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居在方零起身体内的奈亚子叹了口气,无论现在做什么,灾难依然会来历,现在失去,才会减轻肩膀上的担子。
“零起,你是想杀死她,还是想拯救她?”
还没有迈出步伐的方零起,脑海中回响起奈亚子的声音,令他身体一滞,回答道:“我想救下四乃慧,她永远是我的同伴!”
“同伴?无论是何等借口,都不重要,把你的身体交由我吧!”
“我可以相信你吗?”
方零起稍微有点犹豫,他并不是特别了解奈亚子,将四乃慧的命运,交给别人手里,总有点不妥。
“你还有选择吗?”
奈亚子反问道。这种时候,竟然会对自己产生不信任,还真是糟糕,明明自身只是一个才觉醒能力的能力者,连从眼前这只变异兽手里存活都做不到,还要质疑她。
“我知道,我相信你,奈亚子!”
方零起望了望逐渐朝黑衣陶他们走去的猫型变异兽,无论是卡帕多、莎莎,还是黑衣陶和椎叶霞,每个人或多或少都带着伤,想要除去眼前这只第五级的变异兽,是不可能的事情,卡帕多见事不妙极有可能会跑路,到时候情况会更加糟糕。
“这样就对了!人家是不会做任何对你不利的事情!”
处于精神状的奈亚子接过方零起身体的控制权,不等其他人反应,整个身体直接消失在卡帕多等人的视线范围,毫无声息地出现在他们背后。
“你究竟是什么人?想要做什么?”
卡帕多觉察到他的异常变化,头也没回地询问道。现在的少年,同之前一比,完全换了个人,甚至令他感觉到危险。
“看在之前你所做的份上,就让你继续活下去吧!”
奈亚子地手一挥,卡帕多感觉身体有什么被抽离,在倒下前,发现只有他还站在,其他三人均已倒在地上陷入昏迷之中。
“你竟然可以做到这种事情……”
卡帕多还没有将想说的话说出口,同其他人一样,倒在地上,昏迷不醒,接下来会发什么,他也无从得知。
“为什么要把大家这样?”
方零起注意到,周围的人,因为奈亚子的关系,全部倒在地上,就连相距较远的菲利普也不例外,不明白她为何要如此做。
“有些东西,不能随便让人看到,当然人家也是有私心的,稍微借助一下他们的力量,不过这么点,还是有些不够用,稍微多拿收集一些吧,毕竟接下来所要使用的能力,太消耗精神力和原动力。”
说着,奈亚子伸手接触到脚下葱绿的泥土,不过片刻,原本绿油油的嫩草,逐渐枯萎干涸。令方零起突然想到佩斯特的能力,那个为了保护自己死去的女孩,就和奈亚子所使用的能力有些相似,不禁疑惑地望着她。
“好了,准备工作算是结束,有这些原动力,就可以做到,不过零起,你接下来可能会虚弱一段时间,最好不要轻易的受伤,说不定会因此死掉。”
在开始之前,奈亚子不忘提醒道。
“只要能让四乃慧回到原本的样子就好,其他的事情,无所谓!”
方零起淡然地说道。他不能再看到同伴死去,而自己什么都做不到,如果可能,他也想出一份力量。
“如果会缩减你的寿命呢?少活个二三十岁呢!”奈亚子反问道。
“这种,我也能接受!”
方零起稍微犹豫一下,随即点头回答道。
“嗯,这可是零起你说的,虽然人家很想这样做,不过所依靠的原动力已经足够,你还是用这些时间,多陪陪未来的奈亚子好了!”
她笑着说道。
想要开始,就必须阻止变异兽的移动,免得它随便乱跑,给自己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施展的范围越广,对于自身精神力及原动力的需求越高。
“虚无之枷锁!”
奈亚子轻声呼喊一句,从天而降的银灰铁索,向变异兽的身体缠绕而去,无论其如何反抗,都无法摆脱束缚四肢、三尾及颈部的锁链,令其动弹不得。
方零起注意到趴倒在地的猫型变异兽,连一点反抗的机会都没有,难道这就是能力者阶级的差距?原本以为和同它战斗一番,却如此简单的制服,若是卡帕多他们看到,恐怕也说不出话来。
奈亚子没空去在意方零起的惊讶的样子,朝变异猫走去,接下里所要做的事情,才是最消耗力量的,如果想令眼前无药可救的变异猫,变为原本的样子,只能依靠那种方式才可以挽救她。
“翻转的时空,颠倒的世界,听随吾奈亚拉托提普之名,降下吾之神迹之光,逆转命运之齿轮;吾之荣光始于混沌,秩序由吾支配,命运由吾指引,生死由吾裁决,逆转轮回——往生起源!”
奈亚子嘴巴里呼喊着类似咒语般的东西,随她手指触碰变异猫身体的瞬间,以他们为中型的地方,形成一道由空间壁所组成的结界,在结界外,无法看清内在的情况。
方零起望着眼前不断变化的变异猫,它的身体竟然在逐渐缩小。不,缩小或许不对,倒不如说,四乃慧从人类变成变异兽的过程,在逐渐倒退更为恰当。
“这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能力者真的能够做到这种事情?”
奈亚子所表现出的能力,超出他的认知,这完全是逆转时间的能力,若是轻易使出,恐怕才有问题,难怪需要借助他人的力量。
纵然知晓方零起现在的想法,奈亚子也不会去在意,她注意到越是逆回原本的姿态,所遭受的阻力越大,恐怕四乃慧本身,就在拒绝回到人类的样子,这可不是什么好事。她毕竟不是本体,所施展的力量的十分有限,面对这种阶级的阻挡,需要耗费大量的气力才行,那并不是她的本意。
“怎么,奈亚子,这种情况!”
眼见四乃慧即将恢复原形,竟然再次将变异猫的银白毛发从身体露出,焦急地询问道。
“四乃慧,她在拒绝变成人类,如果不能改变她这种想法,那么只能放弃,将其斩杀!”奈亚子将缘由告诉方零起,让他选择。或许四乃慧本身的意志已经不存在,是变异猫在拒绝,她纵然可以令时间倒转,然而消失的东西,却无法被时间锁弥补。
“就没有什么办法了吗?”
方零起不可能看着好不容易的机会,从他身边飘过,那么之前所做的,岂不是白费了?
“零起,你去和她沟通吧!”
“嗯?奈亚子你说什么?”
方零起疑惑地望着她,四乃慧现在已经不认识自己,还如何跟她沟通,这种事情完全行不通,如今的她恐怕也听不懂自己的话。
奈亚子并没有给他解释,直接将精神体的方零起送入四乃慧的身体里,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只能看他所作所为,若是危险,她会将其接引出来,依靠自己的力量,将其绞杀,连一点残渣都不剩。
“这里是,什么地方?”
莫名其妙来到完全陌生地方的方零起,看着黑漆漆地四周,什么都没有,在四周毫盲目地走动。虽说要和四乃慧沟通,不过在这种地方,如何能找到四乃慧?
方零起自己都不知道在这片黑暗之中走了多久,感觉腿脚撞到什么东西,整个身体突然朝前倒去。转身,却什么都看不到。
这种奇怪的遭遇,就像是遇到鬼一样,他犹豫地伸出双手,想要知道绊倒他的地方是否有什么东西存在,却抚摸到一个奇怪的东西,稍微有些椭圆,上面还带着和毛发差不多的东西。
“等等,这个该不会是,四乃慧,是四乃慧吗?”
这种东西,令方零起联想到人类的脑袋,疑惑地叫出声来,却没有听到任何的回音,就在他以为自己太过敏感地时候,看到一双赤红浮现于黑暗之中,原本漆黑的环境也顿时消逝不见。出现在他眼前,是一个黑白相间的宽大鸟笼,向外望去,则是漆黑无底的深渊,在他身边,是一个双手抱住两腿坐在地上的小女孩,她的头上并没有戴帽子,一双白色的耳朵,竖立在头顶,发出“呜呜”地哭泣声。
“四乃慧,你是四乃慧吗?”
方零起蹲在地上,呼喊着她的名字。后者抬头起,露出血色双瞳,望着出现在这里的人,脸上露出惊讶地神情。
“零起先生,零起先生,你不是死掉了吗?为什么,为什么会出现这里,这里是四乃慧的精神空间……”
四乃慧不敢相信地望着他。
“四乃慧,真的是四乃慧,四乃慧你还记得我实在是太好了!”
方零起伸手抱住四乃慧,嘶声喊道。
“那个,零起先生,你哭了,竟然会为四乃慧哭!难道四乃慧做了什么奇怪的事情?”四乃慧将头枕在他的肩上,发出疑惑地声音。
“没有,见到四乃慧你,我太高兴了!”方零起蹭着她的小脸说道。
“那个,零起先生,你可不可以放开四乃慧,抱着四乃慧快喘不过来!”她略微不满地说道。内心还是十分高兴的。
“抱歉,四乃慧你知道外面的情况吗?”方零起稍微将四乃慧松开一点,望着她说道。既然已经找到四乃慧,接下来只要说服她就可以,对于这一点,他还有点自信。
“外面,在卡帕多来到四乃慧面前时,告诉四乃慧他已经将零起先生你们全部杀死,四乃慧当时很生气,就和他们打起来,结果被卡帕多杀死,一直存在这个自己的精神空间里,外面的情况,四乃慧完全不清楚,不过零起先生你没事,实在是太好了!”
四乃慧想了想说道。见到方零起活着,比什么都强,其他事情,已经无所谓了。
“四乃慧,你知道你本身就是第五级变异兽吗?因为你的突然死去,导致自身变成一只猫型变异兽,难道你希望以变异兽的身姿活下去,不想变回我眼前的这幅样子?”
方零起耐心地解释道。面对浑然不知地四乃慧,他只能将事情的经过告诉她,接下来要怎么做,就要看四乃慧自己。
“是这样,不过四乃慧什么都做不了,四乃慧的精神空间受到它的吞噬,只剩下一小片自由,还遭遇囚禁,四乃慧早晚会与它彻底同化的,那份醒来的本性,不是四乃慧可以抗衡的!”
四乃慧气妥地说道。她原本以为是因为自己死亡,才造成自身精神空间被黑暗所渲染,听方零起所说,顿时明白是受到变异兽本能意志的吞噬造成的,现在如此渺小的她,完全没有与之对抗的可能。
“四乃慧,你难道就想这样放弃!我不想失去你啊!四乃慧!”
方零起望着她,发出悲痛地声音。他无法容忍自己再一次的错误,所珍视的人,绝对要将其拯救,而不是变为一杯黄土,留下无比的悔恨与自责。
黑暗的精神空间,随着“哗啦”地响声,露出一对赤红之色,在笼外的黑暗之中,显得十分耀眼。方零起甚至能听到“喵喵”地叫声,低头望去,发现四乃慧的脸色已经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