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柱中走出一个白衣黑发的男子,那男子面目狰狞,凶神恶煞。
两只招风耳,高高的鼻梁,两个鼻孔仿佛两个黑隆隆的山洞一般,鼻孔中喘着粗气,如同愤怒的老牛一般,腮帮处一片片灰色的鳞片抖动着,仿佛呼吸的鱼鳃一般。
他头上长着两根大角,犀牛一般的角,两只角有碗口般粗,越往上越细,最后只剩下了一个亮点,针尖一样的亮点。
那男子忽的打了一个喷嚏,鼻孔中竟飞出了一片片飞鸟的羽毛,口中喷出了数十根鱼刺,那鱼刺在地面上不停地跳动着。
那男子半蹲下身子对着那些跳动的鱼刺笑盈盈的说道:“我的小宝贝们,你们可还好吗?”
那些鱼刺好像听到鼓励的孩子般更加活泼了,不停地向那男子跟前凑近。
那男子微微一笑站起身来,右手手指轻轻一抖,大拇指和中指掐在一起,那鱼刺忽的飞了起来,拼凑成了一把利剑,那剑柄上满是刺,每一根刺都锋利无比,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不远处的山顶上,一道瀑布从天空落下,看不见那瀑布的源头,只听见那“哗哗”的水流声,那瀑布从山顶直流到白衣男子的跟前,河水把周围都淹没了,那白衣男子站的地方仍旧一片干燥。
那流水似乎惧怕他一般,不敢靠前,瀑布慢慢的变低,变低,直至最后消失不见,地面上满是积水,那水落到地面上却一点也不脏,依旧清澈无比。
地面上的积水突然好像喷泉一般的飞到了空中,那积水在空中拼凑成了一只鳄鱼的样子,那透明的身躯落到地上忽的变成了一只数米长的鳄鱼。
鳄鱼张开大口,一排排牙齿整齐的排列着,好像利剑一般,又如同一杆杆长枪竖立着一般。
那鳄鱼身体忽的一纵,竟然站了起来,头颅猛地摇晃了两下,脖颈中两道水流向左右喷去,头上一颗颗的小水珠飞了起来,一个身穿盔甲的人站在那里,那身盔甲光亮闪闪是用鳄鱼皮做成的。
穿盔甲的人的头上带着一个铁帽子,只露出眼睛,耳朵,鼻子和嘴,那人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盔甲道:“这个地方太烂了,把我的盔甲都弄脏了,鬼地方。”
“老鳄,别抱怨了,老章和阿沁呢?不是说好四个人一起来的吗?”
那叫老鳄的怪物是滹沱河妖,其原型是一只鳄鱼。
“老章那个胆小鬼,说什么没有大人的命令不能擅自行动,他还一个人呆在山谷里等命令呢,阿沁在西边二十里处的山谷等我们。”
“老马,你说我们抓住了他们几个,东君殿下会让我们回到修罗门吗?”
那叫老马的人是太行山拒马河妖,其原型是一头河马。
“可能会吧,别想那么多了,我们还是赶紧把这些人带给三位大人吧,霍荨香的时间有限,过了时间,他们几个一旦醒来,我们就很难对付了。”
“老马,还是你聪明,在河水中洒满了霍荨香,通过游鱼监视他们的一举一动,让他们不知不觉的中毒,还好他们喝了你的水,不然我们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
“他们就是不喝水也会中毒,也难逃我们的手掌心。”
“这话怎么说?”
“你有所不知,我这次用了大量的霍荨香,香气能传方圆数十里,他们在树林中的时候就已经中毒了,林中满是花草,霍荨香的香气和花草的香气混到一起,他们根本分不出来,他们不知不觉间就已经吸入了霍荨香气,这下想不中毒都难,哈哈,哈哈。”
“高,果然高!”
“走吧,别让阿沁等急了。”
两个人身体同时一转,一头水做的透明的河马向项羽,仙虞和灵雉飞去,那河马到了跟前忽的化作了一滩水流到项羽,仙虞,灵雉的身下,那水忽然跳动起来。
一阵阵寒气升了起来,项羽,仙虞,灵雉被那水拖了起来,那柔软的流水瞬间变成了大力士一般,力拔千斤。
那水竟然变成了一块块的寒冰,寒冰飞到一起变成了一头河马,冰河马,项羽,仙虞和灵雉三人瘫倒在冰河马的背上。
滹沱河妖走到千宇和洛灵身边,俯下身子说道:“小老虎,小朱雀,睡得还好吗?呵呵,呵呵。”
他抽搐着身体,两只胳臂顿时化作了两道细流,那细流好像两天绳索一般缠绕在千宇和洛灵的身上。
滹沱河妖刚要离开看到一旁的羲和,一脸奸邪的说道:“还有头小马驹,不错,这下我可以好好地饱餐一顿了。”
说着张开大口,一条长长的舌头伸了出来,那鲜红的舌头忽然变成了透明色,不停地在空中摇摆着。
那根水舌头缠住了羲和的身体,滹沱河妖双臂向上一甩,头颅向后一摆,猛地一用力,羲和,千宇,洛灵飞了起来,那拒马河妖呻吟一声,后踢一蹬带着项羽,仙虞,灵雉离了去,滹沱河妖紧跟其后,左手拉着千宇,右手拉着洛灵,口中舌头拉着羲和飞了去。
黄昏。
日暮西斜,月色苍茫。
夕阳还未完全散去,一轮淡淡的圆月已经浮现在天边,那青涩的脸上写满了温柔,满是诗意。
山谷中依旧寒风阵阵,怪石嶙峋,岩壁上伸出的石头,有的圆,有的尖,有的扁,奇形怪状好像牛鬼蛇神一般又如同夜叉修罗一般张牙舞爪。
拒马河妖冷冰般的马蹄落在了山谷里,那谷底的石块铺成的路面顿时结了一层薄薄的冰,那头冰河马忽的一阵烟的消失的无影无踪。
项羽,仙虞和灵雉从空中掉落在结冰的地面上,那寒烟飘飘荡荡包围了一块大石块,那石块上顿时结了一层厚厚的冰,那寒烟也消失了。
石块“哗”的一下炸裂开来,是被冰冻开的,石块中一道道水流喷向天空,那水流汇聚在一起打着转。
拒马河妖从水中钻了出来落在了地面上,那张脸上、头发上水珠还在不停的滴落好像刚洗过澡一般。
滹沱河妖飞了过来,他双肩一动,那两条水绳化作了一阵烟消失了,千宇和洛灵掉落在谷底,滹沱河妖摇摆了一下两只胳臂,只听见“咯吱咯吱”的响声。
那响声好像石块碰撞,金属摩擦一般,滹沱河妖伸出双手捋了捋长长的舌头,一道道黏黏的液体滴落,好像唾液,腺体一般,一股股腥臭散发出来。
黏黏的液体落在谷底结成了一道冰柱,滹沱河妖抖了抖舌头,那舌头顿时收了回去,羲和从空中重重的砸落在谷底。
滹沱河妖摇晃着脑袋向谷底飞去,双脚刚碰到谷底的冰面,只听见“咯咯”的声响,那冰面瞬间竟然又长高了三尺,冰面冻住了项羽一行人的大半个身体。
天空中一声清脆的叫上传来,拒马河妖和滹沱河妖抬头向天空望去,一只白色的天鹅飞来,那天鹅洁白的羽毛忽然化成了一道道白烟,白烟散去。
一只透明的白天鹅如一根利箭般飞来,直冲谷底,那天鹅的双脚刚一踏到冰面,冰面竟然又长高了三尺,这下彻底把项羽一行人冰冻在了里面。
天鹅抖动了一下翅膀,一个身穿雪绒衣的女子站在那里,一脸冷冰冰的,雪白的头发,如水般柔软,她扭动的身躯足以让灵蛇无地自容了。
女子身体摇晃着走了过去,边走边说道:“老马,老鳄,没想到你们两个这么有能耐,把他们全都抓来了,三位大人一定会好好地上奖赏你们的,到时可别忘了给小妹我点好处啊?”
“放心吧,怎么能少的了你阿沁呢?我老马是那样的人吗?”
“就是。”滹沱河妖说道,“这功劳当然要分阿沁一半了,不然以后我们再想看阿沁跳舞可就难了,再想听阿沁唱歌就不容易了,这没功劳没奖赏可以,可这以后,没歌声听,没舞蹈看还不闷死我老鳄啊。”
说罢三人哈哈大笑了起来,山谷中回音不断。
夕阳下的山林中,倦鸟归巢,可这笑声一响,顿时,林中一片片鸟雀飞起,因为那笑声好似波涛汹涌一般,震耳欲聋。
那阿沁是太行山沁河河妖,其原型是只天鹅。
“你们怎么抓到他们的?”
“我化成河流等待他们的出现,他们可以不吃饭,但是一定会喝水,我在水中下了霍荨香,用了大量的霍荨香才把他们毒倒的。”
“霍荨香的毒并不能维持太长时间,他们几个不可小觑,等他们醒了就难办了,我们赶紧把他们交给三位大人吧。”
“不用担心。”拒马河妖道,“他们现在被我们冰封了,就算他们醒了也没有用,他们是逃不出我们的冰阵的。”
“还是小心点的好,现在老章不在,凭我们三人之力只能造出三级冰阵,恐怕无法困住他们。”
拒马河妖听到这不由得一脸大怒,恶狠狠的说道:“老章到底干什么去了?怎么还没来?”
“他去找三位大人去了,可能一会儿就到。”
“这个老章,哼!真不知道他是怎么想的?”
“好了,老马,老章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
道理?哼!”滹沱河妖也是一脸怒气的说道。
“他的道理就是溜须拍马,他以为讨好大司命,司中,司禄三个人,把罗生堂和玄族的人交给她们,云中君殿下和东君殿下就会让我们重新回到修罗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