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澈独自一人静坐室内,这样寂静的气息,竟让他忍不住心生烦闷。
好自为之?他在心中冷笑。
草色烟光残照里,无言谁会凭栏意。
母妃这样的孤独与寂寞,还不够吗?
在这样的孤独与寂寞里,母妃心中依然开着花,也许正如漓裳所说,母妃与父皇也曾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过往,这过往宛如一泓甘醇的清泉,足以滋养母妃心中那朵封尘已久的小花。
他叹息着,终是无奈地摇摇头。
日渐中天,焦灼的阳光烘烤着大地,卷曲的竹叶紧贴着湘妃帘幕沙沙起舞,西窗外的鸣蝉吵愈发凶猛。
予澈起身,无目的漫向后院。厅堂、回廊俱备树荫覆盖,藤萝薜荔交缠层叠,绿叶纷披,诺大的院子竟见不到一丝阳光的影子。
院宇深处,隐约有阵阵欢声笑语传来,像是说到了兴头上,恣意爽朗的笑声频频在他的耳边回荡。
予澈循声走着,向着花木深处寻找。
紫藤编就的回廊里,全福双腿吊在石墩上,随意地晃荡着,绘声绘色地讲着随他出征时遇见的种种有趣经历,每当缠着紫藤的秋千荡到面前时,便伸手推上一把。秋千荡起,漫天落叶翻飞,漓裳素白纤弱的身影宛如芙蕖出绿波,幻化成他眼中最靓丽的风景。
她和他在一起时,从未有过这样融洽温馨的时刻。
“阿漓!过来!”不经意间,他的话语里凝上一层凌厉的寒霜。
欢欣笑语戛然而止。
石墩上的全福脸色暗了下来,急忙垂首侍立,叫了一声,“王爷!”
待到秋千划过他的身畔,伸手一把抓住。
漓裳从秋千上滑了下来,咬了咬下唇,默默地回到予澈身畔。
“王爷。”她低声唤了一句。
予澈并不答话,牵着她的手,径直向书房走去,只留下呆若木鸡的全福愣愣地站在风里。
书房里。
漓裳垂下眼帘,瑟瑟地站在予澈身畔,凝眉思忖,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惹他这样生气?
“过来,坐这儿。”予澈好整以暇地呷了口茶,拍着腿向漓裳示意。
漓裳的头垂的更低了,“王爷……”
“过来!”予澈大手一捞,将她抱了上来,修长的手指绵绵划过她细腻娇柔的面颊,落在下颚上,轻轻向上抬起,“阿漓,你怕我吗?”
“你是王爷!”阿漓羞怯地转过头去,显出一弯柔和的脖颈。
予澈苦笑一声。
是的。
他,是王爷;她,是奴婢。
她必须对他保持最起码的尊崇和敬意。
“那,你在心里别把我当成王爷看,不就成了?”
漓裳迷惑地抬起头,予澈在她的眉心轻轻一扣,“你可以把我当成朋友,亲人,抑或……”他说不下去了,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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