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好啊,魂。”普莱斯以一种火山即将喷发又不失礼貌的语气说道。魂又没落了下风,“我午饭都吃了,谈什么早上啊。老普莱斯,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事没事,没事我挂了。”
22那边先是秒接电话,之后又装蒜,普莱斯手上的青筋狂跳。压下现在冲过去把魂宰了的心,继续说道:“那些进入内地猎杀超凡者的蜮渊,是你**派来的吧。你们想怎样,直接撕了契约开战?”“嗯?我不太明白你的话。我们双方的人都有进出内地的记录吧?”
“这鬼话你搁这骗谁呢。我说我们人类登记一下,进你们内地友好‘参观’,你肯不肯!”“嗨,普莱斯,冷静点,这不就是平常的事程度大了些嘛。喂喂喂。”魂听着话筒里的水声,带笑的脸上止住了笑容,面无表情地合上了电话。
普莱斯气气呼呼地挂了电话,脸上的愤怒在电话挂断的下一秒便烟消云散了。继续打下去是在折磨自己,魂那边是打死不认,而他也没想过能在魂那边得到什么答案。
一通愤怒地责问,魂那死气洋洋的语气,完全没辙。但普莱斯也从混的话里得到了几条情报。首先,那些入侵的队伍铁是魂的指派。而把他们全扼杀在内地,蜮渊方不会管,也不敢去管,就看人类方怎么发挥了。其次是目的,单是破坏内地的一些城镇与超凡者,这是笔狗屎换砖石的交易,不是个带脑子的人能做出的决策,那么就是有其他目的存在。
这方面他没什么思路,唯一能联系到的是威慑和五年后的死斗,但这粗浅了些,阳谋才是最可怕的算计啊。
艾什莉从电话开始便没再讲话,看着普莱斯双手杵在桌上,无话良久,她也没去打扰。但时间一久了,她耐不住性子。“普莱斯会长,那些蜮渊怎么处理?”声音稍大了些,把普莱斯从思考中拉了回来。
“全杀了,不用考虑后果。”艾什莉挑了挑眉,没去过问原因,起身跟普莱斯点头示意后,离开了。
普莱斯没动,他继续拨通电话,亡守那边还没得到这消息,这阳谋也得跟那边聊聊。
早七点,汪霖准时睁眼起床,最近他的生物钟越来越准确了,而且睡眠质量也好的离谱,起个床神清气爽。
日常的修行后,就去外面买早餐了,这里耶是小姚带过来的,说是之后日子的钱款,但实际来说是欠款,前两天去龚姨那取来的服饰,鞋子袜子内衬外套一应俱全,如若不是汪霖说了嘴不太喜欢帽子,可能头盔和太阳帽也已经备好了。
摸着件件服装精致的布料和做工,他感觉自己那未开户的贷款上的金额是个多么恐怖的天文数字。
吃完早餐,发现老冷还没来,心里已经在念叨这位三分热度的师傅了。最近冷津来的次数不比之前,按他原话是,“我这么说也算是个文官学者,最近那项研究有了些眉目,可能比较少来指导你了。”
汪霖挥砍着剑刃,汗水顺着脸颊流下,砰砰砰,眼前的“木人”坚固的离谱,真不知道是怎样的大能能把这种木头削成木人。
这种单一的挥砍,是必要的过程,手感,剑势,手臂的适应。都是在那万千的挥砍动作中感受养成的。汪霖一开始也想过用魔力赋予手上,以魔力提供动能练剑,一箭双雕。但被老冷糊一击友善的“嘴巴子”后,汪霖选择徒手。老冷的原话是这样的,“你不亲力亲为,实战时剑会很自然地将你骗到万劫不复的,手与剑把的互触是朝夕间养成的。”
直到接近脱力的程度方才一屁股坐到了地上。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看着手里逐渐生出的茧子,汪霖心里有了些幻视感,似是回到了地球上熬夜训练的时光。
看着周遭空荡荡的训练室,总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味道。
器使协会议会厅里,老班和尹老、冷津坐在位置上,老冷端着杯茶,猛喝了两口,强打精神,他是被夏妍从实验室里拖出来的。
瞪着黑眼圈的眼睛,冷津借着茶的芬苦,听完了夏瑜的报告。这份报告不同于盖尔德那边传来的情报,是多方城池周边受袭击后整合的。受到冲击的最近的城镇,离亡守不过五百公里。
“全面清扫。”尹老以盖棺定论的语气说道。老班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这事儿,而老冷在听完夏瑜的报告后,眼睛一闭,趴在桌上又睡死了过去。
老班的表情和尹老如出一辙,阴云覆脸。鸭儿哟,这蜮渊都打到门口了,不用怀疑,五百公里的路程,对于他们来说半天不到的路程而已。他们就知道个屁的消息,也就是说是在人家完事后大摇大摆地走了,一屁股的破事才让他们知道了入侵的消息。
而大规模的统兵作战是需要他们亡守这边发声的。这是必要的流程。清扫,必须彻底清扫了这些,即便有残存的蜮渊,也得向双方告知清扫干净的公告。阳谋的想法在普莱斯的通话中已经告知了亡守这边,老班尹老一合计,一定的威慑成分在里面是肯定的。
其次就是那五年后的死斗,以他们目前的情报,压根就没有对那个时间段的任何想法,要说集中起来一个超位祸术全杀了人类方的超凡者,那这几位人类的高层可坐不住了。他魂既然敢这么做,就证明他能解决契约所带来的束缚,掀桌子提前开战了。
然,毕竟是无端的联想,他们是不会费心神去调查或是心计去想这种事情。三位秘书收到肯首后,就去向各城发出通告。各城池的默分部开始魂识覆盖入城的人员,两个协会发出悬赏,以八人为一个小组的清扫队伍,外出追杀蜮渊的入侵小队。
悬赏是超凡者的最高的收入来源,总的来说与冒险者的构成相似,但这是极少的情况发生。悬赏的存在有些超凡者甚至只是听闻却从未见过。因为魔晶纳魔的特殊性,超凡者们都不能一天到晚都在修行,以至于他们需要融入亡界的社会中赚取里耶养活自己。毕竟不是所有的人都像汪霖一般,刚“出生”就能得到协会的贷款走向“完全体”形态的器使,绝无仅有。
所以,器使和法师要武装自己就只能去赚钱,但他们多数都是些只会舞刀弄枪、丢丢魔法的“常人”,没啥领域特长。以至于你在吃饭时碰到的服务员,都有可能是能和将级蜮渊一战的强者。没加入部队的人呢,除了家族支持,那就是贷款了,这时候就是你主动要求悬赏了,要么去杀个将级的蜮渊或者探索遗迹的此类悬赏偿还债务。遗迹的探索,就现阶段而言,暴露在人们视野中的各族遗迹都是危险遍布的,即便是离或宇级的超凡者都鲜有人去干这事,收入远小于风险。所以这贷款长久以来,都是闲着的,毕竟这已经是变相的卖身契了。
扯远了,也就是如此,一场阴影的战争在帷幕下开始了。蛰伏在市井角落的闲散超凡者们倾巢而出,毕竟这悬赏人头太香了,尽管是可能以生命为代价去完成的。
在苏维城的众多咖啡馆里,三位汪霖的室友正坐在一张桌前,慢条斯理地喝着咖啡。这是亡守到达盖尔德的中部地区,苏维城,服务业鼎盛。
老文喝了口咖啡,开口朝着小简问道,“是发生什么事了,我们进城的时候,周边外出的都是超凡者。”莫曼老弟端着杯热牛奶,没有说话,脸上的表情告诉了文喧天,他不知道。
两手抱着报纸啃的闻人简,没把脸露出来,有气无力地说道,“蜮渊派出了些小队,围剿了那些处于城外的超凡者,亡守那边决定悬赏他们。恩~真有意思。”轻声说完最后一句话,又自顾自的看完这份报纸,他做不到阅读的半途而废,不看完手里的资料或者书籍,他几天几天脚指头都会想扣地,难受。
其余两人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我不想去,你们呢?”老文率先发表了自己的意见,然后以询问的目光看向莫曼,莫曼小哥一愣,“我有些累了。”拒绝之意糊脸。小简暂时没有表态,文喧天也不急,本来他们在这落脚也是休息来的。
合,啪。闻人简放下了手里的报纸,“我直接回亡守,这事没什么好掺和的。”边喝这手里的咖啡说道。“分析一下?”老文朝着闻人简使者眼色,在小简的点头中,一股魔力覆盖了三人。
四周的桌席上,也有超凡者的存在,和他们一样没去外出寻找蜮渊小队。小简的分析与老班他们基本吻合,毕竟情报层面老冷一直没跟小简吝啬过。“还有就是,这些入侵的蜮渊小队,是抱着不死不归的心来的,蜮渊的高层把他们派来的目的就潜入和试水而已。我们的参与与否,只是解决事态的时间的长短问题。”
老文似懂非懂地点头,拿着咖啡喝着,莫曼同学端着牛奶呼着气,脸上的表情呆呆的。“三位,你们对悬赏有想法吗?”一位黑色寸头的男子,站在老文的魔力屏障外说道。声音是透过魔力传进来的。
三人都朝他那看去,在他们看来后。男子点头示意,老文拉开身旁的椅子,抬手示意男子坐下谈。男人也没客气,抬步进了范围内,坐下后自我介绍。
“三位好,我叫弗鲁尔,是一位散器。”“我叫文喧天,这位是简人,那位是曼人。我们也是闲散的超凡者。”老文作为三人小队的大哥,当起了发话人。
“各位好。关于在下刚刚的建议,三位怎么想?”弗鲁尔没对老文的介绍说些什么,直入主题。老文眼神瞟了眼小简,小简没看弗鲁尔,品味着手里的咖啡,眼神迷离似是在想入侵的事情。
“弗鲁尔老兄,抱歉了,我们三人刚从前线回来,没有心思去参与悬赏了。”弗鲁尔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又看了看其他两人,轻摇头笑了笑。“既然各位都有了其他打算,打扰了。”说罢,起身就走了。
“一直跟着我们?”莫曼小哥在弗鲁尔老哥走出范围内说道。老文往椅子后靠了靠,在等小简说话。闻人简摇了摇头,“是在这等我们的,算是对我们行程的记录。”三人都是对弗鲁尔的身份有了些判断,穿着华丽与朴素之间,靴子干净,衣服整洁。对于魔力的屏障的熟悉度与谈吐。都暗示着这人的身份与散器无关,甚至于他可能是个法师。
拉队友是散超凡者很常见的行为,毕竟不想死斗那般,能给你1V1的机会,哦,蜮渊那边除外,那边很想跟你1V1,车轮战也不怕。有队友的好处就体现在,危机的时刻能扶你一把,尽管黑吃黑的想象也存在,风险中赌平安。
“所以,他们也要去赌悬赏了?”老文恍然地说道。小简嘟囔着嘴点头道,“应该是,雇主给的钱没悬赏香啊。”老文听了眼角狂抽,这么一说,这伙人的职业底线居然不错,最后冒险露面来确认自己三个人是在回亡守。
三人无言相对,两人在思考最近有得罪谁吗?小简则没有,他很敢肯定自己是被牵连的目标。莫曼小哥想到了艾什莉,但马上摇了摇头,要是自己的言行有什么令他不满的地方,自己的骨灰应该都扬在盖尔德城墙上了,怎么会派人来盯他们。而其他女人,莫曼没什么念想,都是和平分手,不至于吧?
而老文呢,想半天都没想到有什么人选进入谋害名单里。“唉~”两声叹息同时响起,意味截然不同。
远在亡守边的村庄里,甘昀所带的小队并没有离开,而是将人员遍布了村镇一公里左右的防线。“副团长,亡守那边已经颁布了悬赏。”坐在村长小屋的甘昀点了点头,先是吩咐刚刚的斥候去把周边的人喊回来,然后起身朝屋外走去。
临走前,朝村长说道。“村长,我们会讨伐到那些蜮渊的。”老村长闭着眼点了点头,迟暮之感比之前愈发明显,甘昀也点了下头,出了屋。
不到五分钟,在四周拉扯阵线的超凡者们便已经集合完毕。甘昀重复了刚刚的话语,分成两队分别朝东方、大路前追,不用交谈谈判,见到蜮渊便直接动手。悬赏等换为战功,毕竟手下的犽可是正规部队,俸禄是有的。
亡守的默以及盖尔德的犽部队,都没有出动什么兵力去清扫。甘昀这支队伍是其中之一的官方队伍,另一支是艾什莉钦点的强兵,是她手底下的几员大将出马,带着她的怒火从左半部分往上。动静也是最大的,这是后话了。
亡守一边还没派出队伍清扫,主要原因是冷津现在昏迷不醒、生死未卜。当然这是夏妍给出的结论,尹老劝老班把冷津手上的法协戒指扒拉下来,一起派人去清扫。老班喝着茶,一脸没睡醒的模样,装作听不见。
两人拗不过,各自离开了,临走前叮嘱了夏妍等冷津醒了马上告诉他情况以及跟他们联系。而至于为毛不把这货弄醒呢,小姚已经把锣拿过来敲了,老冷纹丝不动,毕竟他把自己的触感和听觉以魂识屏蔽了,如果不是他自己像醒,或者把他弄到濒死状态,是没得醒了。
两组人离开了村庄,从两个方向往亡守方向清扫。甘昀还没有离开,这个村庄,他还有需要他做的事。
大道方向由希诺薇带队,临海的东方由车明伟带队,两人都是甘昀手下的统领。而西方临海的是由阿穆尔带队,本来队伍里由艾什莉指派的全是犽的人,他是由普莱斯硬塞进去的。当然他主观想去的成分占的更多,毕竟死斗他是没有参与的。而犽的人为什么会听一位议员的话,别问,问就是锤不过,阿穆尔人虽然呆呆的,手里的功夫却是实打实的强大。
甘昀手下的两组人全速前进,大有内卷的意思。而东方的队伍没有急于清扫,而是边赶路边找隧道,依盖尔德那边的调查来看,蜮渊的入侵大部队很大可能是从西边临海的一条隧道过来。平常两三人的偷渡躲避犽的巡逻部队算是正常现象,这种接近百人的大规模队伍进入内地没被人发现,要么是犽的业务能力不行了,要么就是在看不到的地方修建了条通道供蜮渊们进入。
前者的不可能发生,有这种尸位素餐的人在艾什莉早给他扬了。也就只剩后者,以及可能来自人类内部的配合,人类从不是铁板一块,即便面临着灭族。
而为什么不走海路呢,首先他们不会飞,其次在海上前行是个靶子。海里的可不只是鱼肉,你船来了都能给你掀了。
看着前方的塌陷的通道,阿穆尔皱眉没说话。这是处很巧妙的地方,悬崖前方贴海,上方平坦的路面没有一个人看到,会想到这是一个拱门形状的悬崖。悬崖前端的下方直连海床,内部下方是片有陆地的空间,一小片似河的海水流淌。
派人在洞穴内朝着蜮渊内地方向挖掘,只能是人类方所为了。让人下去检查后,向死而生的结论出现在阿穆尔心里。“我们前追吧,这处隧道暂时没有用处了。”阿穆尔指挥着队伍前进,寻找那处通道是为了解决隐患问题,清扫才是他们队伍该做的。
“他在里面吗?”甘昀来到了之前那个孩子的家中,母亲打开了门回了他话。“甘昀队长,他在里屋。”眼角还是肿的,丧夫之痛她一个寻常妇人又怎么能这么快接受。“夫人,请节哀。我以犽副团长的身份保证,您的丈夫是带着人类的骄傲死去的,他无愧超凡者之名。”说完向女人鞠了一躬。
而妇人完全呆住了,从那句“副团长”开始,妇人的心思已经神游了。她不敢相信眼前这个其貌不扬的人居然是这般大人物。人类唯二军团的副团长,在向她鞠躬?
“甘副团长,您这是折煞我啊。”说着,手忙脚乱地将甘昀扶起。“没事,那您的孩子?”“阳昇在里屋,还请副团长别跟他一般见识。”说完,退在一旁指出了哪间房的姿势。甘昀笑着点了点头,没说话进屋了。
妇人关上了门,心中有了份释然,丈夫的死对她的打击犹如天塌,她地这份在孩子面前的坚强,是为母的责任。丈夫的死亡与眼前这个男人毫无干系,但眼前这位犽的副团长给了自己丈夫的认可,给了妇人莫大的慰藉。
生命的逝去,不过尔尔。人们害怕的死亡,是销声匿迹。
“阳昇,下午好。”甘昀推开门,看着坐在床边,望着窗口上的夕阳的少年说道。阳昇的拳头瞬间握紧,“你.....”还不待阳昇开口,甘昀抢先一步出声,“能听我说说一些你不知道事情吗?”孩子的好奇心以及之前母亲的劝导,让孩子的情绪稍有缓解。
“什么事情?”说完就回过头,看向窗外的夕阳,夕阳的红**射在孩子那稚嫩的脸上,却是映出了些不属于他这个年龄的负面情绪。
甘昀心里一乐,终归是有机会沟通的。甘昀走到阳昇的床边,坐在了地上。一起看向屋外的夕阳,“你听说过默吗?”“听爸爸讲起过,是很了不起的东西。你们犽和默差不多吧。”下意识便说起了自己的父亲,眼里的那份落寞清晰可见。
“是又不是,你以后想加入吗?”甘昀看向孩子,孩子瞪大了些眼也看向甘昀,显然孩子的父亲在生前对于两个军团有点吹的神了。但又很快别过头,“哼,我才不要呢,加入你们又能怎么样,爸爸不是,一样能守护村子,而且.....而且。”“而且我们并没有那么神,连你爸爸也保护吗?”
听到此,小阳昇的情绪也压不住了,说到底还是个几岁大的孩子。“对!为什么你们明明那么强大,为什么没能来救我的爸爸,他明明那么仰慕你们!”这次的情绪较于上次稳定的多,眼里的通红是他的情绪,不高的声音是害怕妈妈的担心。
看到这副模样的阳昇,甘昀反而笑了笑。“孩子,我们不是神,是和你爸爸一样的人,我们强大的是守护人类的心,你爸爸也是这样。”“心?”
也就在此时,五十公里外的另一处村庄里。噗,蜮渊的刀刺入了一名器使的体内,器使的残刀反手砍中了蜮渊的左小腿处。蜮渊微皱了皱眉,人类超凡者的心未免都太铁了,与他们蜮渊的好战不同,他们是真的视死如归般,至死都不放开他们的刀刃,盯紧己方的刀刃,直到最后一刻。什么东西让他们这般坚守的。
一根缠绕着火光的箭矢打断了他的思考,拔出器使身体的刀斜斩,一刀斩断了近在咫尺的箭。“真好运,你们没走远呢。”持剑的希诺微站在建筑上英姿飒爽的说道,身旁是刚刚射出火箭的器使汉子。从眼前这位蜮渊体内感受到了,之前村落里遗留的祸能波动。
蜮渊没有说话,没再理会身旁的器使,要是处理不掉眼前这个大敌,拿了魔晶也只能留到下辈子用了。持刀跃起,冲向了楼上的希诺微,希统领不闪不避直面迎上。
剑与刀的影在交织,魔力与祸能的碰撞不止。类似的画面已经在人类内地四处上演,双方已经正式交火了。
“对,守护的心。犽与默的身份不能给你带来强大,我们强大的原因,便是因为我们有一颗守护的心。你的爸爸也是这样,他是一位真正强大的人。但即便如此我们也无法去守护每一个人类。因为我们是人。”一大段话,把年纪轻轻的阳昇整懵了。
“你觉得你父亲的死是怪我们吗?”这句话阳昇就明白了,“你们不是要守护人类吗?那为什么爸爸死了你们才来?”说这句话时阳昇的情绪也激动了几分。“我们连自己都不敢说守护的好,怎么能说守护得了全人类呢。”这一句话,击碎了父亲对于一位孩子心中创造的伊甸园。“强大的你们难道也会..死吗?”甘昀轻轻地点了点头。
“死伤如何?”托着伤臂的希诺微询问身旁的器使道,“敌方蜮渊全歼,我们死亡一人,重伤一人,其余人轻伤。”斜靠着身旁的墙缓缓坐下,他们是遇到硬点子了,就她身上的伤便不少于七处,左臂更是不敢放开伤口。
“撞头彩了啊,停止清扫,带上他的遗体,我们先返回盖尔德。”她不清楚其余蜮渊队伍的实力,就刚刚那支已经与他们犽的部队旗鼓相当了,只怕其他队伍也凶多吉少啊。这个情报得尽快上报才行。
但事实上她想多了,确实是她运气不好,就这支队伍里的综合实力能排在入侵的镰的前二,是主要的扫荡手,不成想刚来就碰上了犽军团手下统领的带队清扫。要知道这是犽的第二层实力阶级。
“我们之中的死伤比你见过的人可能都要多呢。但他们应该都不曾后悔过。”“为什么呢?死了不就什么都没有了吗!”“是啊,人一旦被杀就死了,你的爸爸面对死亡时有退缩吗?”阳昇不知如何去回答了,“应该没有吧,他想守护你们啊,守护你们的心支撑着握着的残刀砍向威胁着你们的屠刀。”
“我们没法守护每一个人,我们铭记每一个没有守护好的人,那是我们的应尽的责任,却不是我们需要去负的责任。”这些话语让这个有些早熟的孩子的心渐渐发生了些变化,“你们也在付出生命守护我们吗?”思考了几分钟,他终于明白了甘昀话里的些许意思。
听了孩子的话,甘昀笑了笑。这是他来说教的核心,后面的许多就是他的有感而发了,全然忘了眼前这个孩子不过十岁。“对,可能这一刻也有超凡者们在与蜮渊们的战斗中死去,守护啊,战斗的理由多半有这个吧。”
“战斗,我也能吗?我也能怀着一颗守护的心去战斗吗?”阳昇的心被甘昀彻底说开了,他一直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纠结着为什么守护的人无恙,被守护的人确死了呢。他刚刚才意识到,自己的父亲也那般强大啊,自己的父亲跟他说过的东西,他或许压根不需要别人的守护。
甘昀笑着点了点头。蹲其身来,伸出了右手,“相信自己,孩子,你的父亲很强大,身为儿子的你,可以同样强大。”“恩!”稚嫩的声音发出,一只小手与一只粗糙的大手握在了一起。夕阳的余辉照耀在两辈人两个人的身上,为他们的约定作了见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