定会为整个武林所不齿,到时武林中人都来找他讨说法挑战,那时的少年既是剑术再厉害,也只不过一人之力,有何能力与精力去对抗整个武林呢?
“那你叫我留下做什么?”
少年转头看了女子一眼,说道:“你可以走。”
那魔教的女子气不打一处来,想她在教中也不敢有人这样对她,如今却被一个少年弄得如此尴尬,真是气人。
少年怎会不知魔教女子是为他好,他也十分不想也下不去手去杀那些手无缚鸡之力的女眷,可是他一闭眼就想到自己的父母、姐姐与其他家人倒在血泊中的场景,他又不得不强迫自己去做这件事,为了报仇。
少年提了剑,往内院行去。
“停步!”
杜彦铭已让少年杀了蒋家父子,此时是不会容忍他再残杀任何人了。
“你让威远镖局在武林中除名,已是万分不该的事情,如今又要去杀女眷,你当真要与整个武林作对?即使是你师父也无此魄力吧!”
快剑阿叶原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人物,可是世上有些事不是人力所能强迫的,因此他一生的种种无奈与遗憾,也着实令人唏嘘。可是无人知道他的无奈与遗憾,除了少年。
少年回忆起师父那双灰暗的眼睛,他深深明白师父的无力,可是他怎能对不起死去的家人呢?
“停步!”
杜彦铭终于出手,一股雄浑的内力自他体内迸发,直冲少年。
少年竟是毫不抵挡!
“快闪啊!”魔教女子急呼。
就连杜彦铭也大吃一惊,他没想到少年真的大开后背门户,仍凭他去攻击,此时内力已出,杜彦铭想收也收不住了。
“噗!”
少年一个趔趄,一口鲜血从口中喷出,他持着残剑,强使自己不要倒下,可是杜彦铭毕竟是成名已久的武林老人,华山派的内功又向以先绵后猛而著称,如果少年仍旧强撑,他恐怕会有武功被废的风险,当此时应该快点撤走疗伤才是。
“咣!”残剑被摔在地上,而少年也终于撑不住了,倒在地上。
在昏迷之前,他仿佛又看到了师父那双灰暗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