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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月袖墨笔点梅迹

那只青鸟突然从施清漪手中的“春扇”旁飞过,惊落了她手中已持起的毫笔。不偏不倚,掉下的沾墨毫端,在那么一刻恰好落在施清漪的月色右长袖口上,勾勒出一朵若隐若现的墨梅迹。

不远处的陌凌烟抬起自己的月色左广袖口,诧异暗道:“这难道不正是我让绣娘在清漪广袖上与自己的相比处少绣的淡墨梅吗?”随之,却清晰听闻她半遮半掩地将自己的爱意向墨鸣廊表达,墨鸣廊也委婉地向她表明自己的心意。二人的对话落入陌凌烟和施倾若的耳中,陌凌烟和施倾若的心中都颇不是滋味,引得施倾若气愤先行离场。

陌凌烟不想则好,想起来就更是扑朔迷离,剪不断,理还乱,他正自惘然时,从不远处传来声音,却是招呼他们动身,去韶音司。

廊边的雨线不断落下,远处有琵琶声和着淋漓的雨声,断渐续续。四个宫女跟着女官走在走廊上,那女官边走边唠叨着:“今儿本来说是要去游宫湖听胡笳,结果雨太大了去不了,便说在园子里雨中听琵琶。我赶紧禀明了殿下,殿下才同意见见你们,这才好把差使分派了。正是巧得很,不然又不知到什么时候……就是那陌公子话少,爱安静,你们伺候他时只记着多做事、少说话便好。至于殿下,你们是娘娘派来的,他看在娘娘的面子上自然也不会为难你们,只是你们须得记牢了自己的身份,莫要仗着殿下脾性好、不爱生事,你们就淘气起来、恃宠而骄了,那样萧淑妃娘娘可饶不过你们.....”

雨中的园子里,湿漉漉的花瓣都落下来贴在泥地上,绿肥红瘦,然而花香依然有。在饱含着水汽的空气中,花香洗去了春风艳阳中的浓艳熏香,变得清新而难以捉摸,琵琶曲声犹如流水,渐渐清晰起来。那女官终于停了唠叨,示意她们安静,然后一行人走人了一座敞亮的轩中,她们在外边等传。琵琶声和雨声仍在继续,渐渐琵琶声小了下去,只听到沙沙的雨声,余韵悠然,久久不绝。等琵琶声住了,便有小内侍出来引她们进去。

轩内有文士与殿下相对而坐。能在这个时候见内府宫人,必是殿下亲近心腹的幕僚,宫女们想起了殿下赠婢的传闻,大气也不敢出,低头进去行礼,并不敢直视,只恨不得别弓起外客的注意。

施清漪想,好不容易才进了一次宫,趁值百花宴,去韶音司周围随便转转,那又岂不美哉?

附近的池塘边春草茂盛,明净的水倒映云天与明月一色,偶有涟漪泛起。陌凌烟一个人就那样静静地坐在池的中心石岛上,上头只修了一檐遮头的茅草亭,下边则是白石铺地,从池心岛到池边有一条栈桥,桥下是木桩打在池子中。在桥上漫步,脚边便是莲叶尖尖,想来等莲花盛开时节,必然很风雅。

远处偶有一两声鸟鸣,树叶簌簌而动。施清漪在池边观景,远远地却看见施倾若从自己身旁走过,想必是因为自己而不开心,这几日她对自己也没有太苛刻,便打算随之跟去。

施清漪走在木桥之上,春风吹来,有些寒凉,意外就在这时发生了。那木桥之上的一根圆木不知为何忽然松动了,施清漪脚下一滑,本想施轻功跃起,结果却被藤蔓缠住,没有保持平衡,整个人就滑入了水中。眼见施清漪陷入危险,施倾若却因嫉妒她与墨鸣廊而不愿意出手施救。

她虽练过一些功,但哪里会游泳,仓促之中落水惊呼,水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她立刻呛了几口水,鼻子、耳朵、嘴巴里都涌生了水,刺痛的火辣辣的感觉传来。她整个人只是在水里扑腾挣扎着,只看刚池心岛那边的陌凌烟站起来看向了这边,那一双眼睛虽然吃惊,却仍然幽深如寒潭水一般,脸上的表情一贯是贵人式的矜持,几乎算得上是无动于衷的冷漠。

水里冷得很,施清漪挣扎了几下就有些手脚脱力,却无论如何都摸不到任何能着力的地方。慌乱、绝望和恐怖的感觉充斥在心中,肺也火辣辣的疼,天空明得刺眼,温柔的碧水如今却是可怖的杀人之地,她只觉得自己在水里似乎挣扎了十分漫长的时间。

实际上时间很短,陌凌烟垂头看了一下自己,他深知自己身有寒疾,这一跳会有什么样的结果,他十分清楚,不知为何冷笑了一声。他的心里慢慢地生了一层悲哀,似乎在水里挣扎的人是自己一般,强烈的、室息的感觉涌了上来。

他还是义无反顾地跃入了水中,将那还在扑腾着拼命想活下去的施清漪拉了上岸,而弱水的小丫头求生的欲望太过强烈,发现有人拉住她,立刻用尽了全身力气来抱住。

边上的宫女们听到动静,疯跑过来,很快下人们都赶了过来,个个吓得唇紫脸青,煮姜汤的、拿布巾的、拿干衣服的。

幽图也急忙赶了过来,两眼含着眼泪:“陌公子,清漪姑娘她落水了,您让下人救就是了,如何亲身下水,还好恰逢春季,那您的寒……若是您有个万一,叫幽图如何与姑姑和大人相交代!”

他虽身有寒疾,在吩咐下,御医把过脉也没说什么,只开了点驱寒保气的药丸子。幽图这才松了口气,宫里的御药局知道宫吕今日传了御医,也遣人来问,陌凌烟只回说是不慎弄湿了衣服,只是只字未提及救人落水的事。

“负责看院子的几个掌事宫女都被打了二十板子,罚去了浣衣局。听说是她们看着下雨,平日里陌公子也去得少,就偷懒了。幸而那天是你踩到那木板了,若是陌公子不防备,那可是大祸事。虽则陌公子会游泳,但和跳下去救人那又不一样。不管怎么说,这次多亏了陌公子。”胧玉说起来还是一串串的,这些天她到是很照顾施清漪,这会儿看到施清漪恢复元气了,也很是高兴。

“想不到陌公子平日里冷冷淡淡的,居然能不管自身安危亲自跳水救你,可见真是个面冷心热的性子。”

胧玉还在说话:“幽图姑娘说,适才传了御医来给陌公子看诊,宫里立时就打发人来问了,陌公子没让人如实禀报,只言自己不小心弄湿了衣裳。不然若是这事传到大人那里,宫里不知要处置多少人……”她想了一下,微微打了个寒战,“如今只是处置几个掌事宫女,还算小了。若是认真追究起来,连你也有不是处……幸好陌公子没为着救你生病,真是上天保佑。”

下来后,胧玉与月槿二人便聚在后院,边做针线边聊天。

胧玉长得甜美,性格又可人,缠着月槿说话,只见月槿正低头裁着一幅湖水绿的缎子,笑着摇头,道:“这陌公子是好诗、好乐没错,平日里也是极好静的,听曲儿也是。平日里跟着清客们还会到韶音司,但在更多时候,陌公子只喜欢远远地命人吹一支笛呀什么的。若是看书习字时,屋里便要静,不太喜欢留人伺候,也不喜有大动静。”

是的,这些日子,丫鬟们对陌公子的感觉大概就是静了。用膳、入寝、看书、习字,往往竟日无言,便是闲暇时一个人坐着,有时候对着曲谱按弦而奏,有时候持着玉箫低低地吹着,也不让人觉得吵闹,反更显出静来。这实在是叫人觉得罕见,毕竟陌公子今年也不过十五岁,虽说静以修身、但这在少年人身上,这样的性子实在是太过少有了。

胧玉放了手里分好的绣线,吐了吐舌头,道:“是啊……那日我给陌公子倒茶,声音大了些,陌公子抬头看了我一眼,就让我下去了。虽然没责罚我,但还是把我吓了一跳。后来幽图姑娘说若是陌公子在看书,咱们的手脚都得轻快。可是,殿下每……也太过静了吧?我听其他姐姐说,陌公子不是在看书习字,就是一个人坐着看经书,一个人独自吹玉箫。那日施小姐出韶音司时,也赶上陌公子去赏景,一坐就是大半天,可真是.....这陌公子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是这么个冷清性儿的,简直和皇庙里的那些和尚一般整天参禅苦修、清心寡欲似的,他从前也是这样的吗?”

抚青园内。

一个掌事宫女站在外边的帘子下,声音颤抖地回禀:“公子……那株“碧荷”刚开的几枝花,下午不知被谁折了。管园子的宫女看管不严,正跪在门外领罚。”

陌沉梦吃了一惊:“可是哥哥母亲……亲……亲手植的那株茶花?前几日我来还特意和哥哥看过,说这几日就开了。因这几日宫里有外客,还专门叮嘱了门户看紧些,如何反让人折了?是谁折的?合该重重罚了才是!”

陌凌烟轻咳后,道:“罢了,那花就算我折的,就不必追究了。”

陌沉梦有些讶异,但她一贯听话,听罢也只是站了起来告辞:“堂哥,多注意身体。夜也深了,请先歇息,沉梦明日再来看望。”

陌凌烟微点头,没说什么,把陌沉梦送出了门,只是叫她出去不相提。

陌沉梦回了自己院子,却叫过了身边的朱碧:“你去打听下,凌烟哥哥这些年多宝贝这株花,谁不知道,那院子里这些年从来不接外客的,今日不知到底是谁折了花,如何竟不追究?如今又有贵人在,竟然还出了这事,活生生地打脸,必得打听清楚了才行。”

朱碧应了出去,过了半个时辰回来,笑道:“这事打听到了,说是今日陌公子独自步于院子里的花园散步赏花。不知为何,后来陌公子就从园子里送了位姑娘出来,年岁听说和小姐差不多,姑娘手里正拿着那几枝茶花,那几个掌事的宫女竟没有一人看到那位姑娘是从哪里进去的,因着是陌公子亲自送出来的,也就没人敢问。后来听说那姑娘是迷路了,便被陌公子亲自送出去了。我想着这次百花宴上的那位清漪姑娘,也是和小姐年岁差不多的,想必定是那个施府三小姐了。听说二皇子殿下宠她宠得很。据说题“春扇”时,那丝线还把他们牵到了一起……”

“许是她自己逛进去迷了路。要说那看园子的掌事宫女是该打几板子。这么大个人进去了,摘了花,还遇见了陌公子,就没一个人看到,她们必是参宴去了。”

陌沉梦听说是施府三小姐施清漪,讶异道:“那施清漪是里出来的,我看着并不像是这么没规矩的啊。”

陌沉梦怔了下,有些惋惜道:“凌烟哥哥很是喜欢那株花,可惜了。”

朱碧叹道:“可不是嘛,其他宫里也没有这样稀罕的花。”

陌沉梦听后,道:“也罢了,只是我看凌烟哥哥也不像是生气的样子。”

朱碧也笑道:“姑娘明察。”主仆一笑,竟是将这事也暂时撂到一边了。

第二日清晨,陌凌烟正伏案研读,幽图见他只字未提及之前的事,拿不准他是不是还记得,自己只是站在一旁屏息凝神、不作声响,也不敢上前打扰相问。

院下均站着宫女,神情颇为严肃,脸上的神情也有些许古怪。陌凌烟研读完后,径自起来到院中,问道:“均站在此处,所谓何事?”

有宫女低声道:“施倾若小姐下禀事情,后来叫了清漪小姐去,说有事要问,不许我们诉前伺候。”

陌凌烟一听事关施清漪,又急追问:“何事?”

那宫女轻声道:“听说是因为折花的事。”

陌凌烟一听,即刻动身,连忙拂袖离开。一去便见施倾若头沉似水,旁边侍立着丫鬟,施清漪立在下头背对着门口,心里紧一缩,已是道:“陌府家事,还请不要随意插手。”

一旁的施倾城扬起眉毛,嘴角紧绷了起来,道:“这么说,三妹说是二皇子殿下遣了人带她走错了路,进错了园子里。你说,此事可当真?”

陌凌烟还未回答,见墨鸣廊己来。施倾若事已是笑起来:“清漪妹妹说,是二皇子殿下遣了人带她说有差事要办,结果到园子那人就不见了,然后园子里的桌子上有折下来的花,她看着好看就拾了起来。看天色晚了,她自己走出来便遇到了陌公子。只是,她并不知道那花极为珍贵。”

这话实在是有些荒诞不经,然而墨鸣廊却丝毫没有怀疑,声音开始大起来:“究竟是谁打着我的旗号带你去了那园子?是谁吃了熊心豹子胆?!”

施清漪道:“一个叫珀儿的小宫女,年岁不过十三四岁,穿着淡鹅黄襦衫、青绸线裙,又能一口叫出我的名字,对宫里的路也很熟悉。”

墨鸣廊已道:“我何曾遣过什么人?这事定是有人要裁脏、弄鬼。看来,还是一定要一查到底。”

陌凌烟正在沉思。墨鸣廊却是已气破了胸膛,叫来掌管宫女花名册的女官,吩咐道:“叫所有在这宫里伺候的、十五岁以下的宫女都来这里集合!”他暴跳如雷,“我非得查出来是谁在弄鬼!”

掌管宫中宫女花名册的女官已经急步进来,听到墨鸣廊这般吩咐,已吃了一惊,低声道:“二皇子殿下,光这宫中的小宫女就有几百不说,这又有几位跟随着卫贵人、王美人、陈美人出宫省亲的,以及才出宫的到龄宫女,一时之间,如何叫得齐全?便是叫来了,也不知道全了没有。”

施倾若在广袖下捏了捏拳,反笑道:“若是真有人蓄意而为,怕也是不会来的。”

墨鸣廊立起双眉,向那女官怒言道:“有几个,便叫来几个。”

那女官噤若寒蝉,一旁陌凌烟温声道:“是我们叨扰了,就不要为难这位女官。“

墨鸣廊十分恼怒:“如今又是皇祖母、父皇、母后……驾临,竟然让人混了进来。如今不过是折了花。若是刺客暗中混进来,让诸位有个闪失,可怎么得了!”

陌凌烟听墨鸣廊盛怒之下的一席话,自觉说得有条有理,心下暗自意外这人稍粗中存有细。那女官被墨鸣廊的一番话说得已是跪地磕头,面白如纸。

陌凌烟见女宫此状,心念还是微转,仍是笑道:“二皇子殿下,此般未必实在太过严苛了,这宫中内外森严、法度严谨,并没有失察之处。我问过清漪,她是在外院之时被那小丫鬟所叫走的。当时看守内院的侍卫和管事的都知道她为施府之女,所以未曾多问。而如今,看这手法,倒像是内宫里头的人倾轧常用的小手段,想必是清漪妹妹粗心,得罪了人而不自知罢了。”

墨鸣廊又转过头对施清漪道:“清漪,你再仔细想想.....事因你而起,不可能有人无缘无故害你,引你去那园子里究竟是为了什么?一路上你可还遇见什么人?那丫鬟与你都说了什么?你且细细道来。”

施清漪只好从头到尾再细细说了一遍。她的记性甚好,连那丫鬟的每一句话都记得十分清楚,就连后来遇见陌凌烟的情形也说了一遍。

这下,连陌凌烟心里都有鬼了,忽然想到不会是父亲差遣的吧?这么一相冷汗就流下来了,连忙看向墨鸣廊。而墨鸣廊偏偏也正好想到此处。此时,两人想到一处,竟然都诡异般沉默了。

只有施清漪说完后,见两人都沉默着。

施倾若看着墨鸣廊又想到第一日百花宴上,自己与他之间的事,开始脸红心跳,心想不能错过了这次机会,便又暗自盘算着,生出一计:“二皇子殿下,倾若倒有个办法.……可否拿纸笔来。”看着眼前这个自己认为无才的施清漪,叫她把那丫鬟试着画出来。

陌凌烟看了眼墨鸣廊,轻点头道:“你且一试看。”

一旁的施倾城到也不信施清漪能画出来,毕竟未曾见她学过画,在这描摹上的天赋怕也稀松平常得很,远远不及自己的功夫。

施倾若身后的丫鬟见状,拿了文房四宝过来铺开在案上。施清漪走过去拿了笔,果然轻沾墨后,拂一拂袖就开始画了起来,不多时就画了出来。那丫鬟先拿了画像给墨鸣廊看,墨鸣廊一看,颇觉欣喜,又多看了一眼施清漪,才让那丫鬟把画像拿给女官看,叫那女官上来认人。陌凌烟心里却暗自紧张,若真是自己父亲做下的,可别让人一眼就认出来了。

结果,那女官一眼就看出来了:“啊呀!这不正是宫外农庄主王耀的孙女王白吗?她年纪小,时常随庄主王耀进来送菜,自己对她甚是喜欢,没人的时候就会让自己的贴身宫女带她进园子里逛逛。”

陌凌烟到是松了口气,什么农庄主的孙女,想必父亲差使人也不会差使到这庄农主身上来,柔声道:“立刻带上宫外边庄丁把人带进来,我们看来是要一问,是谁指使的她。”

王白被带进来的时候,已经哭得鼻涕、眼泪都下来了,毕竟是个小姑娘,施清漪已看不出王白那日的伶俐机变。只见那王白己跪下来,根本不必墨鸣廊的喝同,就一五一十地说了:“是随芷姐姐说差遣我办件事儿,若是办得好就让我到京城宫里当差。我阿爹养我这么大,正指望我能进宫里当差,我想着能进京城当差那就更好了。听说随茁姐姐是施倾若的贴身丫鬟,说话管用。随芷姐姐听说有个王府里有人不知好歹引诱二皇子殿下,就说要教训教训她,我本来也只是要吓吓她,才带她去了很少有人去的园子里,还折下了陌夫人生前的留下的花,没想到我出来后就听说陌公子忽然到了园子里,我就没敢回去……”

陌凌烟听后意味深长地看向墨鸣廊与施倾若二人。施倾若面红耳赤,咬咬牙,站起来拱手道:“二皇子殿下、陌公子,这是我管教不严,容我下去处置。”

陌凌烟含笑道:“既然查清楚了,那还请自便。”

墨鸣廊又对施清漪,道:“清漪,那日百花宴万万不要生气,此事都……”

施清漪听后,心里不由暗自一笑,还是慌忙道:“不……”

陌凌烟心中具杂,忍不住截断了她所说的话,却还是温和地提醒墨鸣廊:“殿下,此事还是不要和清漪妹妹扯上关系的好,毕竟都是误会,就莫再提及。”

墨鸣廊反应过来,若是这般处置了他们,那自己正是坐实了被施清漪所迷的风言风语,他叹了口气,道:“好吧,此事我自会处置好的,多谢陌公子提醒。请清漪,只管放心。”说完起身大步走了出去。

只有陌凌烟又独自拿起了那张画,反复端详了良久,发现这与自己的工笔竟有些相似,又以那种毛骨悚然的观光打量着施清漪,看得施清漪背上竟是有些发毛:“清漪,不知这是何人教你所画?”

施清漪点点头又摇摇头:“凌烟哥哥,可还记得。幼时,你曾教过我一些画法,我便自己琢磨着自己画人物肖像。后来你还说我画的人像形貌逼真,却不够传神,太过取巧了,让我再仔细揣摩,形神兼备才是上佳,但是我却没把它学好。“

陌凌烟又仔细看了一会儿,问她:“再给你多画些时间,上色的画,你能画得更相似吗?须发、肌肤、神态。”

施清漪道:“凌烟哥哥,我琢磨过,若是上色这画像自然会更像,但是费时也多,还得和那人相处多日才行。”

陌凌烟放下手中的画,徐徐地吐了一口气,她才见过一面的人,神态特征都能抓住,言行举止都能记住,这样的人,民间不是没有,捏泥人、捏糖人的也能做到。但就是民间,也要说这是绝活,就连宫廷画师给历代帝王画像,也只能以传神为主。……看来,自己当年只想着教她画那些什么雅画,却完全没有想到过这样一个见过一次就能画出人像的才能,是多么可怕的才能……

宣文殿中。

皇帝墨秦打开一卷诗稿看了一会儿,“施清漪”三个字赫然映入眼帘,又念了一轮,笑道:“嗯,这几首到是极好!来人啊,把这那边宴上所做的这几首诗词拿下去给乐府,命人唱了。”

案桌前的皇太后闻后,也接过那几卷诗词稿,不禁赞叹道,:“好章!都不过稚龄之年就能写出如此气象之文,这字到也写得刚劲而又端庄、收放自如,直不像为稚童所书。果然不愧一界文臣之女,有乃父之风。好呀!好呀!”

又过了一顿饭的时间,皇帝、皇太后和几位文臣在宣文殿中对几千首诗词商议后,几千多首诗词都评出来了。

皇太后身边的贴身侍女接到嘱咐后,来到客殿,道:“诸位的诗词都评出来了。”随后放下手中的竹卷给后面的丫鬟,吩咐她们一一发下去,又接道:“

这几首是施清漪小姐和陌凌烟公子所题的诗词,写得到是极好,使得皇太后他们也不禁拍案叫绝呢!”

施清漪与陌凌烟二人,滋养于如此才学的世家。得益于墨香的他们只管陶醉于书香之中。只是,根本不知道这些才气,将会把自己带到哪里。

话刚落音,有几位文士道:“写得痛快!我的诗也该烧了。”

便拿起自己手中所题诗词的竹卷,欲是要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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