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晓北一行人在平淡如水般出了他们的庇护所,路途当中时...
鼎天这位大将军,在黑不隆冬的卡车里面已经呆了五天了,每天吃喝拉撒都在一个蓝皮卡车箱里面...,这种压抑感足以把一个心志坚定的人给压垮...,鼎天虽然看不到外面的情况,但也能听到外面民众的怨声哀道。
他没想到那个曾在自己小时候,抱过自己的叔叔会变成那种样子的人。
“鼎爷,吃饭了!”,窗口再一次被打开...,每日都会有人给他送食物,而且总是同一个人。
其实鼎自豪从来没有吩咐手下给鼎天送吃的...,鼎自豪已经被兽性磨灭了人性,他已经实实在在地走上了另外一条道路。自从他侵犯了一个女孩儿之后,他便知道自己回不去了...
人的疯狂不在于他能有多残暴...,而是他明知道自己这样做有反人伦道理,但他依旧如此做了下去。
这个每日给鼎天送饭的家伙是鼎天的警卫员,也算是整个军队中与鼎天最为熟悉的人。
“告诉鼎自豪,让他自己过来,他再这样错下去,他就不是人了!我也就不认他这个叔叔了!”,鼎天与世隔绝,根本不清楚现在的局面已经完全不受道德所控制。
“鼎爷,您的叔叔现在已经是皇上了,名副其实的皇上。在这里每天都有饿死的人,其实他们不是饿死的,他们是没有吃得吃。饿极了也就吃这里的树根,拉不出来,憋死的。”,警卫员每天都会把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鼎天。
“放我出去...!”。
“鼎爷,我没有资格,我更没有钥匙。放您出去,您可能能活,但我一定会死。鼎爷,您已经不是我们的统帅了,现在所有人都把鼎自豪视为神。的确他造就了这个庇护所,让人们得以生存。饿死也大多数不干活,不接受现实的有钱人...,有时候我在想皇上没有错。”,警卫员同属军队部下,他现在的心智也在慢慢向着另一种方向前进。
“皇上?在民主世界里,称皇帝?难道还不荒唐吗?你放我出去,保证有我的部下会听从与我,世界不应该沦落至此。”。
“鼎爷,这已经不是民主世界了,这是末世。末世强者生,弱者死,我们卫星电台根本没有办法联系上任何一条网络脉搏,我们的信息传输因为中间站的断电也无法与西部战区联系。我们已经不是军人了...,我们现在的地位是一群拿着枪的独裁者。”,警卫员的分析十分的透彻。
透彻的让鼎天竟然无力反驳...
“世界本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将军,这不是过家家,已经发生的事儿,将军你也该接受事实了。现在我们的头儿不是您,而是皇上。”。
“皇上啊...皇上...,弥天大谎!世道疯了!人疯了!”,鼎天在铁皮箱中,发出一声嗤笑。
警卫员默不作声,只在外面静静地站着,最后从口袋中掏出一把手枪来,从窗口扔进了里面,最后说道:“将军,我先去了...,以后可能没人给你在送饭了。”。
鼎天察觉到了警卫员语气中不对劲的地方,好像想到了什么,用力敲打着铁皮大门,喊道:“你要去干什么!回来!回来!”。
可再也无人回应他...
直到此大约几分钟后的一声枪响,再加上爆炸声...,一切都化为了乌有。
鼎天把耳朵贴在铁皮大门上,用力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一会儿...
“这年头,人都疯了,竟然要杀皇上。皇上是他杀得掉的吗?什么傻子都有,炸得连肠子都出来了...,图啥呢?什么时候了?活一天,算一天吧!还寻思着民主、公平,这世道能有公平,就有鬼了!”。
“哎...,谁说不是呢?”。
世界上还是有即使在末世还在遵循原则的人的,这种人过于刚强,如同鼎天,如同警卫员。
警卫员什么都懂,他什么都清楚...,但他依旧忍受不了这样违反人伦常理之事,他最后选择了单枪匹马要杀掉将军以绝后患。可他的行动注定是不可能成功,可以说,他还没有接近帐篷,就有人把他拦了下来。
随后给他身上开了一枪,让他倒地...
手雷让他自己拉响...
一声爆炸,烟消云散,世上再无这个人,但世界照样转动。
想要反抗的人很多,但他们都知道最终的结果。警卫员就是最后他们反抗的下场...
警卫员今天把自己认为的末世告诉了他的长官,按理说如此知道时代进程的人,不应该做出一些不可为的事儿。但他自己却选择了死亡。而且他拉响手雷的那一刻,清清楚楚地明白,自己的死可能根本没用。
不过在他看到这恶心的地方,看到军人们成了酒肉的土匪,已经无法同流合污的活下去了...,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原则。然而不违背自己的原则也只能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死亡。
他怕死吗?
还是那句话谁都怕死,但可能他更怕自己像一个野兽一般活着。
就算只有他一个人拔枪反抗也好...,那他要告诉这个世界,世界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
鼎天靠在铁皮上,太阳无时无刻不在烘烤,让这里如一个熔炉一般炙热。他手中拿着枪,他知道警卫员递给他抢的原因,这是扛不住自杀用的。
警卫员无法放出鼎天,但也不希望一个和他有着同样精神的人被活活饿死。所以他给了鼎天一把枪...
但警卫员却没有想到鼎天内心的强大,“我得活下去...,我必须要活下去...,世界不该这么烂!世界得活着还没醉的人!不能只剩下昏睡之人。”。
......
具体情况讲到这里...
再说回晓北一行人...,走了大约14个小时,到了晚上九点来钟。
晓北一行人,停下了车...,因为前面就是丰县了。道路上那熟悉的标牌让人们心里稍稍有些安慰...
夜里又一次的挂起了大风,这些天的风大的让人有些可怕...,每天晚上都会有一场如同风母生气咆哮一般的狂风。若是身子淡薄一些的人,都可以被这一阵风给刮倒在地。
甚至非常有可能很难挣扎的站起来...
风刮起石子...尘土,用力地抽打在卡车上,让卡车铁皮噼啪作响!
坐在九辆货车内的一百多人再加上司机,都清楚明天他们要去什么地方。
丰县!
丰县一个美丽县城,甚至有着千百年古城的称呼。杏花树开满了弥蓝街道...,三月花期,杏花在刚开放的时候,颜色很艳丽,味道不是特别浓郁,而到了后期颜色变淡以后,香味就会变得更加沁人心脾。
但谁都清楚再也闻不到那种香味了,因为那里已经是怪物环伺的乐园了。
乐文规坐在卡车内一路颠簸,半路上太累了就睡着了...
听得后风声呼啸,石子打在铁板上...
一睁眼,发现有人已经燃起了火光,一群人围坐在篝火旁边儿取暖。
刮着的是西南风...,人们便在东北方向架起了篝火。
篝火摇曳,这时的人们好像回到了石器时期...,没人再刷手机,没人再看短视频,都围坐在一起取暖,没人说话。他们内心中好像没有了灵魂,就靠这火焰摇曳,来证明他们的存在。
乐文规伸了一个懒腰站起身来...,看到人群失魂落魄的样子,摇了摇头。寻思着该跟晓北说点儿正事儿了。
可是与李巨基在好几个篝火旁观察了半天也没有见到晓北那个比较单薄的瘦小身影。透着篝火的光,再看标牌,乐文规当即骂道:“格老子的!愣货!”。
乐文规听晓北说过,他的家在丰县...,现在发现他已经不在这里,甚至平凡以及日常跟着他的那几个人都不在了。
乐文规便想到,那小子出来根本就不是与我准备商讨怎么解决那里上万人的存活问题与平等问题,他是来这里跑的!他根本就没想着带食物回去!
李巨基听到乐文规骂人,愣愣地眨了眨眼睛,问道:“老乐,咋了?”。
“尼玛的,我还以为他开窍了,已经准备为民族大义献身了!没想到,他!他妈还是个胆小鬼!他来丰县根本就没想着再去拯救那些在鼎自豪统治下的难民!他就是想自己跑!王八蛋!用屁股腚想一想,他老子、妈都活不了!还去找!纯粹找死,要死还没有任何作用...!没用的废物!混蛋!贱货!”。
“那他为什么让咱们来?”,李巨基还是第一次听到乐文规如此骂人,在他印象中,乐文规一直都很冷静,就算他内心不冷静,他脸上还是会冷静无比,再看现在...,本能性的往好处问道。
“因为他想让咱们也跑!现在完了!回去也得死,咱们还必须得跑!贱货!贱货!”,乐文规气得连脸都憋红了...
李巨基第一时间没有反应过来乐文规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后来仔细琢磨了一下,才反应过来。
没错啊,晓北现在是鼎自豪身边儿的红人。
若是晓北跑了或者死了,他们回去,鼎自豪就有理由治他们这群与死地。之前都是苦于没有理由,没有办法拿难民中的一些团体开刀示威,现在有了。
李巨基这时才明白了晓北的难处...,鼎自豪让他凑粮食,凑不到粮食就得死。但他要凑粮必须身先士卒...,才能招到人群。但谁都知道出来之后便是九死一生...,无论最后凑到了还是没凑到,晓北都得死。
即使命大没死也不能呆在营地当中...
一切的一切原来都是阴谋...,李巨基不善于思考,也想不到一个人简简单单的一个命令竟然如此暗藏杀机!
果然人才是末世最可怕的存在...!
随即意识过来,连转向乐文规,看到他被气红了的脸。李巨基恍然大悟,原来乐文规早就清楚晓北的生存地位...,他其实也在变相的逼晓北与他同谋,因为晓北只有与他合作才能不死。
老乐猜准了晓北不可能不怕死,甚至会很惜命,所以才故意激他。
想到这儿,大个儿儒雅匹夫李巨基,淡淡的叹出一口气,回想之前...
可能姓晓的,那句话说的没错...
“我一直被人当刀使,给谁当刀都一样!”。
到底人得纠结成何种程度才能说出这样让人唏嘘,惋惜,感慨的一句话啊!
这一刻,李巨基甚至有些同情那个矮个子的男人...,他的确一直都在被人所利用,所把玩着。他想反抗,他变坏了,但他又注定以及肯定的变好了!
被人算的死死的,一点儿也不差!
“老乐,不该的...不该的...,他也是人啊,他也有选择的权利!”,李巨基坚守自己的原则,他会一直遵守自己的原则。
乐文规给李巨基最开始展现出来的便是拯救天下人的才智与勇气,所以他才会一直站在他这一边儿。这一刻,李巨基发现了乐文规鲜为人知的阴险,他知道在这时他必须开口为晓北辩护,即使晓北这种人他压根儿看不上!
“人是不一样的,像他这种人,天生就被附有改变历史进程的使命。
他做的事儿不能被人知道,更不能被人记住,这是他的宿命!
就像我虽然什么都不是,但是我知道我可以改变世界,可以让这黑暗中的人们看到希望!
因为相信人人平等,相信一定会有公正,在末世当中我坚守着公正!
我现在活着就是为了将来...,世上不能没有我这种人的存在...,就算我的存在会被后世诟病,但也不能阻止我要做的事儿,即使使用阴险手段,我也会把公正贯彻到底,我也要让已经困于铁屋当中的人苏醒!
有一人醒,众人皆可醒!无一人醒,全然不知而死与铁屋中!
我没得选,他更没得选!凭什么他能跑!那我做的一切算什么?”,乐文规一口气,说了一大段话。甚至说话的时候有些着急,有的地方谈吐都不够清晰。
李巨基不解,但他明白,可能一些人的存在本身就让人所不解,乐文规就属于这种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