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科状元,陈敌!”
走在繁华的街道,郭山按照打听来的消息,怀中揣着那本杀人名册正往陈敌的府上前去。
他不认识什么新科状元,也不知道陈敌此人如何,但既然是神灵旨意那就一定没错。
初时,神灵之音在脑海中响起的时候他吓了一跳,反问之后,神灵的声音却再也没有出现,神灵为什么让他来找状元呢?
难道状元也是能够聆听神音之人?
在见到之后,一定要问一问才行。
郭山看见陈府两个大字,不由一喜,脚下的步伐悄然加快,这时却有两人拦住了他的去路。
“你是干嘛的?”
郭山平日里自认身材魁梧,但是跟这两人比起来,还是矮了一截。
“不愧是状元府,这大老远的就有人来迎接了。”
郭山在心中嘀咕着,然后装模作样地扯了下衣领道,“我是你们状元爷的客人。”
“哦~~”
两个壮汉对视一眼,相继看向郭山,他怎么感觉这两人看他的表情都变了......
......
......
“老爷,又抓来了一人,听说是陈敌的客人。”
老管家来到书房禀报。
户部尚书却是一脸不耐烦地挥手就像是赶走苍蝇似的,“丢到柴房。”
“是。”
大老远地跑来禀报,却得了这么一句话,老管家也没恼就回了一句,便低着头急匆匆地离开。
户部尚书根本懒得理会老管家的异常,也懒得理会任何事情,他此刻正焦头烂额的很,这一切都是因为陈敌拜托盗取官银案所点燃的导火索。
这起因还得从朝廷的状况开始说起,如今朝廷分化,最主要的原因便是丞相的势力日渐壮大,几乎快到了一手遮天的程度,国王却日渐衰老,又老来无子。
国王老无所依,并非没有子嗣只是子嗣多难,病的病死的死,侥幸无难者又太窝囊,别说国王就算是朝廷众臣也不知有谁能继承此王位。
恰逢此时,丞相显露野心,势力之大,一国六部有三部归于其门下,与国王不同,丞相不仅更年轻些,且其子嗣个个不凡,学文者能治国,学武者能征战。
这无疑是让一部分人认为丞相一门乃天命所归,尤其担任王室更能带给凉生国繁荣。
一个个贪图利禄之辈争着想要成为那从龙之臣,更是让丞相的势力急速扩大,丞相每次出言百官正相拥戴,这也越发让丞相一门嚣张跋扈。
所谓盗取官银,只不过一直都是丞相一门监守自盗的把戏罢了。
唤作以前,在官银失窃之后,刑部立即出兵,随意寻得一人再以户部人证先斩后奏,再上禀,言说犯人已死官银已失。
刑部户部一口咬死,再加上众臣相护,哪怕次次如此,国王恼怒却也只能小罚,难以降下大罪。
这一次丞相一门却翻了车,他们打算是借盗取官银的机会,顺便陈敌这个眼中钉除去,谁知非但没有除掉陈敌,反而是被国王抓到了把柄。
由于刑部抓人出错,国王成功让大理寺介入此案,可让丞相夺去了的官银又怎么可能会再吐出来。
对于国王而言,他目标也并非那三十万官银,而是户部。
三十万的官银不少,可对于丞相一门来说算不得什么,可若是整个户部呢?
这些日子,户部尚书不断收到来自大理寺的控告,户部之前暗地里做的事情一件一件地被挖了出来。
整个户部都人心惶惶,每天都会有人被革职,被带入大理寺的天牢之中。
户部尚书如何能不急,照这样的速度下去,还用多久就轮到他了!
看着案前这一大堆的卷宗,户部尚书直感觉口渴不止,端起茶盏要一饮而尽的时候,杯中却是没水了,“来人,来人,茶呢!!!”
“来了来了。”
一个小丫鬟像是个生手,捧着茶壶跌跌撞撞地走进来,好几次差点将手中的茶壶摔碎,好不容易来到户部尚书前,为茶盏添满水,这才松了一口气。
小丫鬟指着门,正想要向老爷告辞,户部尚书却突然向疯了一样,狠狠将茶盏跟刚拿来的茶壶摔碎,“人呢?人都死哪里去了,就让这么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片子过来,都怕被我传染了是吧!!!”
面色苍白如纸的户部尚书,这歇斯底里的厉喝,就像是个索命的厉鬼一般,小丫鬟被吓得一动不敢动。
没多久,几个丫鬟兼家奴进来告罪求饶,户部尚书的眼中却更添冷色,“拖出去杖三百。”
丫鬟跟家奴愕然,杖三百?常人何以能受三百杖,这不是要折磨他至死吗?怎么会罚这么重?
几个丫鬟跟家奴拼命地求饶,把头磕到流血,但户部尚书脸上的冰冷却不曾褪去半分,甚至增添几分病态的快意。
小丫鬟忙低下头,这种时候老爷怎么会笑呢,这一定是她的错觉。
小丫鬟幸免于难,换了两个更有经验的丫鬟在户部尚书的身边伺候着。
黄昏,一个贵妇的影子被拖的很长拉入到那屋檐下的阴翳之中,这贵妇也如户部尚书一般,面色苍白如鬼,非常虚弱的样子若非两个丫鬟护持着好像随时都会摔倒一般,入到书房,贵妇劝说,“老爷休息休息。”
户部尚书却冷眼相待,道,“找到云烟了吗?”
“我派人在他门外守着,想必那贱人是发现了我们的人,一直躲在里面不肯出来,不过老爷放心这几日已经是抓了几个陈府的人,定会逼得陈敌交出......”
“贱人,你才是贱人!”
贵妇露出憎恨之色,户部尚书却猛然扇了她一巴,“你以为你暗地里做的勾当我不知道吗,你杀她就算了,你怎么不杀个彻底,如果你当初杀了她还会有这个事吗?”
贵妇羞辱地走出书房,本想着好心来看他,谁想还找到其辱骂,她遮着脸走,却没有回到自己的房中,而是走到了她儿子的院落。
在房门前,几个丫鬟坐在台阶上围成一圈,七嘴八舌地说着。
“你们都没事吧,这几日闹瘟疫闹得厉害,听说连老爷那小媳妇连同小少爷都病倒了。”
“也不知道怎么的,这瘟疫突然就闹起来,不过......”
“你们有没有发现就只有云姓之人才得了那瘟疫,这些日子老爷有吃了众多官司,我听到一种说话,说是我们这一家遭了天谴,是他们作恶多端才引来的这次瘟疫,甚至连云烟小姐都看不过眼当朝状告老爷......”
“大大,大夫人!”
丫鬟的声音戛然而止,眼神中带有些惊恐。
“哪里来得乱嚼舌根的贱婢,来人啊,割掉她们的舌头。”
脸上留着红掌印与怒色的贵妇,似乎再蒙上了一层霜色,一声令下,来了几个高大的家奴虽面带不忍,但在贵妇的命令下,还是割了那几个丫鬟的舌头。
鲜血洒了一地,有的丫鬟当场痛死过去,有的丫鬟满地打滚,贵妇眼中闪过快意,挥挥手让人将这几个丫鬟给拖了下去。
进入到房中,在卧榻上躺着的是云家长子,也是贵妇唯一的儿子,跟贵妇与户部尚书相比,他病得更加严重,甚至瘟疫最先出现的就是在他的身上。
“娘亲。”
见到贵妇卧榻男子有气无力地唤了一声。
贵妇坐在床头,眼中满是慈爱,安慰了几句,又道,“生儿,你手脚不仔细啊,让那贱人逃得生天,让我云家落到如此田地。”
不知是不是忆起户部尚书骂她的话,贵妇也非责骂,只是感叹般说出这一番话。
“娘亲,我当真是杀了她,我亲眼看见她投入井中,是鬼,是鬼,是她变成鬼回来报复我们了.......”
贵妇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自从得了瘟疫以来,云生就疯疯癫癫的,特别是说起那贱人是尤为激动,她忙是安抚却发现云生双眼凝定地看着她,“云烟,云烟果然是你,你是变成鬼回来报复我了是吗?”
云生眼中满是厉色,“我能杀你一次就能杀你两次,就算你变成了鬼,我也能杀你。”
说着他便抄起藏在枕头下的剪刀朝坐在床头“云烟”刺去。
贵妇愕然地看着满脸狰狞的儿子,还有他刺入自己腹中的剪刀。
“滚开,都给我滚开。”
户部尚书让人扶着满脸怒容地走来,这一家大小就没有一个让他省心的,身为长子居然还在这里发疯!
围观的众人,见老爷来了纷纷让出一条路来,只见云生拿着一把染血的剪刀,地上还躺着几个人,若非有几个家奴制衡,他此刻不知道又刺伤多少人。
云生拼着发疯的狠劲,几个家奴又怕伤着大少爷,就让他又跑开......
“你个孽障.......!!!”
户部尚书从人群走出,见到云生便是大声叱喝,此刻却恰逢云生摆脱家奴,直往户部尚书跑来,任何人都没反应过来,任何人也都没想到......
“云烟我看你还不死!哈哈哈哈......”
云生拔出了染血剪刀又狠狠地刺了进去,癫狂地大笑着。
拥簇着并且惊恐的众人,并未看到在这院中还有两个看客。
“够了吗?”
陈敌站在月亮门前,淡淡地问了一句。
红色的倩影缓缓地转过头来,绝美冰冷的容颜还有一双逐渐染上赤红的眼眸,那眼眸似乎变得如赤神一般,却更加的冰冷与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