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昨晚。
野火帮的二当家布兰顿受花匠的指示进入了特鲁德市,去了东城区蓝色大道上,确认一下“阿普面包房”的位置,可等他终于到了蓝色大道,在街道上来回走了好几遍,都没有找到什么“阿普面包房”。在和多个路人确认过之后,布兰顿终于接受了事实,花匠和他们被那个叫云雀的小子骗了!蓝色大道上根本没有什么“阿普面包房”!
时间比较晚了,城门也已关闭,只能明天再把消息传出去了,明天该怎么和花匠先生说这件事呢?布兰顿感觉很头痛。
明天的事明天再说,今晚先放松一下。请一位路人抽了根烟,得知了西城区酒街是个找乐子的好地方。
靠问路和路标,布兰顿骑马来到了酒街,走进了一家小酒馆,要了两杯小麦啤酒,一只烧鸡,一碟花生米,狼吞虎咽起来,他也确实饿了。
酒馆里很是嘈杂,不时有喝醉的人躺在了桌子底下,有人呼呼大睡,有人说着胡话,还有耍酒疯的,不过被酒馆的伙计搭手抬着扔出了门口,还从身上搜出了酒钱。
这种小麦啤酒不错,他又点了一杯。刚把烟叼在嘴里,一只划亮的火柴便举到了眼前,挤进了他的视线还有一对饱满的胸脯,抬眼看去,女人充满挑逗地看着他,舌头刻意舔过嘴唇。她穿着暴露,化着很浓的妆,浓得几乎看不出本来的样貌,身上散发出刺鼻的香水味。借着火柴点着了烟,布兰顿开口道:“多少钱?”
女人弯下腰,凑近他的耳朵,用充满魅惑的语气说道:“五十个铜币,包您满意。”同时把胸向他面前挺了挺,几乎要碰上他的鼻尖,向他展示着自己的“资本”。
周围几个人的视线都被这个女人所吸引,酒馆大厅本不大,另一边还有几个同样穿着暴露的女人翘首而望,似乎在看她们的同伴能否成功揽下今晚的第一笔生意。
不行就换我来。她们这么想到。
布兰顿丝毫不为所动地说道:“太贵了,你找别人吧。”冷淡的声音不加一点掩饰。他不是第一次来这种小酒馆,这样姿色的女人什么价格心里还是有数的,自己可不想当冤大头。
“太贵了”三个字一出口,立刻引发了周边几桌客人的笑声。
“哈哈哈看来该换个地方做生意了!你们在这儿吃不开了已经!”有人起哄道。
她和几个姐妹在一个酒馆停留的时间不会很久,原因很简单,没有男人会花钱和她们来第二次。当一个酒馆的客人全部消费过一遍的时候,也是该换个地方的时候了,这也是为什么她们被称为“流莺”。
“走之前要不送我们这些曾经的老顾客每人免费一次吧!我们可以站成一圈把你围在中间,节约大家时间!”一个男人的提议瞬间赢得了“老顾客”们的称道,一时间哄堂大笑。口哨起哄声不绝于耳。
女人丝毫不以为辱,没有理会这些起哄的男人。哼,男人不都这样,吃过一次以后你在他们心里就变得一文不值,他们会攒着钱像狗一样等待下一块来这里的骨头。若非如此,她们何必要换一个又一个酒馆,甚至从一个城市去另一个城市呢。
女人再次弯下了腰,在他耳边说道:“我说了,包您满意,四十个铜币也行。”说完舌尖轻轻快速划过他那仅剩一个的耳廓。
布兰顿没有说话,脸上挂着嘲弄的笑容。四十个铜币?就你这样的值三十个铜币就不错了,当老子第一次来玩吗?
女人脸上不甘的神色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是一股狠劲儿。她弯腰从布兰顿手指间抽出了香烟,放在嘴里猛吸了口,吐出一团烟雾,接着抓起他的手,从自己的极低的衣领中塞了进去,任他搓揉,她要证明她值这个价,她真的能说到做到“包你满意”。
这个动作明显点燃了周围客人的欲火,他们嗷嗷嚎叫着想看更刺激的画面。
布兰顿没有反抗,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女人,手伸进去以后感受了一下便决定了,还是多花点钱,找个更好的吧,反正花匠先生也给了不少钱。虽然确实很大,可惜女人松弛的皮肤让手感大打折扣,她已经不年轻了。
布兰顿抽出了手,把手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猥琐地笑道:“算了,你还是找别人吧!当然要是免费的话我没有意见。”他看了看酒馆另一边的几个女人,心中有些失望,眼前的这个女人居然算是其中的佼佼者。
女人还想说些什么,这时有人大步走了过来,站在了布兰顿面前。
“摸过了不用给钱吗?”说话的男子身后还跟了两个跟班,三个人皆是穿着黑色的背心,露出成块的肌肉。背心根本遮挡不住皮肤上的文身,一直仰天嚎叫的狼头刻画在三人右肩的皮肤上。他们三个是本地群狼帮的人,为首的男子还是一个小头目。
布兰顿根本没有站起来说道:“给不给钱也是我和她的事,和几位没什么关系吧?”
女人顿时慌了,两边这四个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善茬,女人本能得想息事宁人,如果因为自己动起手来,自己必然被酒馆的老板厌恶,以后说不定没法在这条酒街上做生意。
风月场上的经验她可不缺,年轻时也不是没人为她争风吃醋过,她扭动着腰肢款款向前,脸上的笑容堆积得快要溢出来:“都是出来找乐子的,几位大爷……”
“啪”的一声脆响。
女人捂着脸跌坐在地上,嘴角流出血来。
其中一个五大三粗的跟班嫌弃地在衣服上蹭着手掌上刮下来的化妆粉说道:“轮到你个婊子来当和事佬?你是什么东西?”他浑浊的眼睛里根本没有一丝怜悯,双手抱胸,居高临下地看着女人。
她想错了,这根本不是风月场上的争风吃醋。
虽然被打的只是一个上前的妓女,周围酒桌上的客人还是纷纷端着盘子拿起酒杯转移去了更远的桌子,别把自己卷进去了。一个伙计见状默默走向楼梯,没有在意跟在他身后上楼的客人。
不波及自己的情况下,有戏看也不能错过。不少客人的目光都注视了过来,酒馆大厅变得安静了不少。
女人也不假装楚楚可怜,立即含笑道歉,甚至还主动给自己另一半脸又来了一巴掌。
啪!
安静的环境下这一声更显清脆。
跟班比较满意女人的识趣,不再和她计较,从兜里掏出一把铜币也不数就劈头盖脸地扔在了女人的身上。转过头挑衅地看着布兰顿,脸上的表情像是在说:“我摸了她的脸,我给钱了,你摸了胸,你给钱了吗?”另一个跟班已经帮自己的头目搬好了椅子请头目坐下,他们两人站在头目身后左右。
女人像小鸡啄米般一枚接一枚快速捡起扔在身上的铜币,紧紧攥在手心里,来不及整理妆容和发型,赶紧爬起来远离这几位凶神恶煞,向酒馆另一边自己的姐妹们走去。
自己动手的那半边脸火辣辣地疼,自己为了打出清脆的那一声确实实打实用足了力量。另一边脸不怎么疼,已经失去了直觉,而且肿了起来,已经影响到了自己的视线。
她手中攥着的铜币一共五十二枚,比自己第一次的要价还多。
人们的目光都被那几个阎罗太岁所吸引,想知道这几位是接下来是准备天雷勾动地火?还是雷声大雨点小?还是和平时的一场打架一般无二?已经没人再关注她了。
这两巴掌真值。
她在心里说。
她在心里反复地告诉自己。
低头的时候眼泪还是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只有几滴而已,抬起脸以后脸上根本看不出泪痕,它们落在了满是污渍的地板上。
自己是姐妹中今晚第一个挣到钱的,她笑着像姐妹们走过去,半边高高肿起的脸。
女人努力挤出的笑在这张脸上,看起来像哭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