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郝权,向皇帝奉上辞呈,卖了祖产,匆匆救济京外灾民去了。京中灾民自有皇上照顾。
再说皇上这边,只好准了辞呈,差着方公公领着一行人,四处打听那些能人去了。
皇帝差怀公公道:郝权为我朝尽肱股之力,岂可令其短褐穿结,把这殿上诸多物件儿拿去卖了,请郝权安家,剩下的拿来救济京中灾民。
怀公公诺了一声赶忙办去了,无需多言。
话说京外城下,人头攒动,听说城下有粥,方圆十数里的灾民也正陆陆续续尽数涌来。在鹅毛大雪之下,风如钢刀刮着,混杂着孩童恐惧的哭闹声,妇人的抽泣声,男人的叹息声;失去亲人的悸动声,渴望活下去喊叫声……。
攒动的人群中,只见一人不奔粥去,却径向郝权的帐篷去了。
进了帐篷曰:郝权兄,久违!
来人正是林甫。
郝权见了惊奇,道:贤弟平时云游四海,或闭关修炼,怎知我在此处?
林甫道:权兄心系百姓,朝中有救济者,必为权兄。京中自有皇帝照顾,而内库之力有限,故权兄必在京外。
郝权道:贤弟所为何事?
林甫径直道:兄以为皇帝如何?
郝权道:余之腐化,历朝无可出其右者,吾君居其中而心性纯良实属不易,若有名相相辅佐,或可成为明君。
林甫问道:权兄以为天下大势将如何?
郝权道:天下之势实在堪忧,反贼林胥不敌秦丰年,却有复燃之势;反贼王孟居太行之西,日渐猖獗,根基渐稳。帝国外强中干,不堪其扰。
林甫道:林胥庸才,已是强弩之末,实在不必担忧;王孟实力雄厚,但优柔寡断,大业恐怕难成。唯独秦丰年此去平叛却如猛虎归山蛟龙入海,恐难制衡。
西有付京,太行山东可暂安宁,北有金聿,则完全无需担心。南面的将领将来绝不是秦丰年的对手。
郝权道:贤弟以为如何?
林甫道:吾不在朝中,上下诸事,兄请自决。
说罢,二人顶着风雪出帐篷向人堆里去了。
只见帐外冻死的,饿死的,累死的全都僵在地上:近处远处,看得见的看不清的,多半都埋在雪里,和在雪里,没在雪里了。
纵然是郝权的济世之才,林甫的王佐之能,现在也不如半碗粥来得实在。
这二人披着衣服,顶着急骤的风雪,向人群深处隐去了。
话说过了半月有余,风雪渐渐小了,郝权钱也用尽了。便带着带着家人奔山野中去了。
此时大太监陈香香正在府邸之中自在饮茶,只见一人穿房过屋立在陈香香屋前,陈香香问道:小桂子,那四个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桂公公:郭淮是个屠户,尚佳是个铁匠,李玉和杨政都是落第的穷酸秀才。
陈香香思量了片刻,挥挥手,桂公公便退去了。
这天夜里,怀公公在皇帝边上陪着。皇帝自打出了皇城,见到城内城外全然不同,心说:皇城之外既已如此,四海之内又当如何?难免暗暗气忿,却又无可奈何,只有拿出内库的钱来,安抚城外灾民。一面又感了风寒,身体正不适。
正说话时候,突然听见有人叫喊:着火啦,着火啦!
霎时间远处的寝宫就浸没在熊熊大火之中。那火,似欢脱,似跳跃,似张牙舞爪,显出人渺小的影来。
皇帝望着远处的渐渐被吞没的寝宫,眼中透出无限的落寞和惭愧……,寝宫渐渐地全倒塌了,但人声纷杂之外,皇帝仍默默地。
陈香香此时正在它的深宅大院之中,极其兴奋地将一张书卷展开来,其上写道:臣郝权驽钝,乞骸骨,恐圣上左右无人,乃推荐数人:山北郭淮,可主人事;山西尚佳,膂力过人,尝逐虎而戏,勇谋俱佳,可为骠骑:李玉饱读诗书,天下难出其右,可以为师;杨政王佐之才,务必用之。秦丰年国之栋梁,可用以戮逆贼!
话说到陈香香偷到的书卷究竟为何?卷中人物命运又当如何?且看下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