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
鼎自豪真的给晓北单独盖了一个住处,晓北看着这个帐篷,再瞧瞧那些每日还在烈日下席地而坐或者盖个塑料便潦草休息的人。内心暗笑道:“适者生存,果然没错...”。
他非常清新,自己现在是给鼎自豪做狗,甚至可能会利用完自己后就把自己做掉。
一切都无所谓了...,依然是末日,这个基地四面都是怪物。根本不可能有人能从这个地狱出去...,如今潇洒几日,难道不比饿死的强吗?
晓北怕死吗?他怕死!还怕的要死!但人本身就是矛盾的,末世中安逸要比命都重要。他只是个普通人,他做不了那些拯救世界的春秋大梦,他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己。
一个人走进了帐篷里面,他换了一套衣服。是这个时代的名牌...,他还挑了一只手表。
正所谓,衣着光鲜,不是体面也不过如此吧。
帐篷里面有蜡烛,现在电力资源太过重要...,就连鼎自豪的帐篷里面都是靠着烛火点亮。
坐在床上,晓北摸了摸床,最后四仰八叉地躺在上面。
看着帐篷的棚顶,漠然愣神,他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就是盯着棚顶一直看。据回忆录中,晓北如此解释的...
“当时我疯了或者说我才是最适应那个时代的人,我躺在床上,想着那些睡在外面空地,泥坡里面的人。当时我想笑,但我却笑不出声来...,后来我想到了我还算人吗?我竟然已经没有了任何同情心,真是本来应该如此,还是本就不是呢?”。
夜晚,风呼啸...,天地异变,让天气时而阴沉,时而浮现。今天夜里又下雨了,雨水并不是很大,打在帐篷上让人有一种压抑的承重感。
不过多时,门外有人呼喊道:“老大,我给你送礼物来了!”。
“什么东西...?”,晓北这些天的戾气越来越重,说话的时候,总会不自主的拔高两个音节。
门外之人谄媚道:“是皇上赏赐您的美人儿!”。
晓北今天白天一直都在享受奴役别人的快感,甚至把这茬都给忘了。
嘴角一笑,说道:“让她进来!”。
“好嘞,您!”。
随即,就听到帐篷外面儿...
“进去吧,美女...,不用我推你吧?”。
“呵...”。
之后,就看一个双手被人束缚在后的女人被推了进来...
晓北懒洋洋地起身,好似一个土地主一般,缓缓抬高眼皮...
随即两人对视...
两人同时,说道:“是你!”。
晓北认识这个女人,这丫头是他同一个村儿的邻居。她叫秋缘,也是他耳朵里面“别人家的孩子”。
“哈哈哈...,没想到啊!没想到啊!在这里竟然碰到熟人了!”,晓北站起身来,提起桌上的蜡烛来到秋缘面前,笑道。
“怎么会是你...?”。
“怎么不会是我?哦...,我知道,你打小瞧不起我。你们家也从来没把我们家当成回事儿,谁让你爷爷是村长呢?你爸爸还是什么县高官。当时我个子小,每次见你我都得仰视你...,现在,你给我跪下!”,果真是末世改变人格...,晓北在看到熟人之后,没有怜惜而是充满了愤恨。
身处“地狱”当中,人心中每一丝每一毫的邪恶都会扩大。
秋缘被晓北的气势给吓了一跳,但骨子里面的傲气却丝毫不减,站在原地,盯着晓北说道:“姓晓的,我从来没有鄙视过你,这些都是你内心的自卑在作祟!”。
“我让你跪下再和我说话,你是没听见吗?”,晓北说着话,把烛火移到了秋缘面前...
不得不说,秋缘很漂亮...,瓜子脸,眼内暗送秋波,皮肤吹弹可破,就是一路风尘弄得头发有些凌乱。
“好...,我跪...”,秋缘无论如何都是一个女人,在这种时候,她知道只有取乐这个男人才能活下去...
“我自卑...,废话我能不自卑吗?你们扪心自问,老子何时被人真正当人看待过...?我家穷,我家很穷。但我家并没有偷,没有抢...,但凡要谁家出点儿啥事儿,搬个东西,我爸都会在第一个时间到场,但我想问问你,当时你家举家搬迁到城里面,你们是怎么忍心,让我爸一个人徒步走了二十公里走回来的?”。
晓北要是没见到熟人还好说,见到了格外眼红,一些个成年旧事都给翻了出来。
“什么时候的事儿?”。
“忘了?”,说着话,晓北二话不说,反手就是给了秋缘一嘴巴,把真正的人性演绎了面面俱到。
秋缘被一巴掌打了下去,因为双手被困,眼中泛出了泪花...,你想想一个女人家怎么能撑住这样的羞辱。还是一个高阶家庭,可能长这么大都没被人扇过巴掌。
“咋了,哭了!这才刚开始呢...,还有好玩儿的在后面儿呢!”,说着话,晓北已经把手伸到了秋缘的领口。
秋缘喊道:“禽兽!”。
“是啊...,怎么样呢?”,晓北承认自己的所做所为乃禽兽不如,那又能怎么样呢?
秋缘听着晓北的话,内心中的防线终于被打破,哭喊道:“你别碰我...,你别碰我!呜呜呜...,人疯了,人都疯了!”。
晓北这时扯着秋缘的领口,愣在原地一直都没有动...
秋缘的哭喊声,让他一时间冷静了下来...,他想起了父亲的那句话,“咱不偷,咱不抢...,咱只是问心无愧!以后啊,要是找到喜欢的姑娘,你自己心里先掂量掂量,自己能不能给他幸福...,怎么着也得给人家个名分。现在你屁也没有,你拿什么照顾人家?”。
这是当时晓北出现早恋问题,父亲和他说的话,没想到在这时再一次在他脑中徘徊...
撒开手,又把烛火放在了桌案上,缓缓地又坐回了床上,念叨着,“爸,咱不偷,咱不抢?为啥老有人欺负咱呢?咱做错什么了吗?爸你还活着吗?儿已经牛逼了!儿现在想要什么有什么,想要谁死,谁就得死!”。
秋缘深吸了两口气,咽了口唾沫,以一种近乎看野兽的眼神看着晓北。
晓北也是斜着眼睛一瞧秋缘,嘴角咧出了一个可怕的弧度....,近乎疯魔。
再次站起身来,晓北摇着头...,大笑着:“都这种时候了,我咋还这么怂呢?我都杀了五个人了。现在还管什么伦理常德,今儿,我必把她给办了!”。
秋缘直愣愣地盯着晓北的一举一动,感觉到了晓北内心中的纠结...
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知道晓北还没有真的疯掉,真的烂掉...,他在犹豫,他在思考,他还没有彻底抛弃自己的人性。
“你好像很痛苦,你可以跟我说,我保不准能帮到你。”,秋缘说出的这番话,晓北可以听得出来,她这是想让自己占到主动权。
“秋缘,你很聪明,你打小就比我聪明。但我也不笨...,我已经杀了五个人了,回不去了。我这几天一直在思考,我还能几天,扳着手指算,我也活不了几天了。”,晓北眯着眼说着话。
“乐文规,那个一直感觉自己了不起的家伙,他很恶心。但不得不说他很有才,我没有他有主见,也不懂得预测未来。他拿我当刀使,他懂得利用人心...,人们相信小人的话,却重不注重做实事儿的人!我错了...我错了...,你走吧!没意思...”,晓北自言自语的,谁都不清楚他到底想说些什么,可能也只有他自己知道了吧。
烛火已经烧了半盏...,而秋缘迟迟没有起身,更没有离开。
晓北躺在床上,眼神空洞没有任何颜色。许久才察觉到秋缘并没有离开...
晓北好像意识到什么,说道:“起来吧...,有人说过你得服侍我,所以不敢出去,对吧?那就待到天亮吧。劝你一句话,跟这儿待着,还不如赶紧跑...,这里快完了!这两天已经听到了三次炮火轰鸣了,你想一想,他们多少弹药呢?总有用完的一天吧!”。
秋缘跪坐在地,从刚才开始她就一直看着晓北...
她可能想错了,晓北并不是十恶不赦之人...,他只不过是顺应时代。这样他这样的人才能活下去...
英雄一般活不了多久,像他这样的人,才有可能活下去。
“你好像很累...?”,秋缘不经意问道。
“不累...,跟你说了你也不懂。”,晓北浑身瘫软躺在床上,这一刻的他好像失去了灵魂。
“那也可以说一说...”。
“那就说一说吧,反正命也不长了...”。
“为什么?”。
“鼎自豪想杀我!乐文规想弄死我!难民们恨不得我死!你说我还能活几日?”,晓北想法很通透...
秋缘默不作声,只是静静地听着...
“你知道什么是,想死却又不敢吗?我的内心在告诉我,我死了比我活着好。但我本能却告诉我,你得活着!我没有死的勇气,更没有生的本事,是不是很荒唐啊?”。
“也不能这么讲,你刚才打我那一巴掌还是挺疼的。”,秋缘嘴角挂上了笑容,瞳孔布灵布灵的。
晓北听秋缘这么一说笑了...,翻身再次下床...
自从秋缘进来,他来回在床与秋缘身前徘徊了三四次,证明了他真的很矛盾,可以说是矛盾至极。
手里多出了一把匕首,秋缘看着晓北拿着匕首,向着她逼近...,脸上挂着笑容,道:“你要削苹果吗?”。
晓北没有说话,只是一步一步地向前...,直到一声尖叫。
“啊!”。
......
门外一直偷听里面的俩侍卫,说是晓北的侍卫,更像是鼎自豪安排在他身边儿的眼线...,关注他的一举一动。
“不是他把那女的给宰了吧?”。
“没理由啊,这人难道有特殊癖好不成?”。
“谁知道呢?”。
......
屋内,秋缘的双手得以解放...,是晓北把她的绳子给割开了。
“害怕死啊...?”。
秋缘真的被吓了一跳,站起来,红着眼睛抽着鼻子道:“谁不怕死啊!”。
“是啊...谁不怕死啊。”,晓北叹了口气,继续说道:“秋缘,我想让你帮我带句话给一个每天带着一群肌肉男到处乱跑的长着瘦瘦高高的男人...”。
“什么话...?”。
“跟他说,还是那句话,我还是选择当人!我成不了野兽,我梦醒了,该办事儿了!我当里子,他是面子!”。
简简单单的一念之差,就是这一念之差,让故事有了后续发展...
可以说在这里,乐文规的生杀大权在晓北的手里面,晓北真的可以仅凭一句话,把乐文规至于死地,但他没有这么做...
回忆录:
“我当时选择当人的原因,其实没有后世人们想象中那么伟大,那么无私。更不是秋缘的几句话,我便改变了心意。而是我想活下去...,我还是不敢去死,因为我当时想着,死了就什么都没有了。当时情况十分复杂,我一直摸不清乐文规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和鼎自豪那个老头的威胁到底是什么...,但相对于一个年龄比自己大三十多岁的老玩意儿,我还是毅然决然地选择了乐文规。”。
次日清晨,秋缘便穿戴整齐出来后,看着旁边儿的打瞌睡的门卫微微一笑。随后,一个提膝让这个家伙的梦也醒了,顿时捂着自己的“命”嚎啕痛哭。
这是晓北专门让秋缘这样做的,这样才能掩盖事实...
一个女人前后的差别越巨大,证明她做出越多的牺牲。现在还是末日刚刚开始,人们的道德观念还没有彻底崩塌...,所以女性在这些人中虽然属于弱势群体,还没有当那种人们善心病狂的时候。
晓北与此同时也伸着懒腰起身,准备今天的忙碌。他得帮鼎自豪管理这些难民,还得解决食物的问题...,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虽然有些麻烦,也不至于太过难办。
平凡清早就守在他的帐篷门口,旁边儿没有张东泉和吴文龙看着这个小子。
晓北瞧了一眼平凡,问道:“你干啥来了?没死够吗?”。
平凡淡淡摇了摇头,“你说过,让我跟着你的,无论你是什么样的人,我都会跟着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