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受客人所托去琉璃大街的九味斋去买点心,九味斋在丰城那是鼎鼎有名的,那里的芙蓉糕可算是丰城一宝,几乎每个到丰城来的人都要尝上一尝。可是这个时候让我去买芙蓉糕,那不是白忙活嘛。
我给那个客人解释了芙蓉糕可能早就卖完了,九味斋买芙蓉糕是有时辰的,现在去可能买不到了。可谁知那客人的孩子一听,当下便变了脸在地上满地打滚。
我看着客人的样子算是普通家境,两夫妇带着两个孩子来住在这里,一看到他们我忽然有种看到自己小时候的样子,小时候爸妈唯一一次奢侈的就是带我们去省城的姨妈家,那时候阿杰也是因为看中了什么玩具,爸没给他买也在地上打滚来着。
我的心底某一块地方忽然湿润了一下,让他们安心等等,我去想想办法。话是这样说,这九味斋我担心希望不大,不行的话那就出高价让他现做,应该把袁暄带过来的,他吓人的功夫已经炉火纯青了。
“老板,还有芙蓉糕吗?”
九味斋门口永远都是那么拥挤的,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终于挤进来,双手撑着柜台气喘吁吁的问道。柜台后的一张笑容可掬的笑脸,一边应付着其他客人的要求,一边抱歉的回答:“姑娘,你这个时候来是买不到的。明天请早吧。”
我就知道是这样的结果,不过想想那男孩子哭得伤心样,我还是忍不下心就此罢手,“伙计,你看能不能想想办法?这芙蓉糕对我很重要的,求你了。我出双倍的价钱好不好?”那伙计也是一脸的无奈,表示这是大师傅的规矩他也没办法。我僵持不下来那些拥挤的人群活生生的把我又挤出去。
站在九味斋的门口,我无力的抬眼看了看那匾额,无力的叹了一口气。算了,我尽力了。回去再向那客人好好解释,希望他可以理解。
我有些沮丧的顺着来时的路返回去,前面的喧闹声闹闹哄哄的围着一群人,一个声嘶力竭的哭声从里面传来,我扒开人群探头看去,一个老妇人跌坐在地面上,双手拍打着地面大声的嚎哭:“哎哟,我那苦命的儿啊!娘救不不了你啊,老天爷啊你要了我的命去吧。”
旁边的人议论纷纷的说道,这老人家准备儿子看病的钱被小偷偷走了,儿子没有了钱看病,她一时无助就坐在地上嚎啕大哭。我狐疑的看着大家怎么围也不帮忙吗?大家说他儿子病的奇怪所以不敢帮忙,城里的大夫也不敢出手想看,好不容易才有一位大夫肯答应去诊治,却不想看病的钱被偷走了,这能不叫她生活无望吗?
我看着老妇人哭得真是伤心,心里有所不忍,上前走过去蹲下来,问道:“老人家,要不你带我去看看好了。”那老妇人抬起头,我顿时觉得很眼熟,好像她的眉角间长得像一个人,可一时想不起像谁来着。
老妇人听说我愿意帮忙,赶紧一抹眼泪的站起来,紧紧的拉着我的手直向我道谢:“恩人,求你帮帮我。只要你帮我我做牛做马的感谢你,恩人求求你。”我心软,看不得这样的老人家在我面前痛哭流涕,我用力地回握她的手,让她带着我回去看看。
老妇人点点头,拽着我的手就往她家而去,在弯弯拐拐的走了几条街后,在一个简陋的小屋前停下了脚步,推开柴门,眼前是一些家常小院的的场景。有鸡鸭在笼,木杆上还挂着嘀嘀嗒嗒的洗衣服,靠左边的一个小厨房里飘出来阵阵米香。
很普通,但怎么的我就是觉得奇怪,说不出哪里的奇怪,我心里开始打起了鼓,这会不会是什么圈套在里面啊。我这一路上都很小心的没有暴露自己的身份,应该不会有人知道我的来历,要是想抓我来要挟元贞的话,何必等到现在,在我一路上的机会不是更多吗?
袁暄不知道我出来了,后面跟着的只有一个侍卫,我担心这真的要发生什么事的话,一个侍卫怕不是坏人的对手。
“姑娘,请进吧!”苏大娘打起帘子请我进去,我点头支应了下迈开忐忑的步子进了里屋。屋里很干净、气味也没有想象中那种病秽不散的难闻味道,相反居然有一种淡淡的清香萦绕在里面。我越来越感觉奇怪,心里的疑惑也越来越大,打着静观其变的想法,我不动声色的看着这个自称苏大娘的妇人的一举一动。
现在仔细看来这个苏大娘的言行举止不似一般的民妇,说话走路的姿态竟有些翩翩仪态。这更让我怀疑起来了,“苏大娘,我可以看看你儿子吗?”我想看看她所谓的生病的儿子,也许在那个生病的儿子身上会有些端倪。
苏大娘哎哎的点头称是,将我带进旁边的一个小房间。一个男人躺在里面,平平整整的盖着被褥,像是睡着了。我不是没见过病人,以前在耿毅那里看到重病之人无不蜷身低吟,房间里弥漫着一股的病气。
可反观这个病人就像是睡着了一样,没有病人应该有的特征。我走上去,看看那人的样子,男人平躺在床上看样子大约有二十五、六岁的样子,一脸青乌,嘴唇酱紫,双目紧闭,看模样的确实是重病缠身的样子。
“苏大娘,您儿子的得病看过大夫了吗?”我转向看着苏大娘,她一脸揪心的坐在床尾,面对我的问话直摇头。将他儿子得病的前后的事说给我听,边说边流泪,“大夫们不肯来看,说我儿子是传染病,怕被传染了。呜呜呜这可怎么办,我一把年纪了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我见她哭得伤心,拉过她的手安慰起来,这回一接触下来我心里大惊。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已经开始盘算着怎么离开这里了,这是个骗局。这个苏大娘不像她说的那样,她的手柔软细柔,一点老茧都没有,一个常年辛苦生活的人手里怎么可能没有一点老茧。再说现在仔细看来,苏大娘皮肤也不像一般妇女那样显老态。还有他那个儿子,我看也要试一试了。
“苏大娘,我略懂医术,让我帮你儿子看看可好?”
苏大娘一听我会医术,脸色微微一颤,我明显的捕捉到这个变化,心里对他们的怀疑更是确定了几分,苏大娘没有理由拒绝我,呐呐的让我看。诊脉我是不精了,这个时候我装装样子也要吓吓她。
望闻问切,首先的望诊我用手戳戳那男子的皮肤,他皮肤上有一个个类似于水痘似的泡,这种痘我是亲身经历过的,的确会传染。我摸了摸男子的额头,然后状似漫不经心的问了苏大娘一些发病前的情况,苏大娘的回答更是漏洞百出,这更让我心里有了底。
现在就差在验证一次了也不管苏大娘什么了,我撩开被子将他的衣服拨开,查看有没有周身性红色的斑丘疹和疱疹。
“恩人,你做什么呀?”苏大娘的惊呼和我的冷笑形成对比,我指了指那男子光滑的胸膛,眼神镇定的看向苏大娘:“但凡这种起水泡的周身都会出现大片的红疹,令公子身上光滑如镜,这就诡异得很了。你到底是谁,将我诓来有何目的?”
事情一旦点破,我便没有闲工夫再和她废话了。我担心的是这些人会不会是元贞的政敌,抓我去威胁元贞什么的。我慢慢的往门口蹭过去,只要我大喊一声应该会有人来救我,我怕已经落入这些人的圈套,那么一个侍卫是不是他们的对手啊。
“怎么了?不敢说话了,我不计较你那么多。放我走就是了。”我眼看着就要蹭到了门口,‘苏大娘’一脸尴尬之色的瞅了瞅床上,然后嘟嘟囔囔的的说道:“搞了半天原来露馅了。真是的老四快起来了,都被发现了。”说完,笑笑地朝我走过来,我像触电似的一下子奔出了门口,口里大呼:“救命啊——抢劫啊——”
管不了喊什么了,我一下子奔出屋子,扭头就往客栈逃去,两道黑影咻得一声晃到我面前,一把拉过我的手臂焦急的问道:“娘娘,出了什么事?”我睁眼一看是袁暄和袁勳,两人一直躲在屋外注视着里面的情况,见我大呼地奔出来急忙前来相助,“别管那么多了,快点回去,那里面不是好人。”
差一点就被他们捉个正着,现在看到袁暄也稍微放心些。“袁暄,你送娘娘回去,我去看看是怎么个情况。”袁勳没多想,立刻让袁暄带着我赶紧离开,他一个人去会会那些人。我担心袁勳一个人怕应付不了,可是他们有便意之权,一旦我有危险他们不管什么事,首要将我带走。袁暄一声‘得罪了’,便在我颈脖上一个手刀,我立刻被他弄晕。袁勳和袁暄两人点点头,分别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