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语气还是那般慵懒。
龚姨朝着汪霖手心朝下勾了勾手,汪霖也明义走了过去,龚姨不知从哪掏出把皮尺,汪霖也就一抬手一转身的功夫,龚姨就说好了。
汪霖人都惊了,亡界人们的业务能力恐怖如斯。
呼~龚姨一口烟气吐出,叫汪霖脱了鞋子。汪霖一抬眉表示不解的同时,手里的动作也不马虎脱了鞋,幸好自己平时挺爱卫生的。
小姚以打趣的形式回答了汪霖,“你以为我们战斗前,都得喊对面的人停停,等我把鞋脱了一战?”汪霖一想,确实。那这家店表面是裁缝铺,实际上是防具批发店喽。
龚姨也从里屋拿来测量的模具,汪霖看着龚姨忙前忙前,开口询问怎么不招几个帮手呢?龚姨回道:“怎么?小哥,是觉得我们这没有年轻漂亮的丫头,我这个年老色衰的老板娘不合你胃口?”这话是笑着说的。
“怎么敢呢。龚姨您这么漂亮,天天来看你还来不及呢。”汪霖连忙回道。“油嘴滑舌的小子,我得叫小姚他们防着你点喽。”“嗨,您就打趣我呗。”
“可不是我不招欸,你以为我为什么能这么流畅地跟你沟通呢。”说到这龚姨顿了下,见汪霖脸色稍有变化便接着说,“这些与超凡者们直接接触的机构欸~基本都是同为器使或是法师的我们来负责。然而呢~最近前线战场那边出了点问题,这家小店面就剩我喽~”
“原来如此。”汪霖顾有所思点了点了头。然,就在这时一把软尺套上了汪霖的屁股。汪霖眼睛一瞪,眼中的惊诧满溢,看着面前弯腰拿着尺子的龚姨,现在是前也不是,退也退不了。
“龚.....龚姨,这是干嘛?”龚姨手上的功夫也没停下,收了收紧,掐好尺码便松开了。起身的龚姨没好气地说道:“嗨~量量你的三围嘛,做裁缝多多少少都有点儿数据控呢~”说罢,真就开始量汪霖的上半身。
汪霖还真就那个半字不信,“好了~今天你先带这两套衣服回去。”说着拍了拍柜自己旁边的衣服,“等隔些日子,你的全部服饰都能做出来了。记得带钱来拿呦~”说完,拿着自己的烟枪就往柜台里走,送客之意突显。
汪霖脸色瞬间就黑了下来,拿着衣服走到柜台前。“那个,龚姨啊,这钱怎么算啊?”老板娘吐出口青烟后回道,“恩~谁穿就算谁的呗~”“龚姨,小霖的意思是多少钱。”小姚在旁边接话。
之前她们也一直在旁边挑衣服,理都没带理汪霖一下的。女生到了服装店果然就跟到了家。
“恩......”龚姨歪头思考,也不知道突然从哪掏出块算盘,已经开始算了起来。
啪啪啪。的敲击声传来,汪霖就感觉自己的“打工”时间在无穷地上升,尽管这笔钱现在还不知道是不是他出。
不一会儿,“难搞哦~毕竟我也不是算账的呢,我粗略算了算。内衣,外套,裤子,衬衣,风衣,鞋子......大概五十万起步吧。”
汪霖一听价和东西,呼出了口气。“还好还好。”
夏妍在旁边一听价,瞬间人就不好了。“啊!龚姨这么贵?您用的都是纯血种的皮吗?”龚姨一听这话,脸上表情不大。
大概是这样:-.-。
“小夏妍,你这玩笑话可不太好笑欸,那种等级的皮革,我不把它供起来看呢,还这么便宜给小霖做衣裳?”说完转头抽起了烟。
汪霖有些不解,五十万价格虽高,但从龚姨的话中他基本了解到,之后日子的衣服应该不用愁了,甚至于战斗的装备,毕竟刚刚龚姨问了声,他需不需要头盔这件东西,汪霖摇了摇头婉拒了。
等了会小姚拿好了自己想要的一条裙子,两人一同付了钱。汪霖看到了亡界的钱币,也是种纸币,纸币为黄色,没有汪霖熟知的数字在其上。“以后再来玩哟~”汪霖听着老板娘的话,越品越离谱。
汪霖三人跟龚姨道了声别,便带着自己刚拿到的两套衣服以及其他穿的东西,一起出了门。出了门,便出声询问这笔钱算谁的,夏妍回了句,你想赖账?汪霖回道不敢。紧接着又询问了下货币的情况,小姚回答了他。
总的来说,亡界的货币并不复杂,完全是由纸币组成的货币系统,纸币的表面有多种颜色,那是因为纸币的发行是由各个城池发行的,颜色经由各个城池的分会和议会驻员协商,最终交由总会这边登记在册发行。
汪霖很快便提出了市场是怎么维持稳定的问题,小姚对这方面不是很懂,毕竟她不是管钱的小会计,汪霖和小姚齐齐看向一手提着衣服袋子一手咬着冰糖葫芦的夏妍,夏妍手上的功夫一顿,一脸无辜的表情看向两人。
“我也不懂ε=(′ο`*)))唉。”两手一摊表达了自己的想法。小姚满头黑线,“那你在前台处理了些啥事儿啊?”夏妍死鱼眼往别处一瞟嘴角带点笑,“嗨,有关货币交易这方面一直都是人类最稳固的点,能有什么案例往我那扔啊。”汪霖无言地选择不信。
但事实确是如此,货币系统的建立是透壁者们提出的,在【圣战】过后,人类社会一片狼藉,在恢复社会的第一步,便由透壁者们提出统一货币建立新的“市场”。金融危机一词深深地印在了一些透壁者的脑海中,他们坚决要求货币从简,各城池可设立银行调控市场,但又拒绝对外贷款。
说到这小姚顿了顿,面露犹豫。汪霖出声询问,“怎么了?小姚姐。”“是这样的,关于初批透壁者是何时到达亡界的,这个问题一直存在争议,那时的文字记载基本为零。”
汪霖反应过来。“口头相传?”“嗨,管他....这么远的事干嘛呢,你知道了...什么时候到的他们...对我们也没什么好处,继续讲钱的事吧。”夏妍是咬着一颗葫芦说的话。
恩......小姚右肘撑着拿着衣服袋子的左手,右手托着下巴停在路中间,没几秒又跟上了刚回头的汪霖两人,“我仔细想了想,应该就这些了。”汪霖头上直冒黑线,总感觉似乎啥也没听到,夏妍无所谓地吃着糖葫芦。美味~
看着路边行人跟小姚他们打着招呼,汪霖忽然意识到件事,“对了,小姚姐,那钱币不会造假吗?”夏妍一听这话,掏出了张钱递给了汪霖,汪霖接过拿在手里抚过,材质似是纸张,四周遍布着黑色花纹,中间印着不知名符号的那面,右下角不知名符号也存在,汪霖猜测这是日期和面值。
反面中间印着一张人的画像,还有一个剪刀手?汪霖眉头一皱,表情呈不解状。夏妍嘿嘿一笑,对汪霖表情也没带有疑惑的。“里耶的发行,喔,纸币的发行是由各城的协会与议会分部协商发行,一般是器物等,你手上的这个人头是例外,这货不知人格魅力是有多强,那城的两会的参议员都同意把他的像印在纸币上。”
汪霖眼角跳了跳,但没在意这朵奇葩,“夏妍姐,你刚刚说里耶?”夏妍点了点头“对,里耶是亡界钱币的名字,据说是提出钱币制度的人。”“透壁者?”“不是,亡界人。”“夏妍姐,这你不是对这方面有了解嘛。”“嗨,这种名人还是知道的,据说这位聪明绝顶呢。”
汪霖灿灿一笑,一旁的小姚已经跟刚路过的小姐姐说完了话。看那位的表情一脸哀怨地离开,汪霖开始还以为两人闹掰了。
“怎么?雨莲又跟她男朋友闹呢?”夏妍一脸八卦地问道,小姚轻叹口气,“还能什么事,她俩已经分了很久了,实在受不了了呗,一直疑神疑鬼的,偏说她跟那谁谁有了外遇。”
“哼,小鸡肠的男人。”汪霖在旁不敢出声,生怕两位撒火在他身上。“小霖,你试着用魂识看看钱币。”汪霖看两人岔开了话题,赶忙照做。
一层薄薄的魔力覆盖在人像上,颜色呈金色,汪霖轻“触”一股酥麻感和人像映像在汪霖“眼”帘,与那里耶上的人像无二。
汪霖收回魂识,“那这样辨认的话,开店的人家岂不是都得有魂识?”“问的好,确实,以至于有了魂检师这个职业,专门帮人看钱。”
“这种技术只有协会会?”“不,你也行,是魔力的构成与感觉不同,流通在市面的里耶不过二十几种,记住不难。”汪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阿嘞,仔细想想这个魂检师这个职业,就好像有杯子却偏偏要买个咖啡杯来呈咖啡一样,多此一举。汪霖眯着眼睛这样想到。
“回去了?”汪霖问两位女生。小姚歪头想了想,夏妍嘴上没停,并不打算参与决定,汪霖看她似乎打算走哪吃哪。
“东西应该都准备好了,接下来嘛~就是你的修行了。”说这话的时候小姚显然是在笑的,但笑的连眼睛的闭上了,这事儿不对劲。
汪霖转头问夏妍什么情况,同时脑海里闪现出了些可怕的东西,某两奥和吉普车,虽然这世界没有这玩意儿。
“啊哈,你的修行是由会长自己来,跟学院那边又不同,自求多福喔,我不知道他怎么个方式。”说完快步朝小姚那走了几步,那模样是不想碰这事儿,汪霖这次是真的有点儿慌,什么修行是让她俩都避之不及的。
丝~汪霖深吸口气,很快他又想到了华点。“那个,小姚姐,我有没有可能跟我师父商量,让我去学院学习。”小姚明着眼睛笑着对汪霖说,那表情汪霖感受到了满满的恶意。
“你想当透壁者的‘展示品’?”汪霖眯起了眼,不寒而栗感由心而生。
下一秒,夏妍噗嗤一笑,“哈哈,安拉,要想把你当标本,我们第一时间就动手了,是老冷的安排。”汪霖一副知识见长的模样,原来她真会这样叫。
一路上两女生一直在谈论着刚刚的衣服,汪霖则在路上展望着自己的未来,寄人篱下,这事儿挺熟的,自己打小过来的性质无差,但多年靠自己养活的他并不打算过这种生活。
“小姚姐,我之后是一直跟着会长修行吗?”小姚倒没第一时间回答这事儿,想了想给了汪霖一个不准确的答案,汪霖默然,他明白了这不是她决定的事情。
啊~汪霖又苦恼起来,自己从异世透壁而来,似乎就被安排好了命运啊。
顺着街道往前走,汪霖发现这似乎不是昨天的那条,“我们不是走的昨天那天路吧?”夏妍脑袋一歪,一脸你在逗我的神情看着汪霖,“啊?你不会以为这座城就一条路直来直去吧?”小姚一旁笑了几声,汪霖汗颜。
不久,前方一座喷水池坐落在中央,这里是一处圆形的广场,四周至少有十条道路通向这里,一座座雕像出现在汪霖眼前,模样各异。精灵,地精,还有些汪霖叫不出名的种族,数了数,共有十三族的雕像在这儿,人类的也在。
“这是?”夏妍和小姚的表情意外的肃穆,汪霖这时才发现周边的人到了这儿基本都没了话语,安静的来安静地离去,但没有一人躇足,远处的喧嚣传来,与此处的寂静。被那【圣地】般的肃穆氛围笼罩,汪霖没再出声。
小姚带头选了条街道离开,两人跟了上去。出了广场不远,小姚先开口说话了,“那是‘英灵广场’,我们看到的雕像是【圣战】各族当时的族长。”“那,现在其他种族呢?”这事儿搁汪霖心里很久了,因为他到现在都没见到过人类以外的族群,比如说兽耳娘。
“全灭了。”夏妍以不算欢快的口气开口,这事儿太久远了,对于她来说,也就缅怀一下那些雕像了。“那我们?”“我们人类啊,是因为地利在活到了今日,我们当时的领土在最北边,而蜮渊很降临在大陆的最南边。”
这彻底刷新了汪霖对于圣蜮渊的认知,这族是何等的可怕与强大,从南边一路北上,十二族全灭,而唯一活下来的人族却也是因为地利原因。
“也不仅仅是地利啦,记得刚刚十三族的雕像嘛。”汪霖点了点头,夏妍继续说,“当年立他们的雕像可是为了历史课好上,而是他们十二族最后的一批人与人族的最强者们联合封印了蜮渊的神,重创了高阶力量,两族得以签订和平契约。”
说罢,夏妍还摊了摊手。“而这其中可有太多疑惑点了,首先那方法,活下的人们没有了解丝毫的,至于离得远这事才得以让人类活到现在,未免太多疑点。而且......”“而且十二族的残存者们,付出生命让异族存活,他们真有这么‘无私’嘛。”汪霖接话道。
“对啊,这事没多少人相信,十二族的雕像立在那,可能仅仅出于历史意义。”夏妍说完,耸了下肩笑了声。汪霖看着夏妍轻松的神情,却隐隐感到了她的异样。
街边的熙攘于昨天无二,但这也让饱读番书的汪霖有了个疑惑。出言询问了下小姚,小姚满脸疑惑。“这种身份在你们那个时代还没被淘汰吗?”
汪霖灿灿一笑,他只是觉得奇怪而已,这两天上街没见到什么欺男霸女的嚣张富家子弟,这让他觉得穿了个寂寞,但仔细一问才知道其中的事儿。
亡界不仅没有那种贵族存在,千年来,甚至连“王”也未曾出现过。
这边的社会体制其实在社会与资本主义之间,各个城池自治,议会和协会共同管理,十三位议员与协会的会长共掌权柄,一个主内一个主外,但双方又可以越界管理。而坐落于亡守城的三会,是总部,权柄上是最高的,但并没有实质的上下级关系。
“恩?没有人觉得这是在越俎代庖吗?”夏妍和小姚反应相同,问号顶在了脑门上。汪霖恍然,意识到了问题。“就,没有人觉得自己的权力遭到威胁,而不爽的?”小姚摆了摆手说道,“嗐,那种人第一时间应该就被处理了,而且还可能是同僚做的,就那种背后插一刀的情况,权力界限的透明,保证了各城池的‘灵活’。”
“那,为什么没有王的出现呢?不会千年来,不会没有这般野心的人吧。”小姚摇了摇头,“这其实是契约中的一条,人类不允许出现王,否则契约失效。”“失效?”“全面开战。”夏妍神情严肃地说道。
汪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接着问道原因时,两位女生都不知道其中的缘由,而且“王”这东西,距离她们太遥远了,这个概念只是在书本里见到过。
看着已经临近的器使协会,汪霖表情逐渐不对起来,他在设想之后的修行是怎么样的,以及等下能不能跟冷津求求情,把自己丢学院里,体验下异界学院风情。
好家伙,看着夏妍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开门,汪霖对于协会的冷清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但从夏妍那听讲,其实器使协会的“小”门,三扇以上不止,汪霖对于其他成员怎么进入,已经不再想去想了。
进去一路上了二楼,去会长办公室前,小姚先回了趟她的办公室,把东西放下后再领着汪霖朝冷津那去,而夏妍去换衣服上岗了,分开前那表情是要多不情愿就有多不情愿。
小姚先敲了敲门,“冷会长,汪霖过来了。”也没管冷津听没听到,推门就进了。这时汪霖看的真真的,冷津的口已经张开了,而且似乎一个音节已经传了过来,但没成字,汪霖没听懂。
“嗯哼,小霖,昨晚睡得还好吧。”汪霖笑着坐到了沙发上,而小姚已经带门出去了。说,“还不错,我心挺大的。”“恩,小姚她们有跟你说修行的是吧?”谈到这个,汪霖就一脸便秘的表情。
“那个,算是说过了吧,但又不是很详细。”这会轮到老冷不懂了,“她们怎么会知道详细呢?她们有偷学?”听到这话,汪霖懂了。
欸~
“那个,师父啊,我能不能去学院进修呢?”这念头啊,从很早就在他心里发芽了。“啊?你小子什么意思?!”冷津语气突然暴躁。汪霖缩了缩,“那个,我就意思意思。”
“你让学院的那些老古董教你东西,你让我这老脸放哪?”汪霖无言,想起了之前夏妍似乎说过,老冷那老小子实力在器使中能排前三。
汪霖心里叹了口气,压下了前往美妙校园的想法,同时想到要是夏妍来的话,铁是指着冷津的鼻子,说“我就是要去,你不给我去,我就不学了,爱咋咋。”
“老师,我只是想去看看学院的风情而已,我的技艺还是得您来授才最好啊。”“我看你只是想去看看学院的姑娘。”冷津两手交叉置于嘴前,眼色凌然。
汪霖忽然坐正,满口否认,说自己不是那样的人。冷津的眼色一点儿没变,满脸的不信。但他也没接茬,只是说道:“会有机会的,但时间真的不多了啊。”说完,起身把器使徽章交给了汪霖,汪霖也起身接下,四只手合起来时,汪霖莫名觉得有种仪式感。
“拿好了,小子,这是你一生的起点也是终点。”
说完便打发汪霖回去了,明天开始修行。
汪霖抚着手里的徽章,整体呈金属质感。表面是一剑一刀交叉,一个不懂的字眼在刀剑之下,似是烫金的镌刻让徽章的更加立体瑰丽。背面是平的,上面镌刻着他的名字,是汉字。
汪霖抬眼看向坐在办公桌后处理文件的冷津,莫名的使命感充斥了汪霖的脑海。
向冷津道别后,便离开了。
冷津抬头看着这位小弟子的离去,眼神没什么情绪,只是为自己这位弟子可惜,他知道他身上的担子有多重,时间有多短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