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暝见到了秦海明口中的白统将,他的确很年轻,甚至年轻到连胡须都没长,白净的皮肤,儒雅地风范,若不是那挺拔修长的身姿,估计会让人觉得他是个女子。
“咳咳……”上来的第一句竟然是几声咳嗽,孩子歪了歪脑袋,心想这人看上去还真有几分病态。
“欢迎诸位来到苍澜营,我是苍澜营统将白思辰,今日就是与诸位认识一下,咳咳……因为此后你们将归于苍澜营,与苍澜营现有四百九十人生死同处!”
他的声音中不时的夹杂几声咳嗽,但那平缓地语气却让人不知觉的心情宁静。
“首先,我希望诸位记住,军中无戏言,军令重如山!咳咳……其次,军法无情,希望诸位能恪守本分,不犯律法!咳咳……最后,既至一营,当同心协力,互相扶持!思辰年纪尚小,才学浅薄,还请诸位助我,助苍澜营建立卓越功勋!”
“愿随统将建功立业!生死无悔!”黎长青带头呼喊,清水部众人共同行礼呐喊,将气氛激阔到了极致。
“老许,安排他们营房,咳咳……明日卯时三刻全营校场集合,进行演武试练。”白思辰边咳嗽边转身离去,临走时有意无意地看了看黎暝,嘴角勾起了一抹笑意。
苍澜营营房都是两人一房,清水部加上黎长青五十一人,一共分配了二十五个营房,而这样一来便多出了一个人无处安置。
黎暝正是那个多出来的,黎长青不敢随意安排他,便将他留在了最后。负责分配的老许有些头大,现在除几个高级将官外,其他的营房已经满了,那这黎暝怎么安排是个问题。
于是他将孩子带到了白思辰的营房中,询问他怎么做安排。
白思辰抬起那张白净地面容打量着面不改色的孩子,右手微微摩挲着下巴道:“不然你做我的亲卫?与我同住。”
已然处于风口浪尖的孩子哪里还想更加瞩目,他笑着回拒道:“统将太看得起在下了,随意安排个住处便是,不敢叨扰统将。”
“嗯……也罢,你是新人,刚来便与我同住难免会有些不妥,这样吧,你去甲字二十四号房吧,那里只住了一个人,同样也是刚来不久的新人。”白思辰眯起眼睛笑着,像只优雅的狐狸。
一旁的老许瞪大眼睛,想说什么又生生吞进了肚子里。
“需要先去通知么?”孩子想到有人在住了,可能说一声会比较好。
“不必,直接过去吧。”白思辰摆了摆手,笑的有些让黎暝奇怪。
“喏。”黎暝无所谓地拱手行礼,说了声告退后便提起放着衣物的行囊往外走去,他不想考虑那么多,既然白思辰说不必,那就不必吧。
等他离开后,老许有些不解地询问道:“将军,甲字二十四号住着的可是那位……”
“无妨,我如此安排自然有我的道理,有些事情本就是应该的,下去吧。”白思辰若有所思地敲打着案台,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老许默默地行礼退走,心里想着希望不会出问题吧……
月明星稀,这句话正好应景,今晚的月色着实有些迷人,寒冷的月光洒下,格外的凄冷寂静。
而月亮本身,却始终不肯摘下那层薄纱。也好,也许正是因为那层薄纱,月亮才会把它的清辉轻柔地倾泻到红尘的每一处角落;也许也正是因为那层薄纱,月色才会那么朦胧,而在这月色的尘世才会显现出如此的安静和朴素。
他踩着不轻不重的步子来到门前,伸手敲打着木门,随后直直的站立着,想给这位即将与自己同住的伙伴一个好印象。
“来了。”里面传来的声音让他微微一怔,因为这声音甚是悦耳,犹如林间清泉,叮咚作响。
黎暝没有想到,有一天他会看到如此……好看的男子。
门开的那一瞬间,穿着一身白衣的人映入眼帘。雅致的玉颜上毫无瑕疵,原本殊璃清丽的脸蛋略显青涩却又有着丝丝妩媚,竟有些勾魂慑魄。
好似嫡仙般风姿卓越倾国倾城,却又似误落凡尘沾染了丝丝尘缘的仙子般遽然失了魂魄,但最另人注意的是那一双灿然的星光水眸。
怎么今天遇到的都是这种好看到像女子的男人?这苍澜营难道有长相考察这一说?
他想的有些沉浸,殊不知面对面的这人也有些怔怔出神。
在这人看来,眼前的少年有着一双冰冷孤寂的眼睛,仿佛没有丝毫焦距,深黯的眼底充满了平静,竟隐隐发出幽蓝的光芒。再合上那微微散落在耳边的发丝与挺立的五官,有些俊美的让人暗暗惊叹,尤其身边围绕着的那股冰凉的气息,格外的清冷傲然。
“啊,咳,那个,你是?”他轻轻开口,脸颊微微染上一丝红晕。
黎暝挤出一抹笑意,抬手见礼道:“在下黎暝,是新入军中之人,被分配来苍澜,受白统将的命令,入住此间。”
“啊?”好看的男子一愣,有些不知所措。怎么突然分来个和自己一起住的人?而且没人事先通知一声……
可能是猜到了他的心思,黎暝继续道:“白统将让我直接来,所以没通知,叨扰之处还请见谅。”
好看男子有些苦恼地皱了皱眉,黎暝放下手试探的问道:“那我可以进去了么?”
门前这比黎暝矮了半个头的人脸上浮现惊慌,急切的摆手道:“那啥,你等等!”
“嘭!”木门被用力的关上,黎暝眨了眨眼睛,有点懵,怎么感觉这个人很奇怪呢?难道白思辰那奇怪的笑容和这有关……?
他其实挺累的,但基于对人的尊重,他还是选择了原地等待。
之道一刻钟后,那人才红着脸打开门,伸手道:“那个,进……进来吧。”
黎暝点点头,拿起行囊踏入房中,刚走进来鼻子就闻到了一股清香,再看收拾的甚是干净的简陋房间,不由暗想这位同住之人还挺不错,至少是个干净人。
房内只有简单的两张床,一些用来放衣服的阁子,但黎暝很满意,人族的财力还是不错的,住的地方不是脏乱的营帐。当然,他明白这只是新军的待遇,上了战场,地上都有可能是住处。
“怎么称呼?”他放下行囊,坐到了床沿上。对于这个同住的,需要了解一下。
“我……我叫雪清痕。”他说话有些磕磕绊绊,黎暝觉得他有些紧张。
“噢,以后麻烦了。”黎暝有了困意,也不想多说话,知道对方名字后,他直接躺床上,合衣而眠。
很快他便传出了均匀的呼吸声,雪清痕这才松了口气,用手拍了拍自己的胸口。
月光从窗外钻入,照在了他精致地面容上,照亮了他满脸的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