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恩带着亚夏拉跑上山坡,低着身子降低被发现的可能性。尤其是邓恩还穿着黑色的斗篷,这在雪地上十分显眼。
在距离山顶不远处有一条小溪横穿捷径,它还没有冻结,正蒸腾着热气留到下方汇成温泉。邓恩小心的避开湿地以免留下痕迹。正当他准备提醒亚夏拉时,她已经轻快的走过湿地,却没有留下一个脚印。
邓恩没管这么多,他带着亚夏拉来到山顶。这里地形平坦,大块大块的黑色岩石很好的遮挡住了他们的行踪。此外这里还有一大片橙子林以供他们栖身。
他们钻进林子里,邓恩随手摘下几个被人遗落的橙子,掰开闻闻味。“还没坏。小妞儿,你现在只有这个可以吃了。”
“我不用吃。”亚夏拉摆摆手,“实话实说,我从来不知道饥饿是什么感觉。至于平时吃东西。说来见笑,只是觉得好奇。”
“羽族人就是比人活得轻松啊。”邓恩扔掉橙子感慨道。
“你说这话有些不合适吧。你也算不上个人。”
“嘴皮子利索了不少。”邓恩靠在一个粗壮的树干旁,望着西下的太阳。“就别生火了。那会暴露我们的。”
亚夏拉用脚踢了一下处于半腐烂状态的枯枝,看着夹杂在里面的小冰晶。“这也生不着火啊。”
“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亚夏拉盯着邓恩说:“你之前说过,带走我是为了把我交给“血天使”现在他派人来取,你为什么不把我交出去呢?”
“哈哈哈。”邓恩干笑几声,“你的记性还蛮不错的嘛。可以还不够,我说的是把你交给奥索托,他有我想要的东西。我是要跟他做交换的。但从耀雪城的情况来看,他显然不想答应我。”
“你想要什么东西?”
“你没必要知道那么多。”
“哦?很多吗?”
“够了你。我懒得跟你说。”
亚夏拉听了微微蹙眉,便没有再问。她坐在一块石头旁休息。这时她发现这里竟是一处古代的遗迹。巨大而整齐的石块散落一地。陷在泥地里的石柱上刻着简单却庄严的花纹。当她看到远处的一个刻着平行花纹的石墩时,变明白了这是洛达曼人的遗迹。因为史书上记载洛达曼人喜欢简单而有规律的图案,戴花纹的园就是他们最青睐的图案。像这样的遗迹在北界并不算少,一方面是因为洛达曼人的起源地很有可能就是北界,另一方面是因为北界人烟稀少,从而使得很多古代遗迹免遭破坏。
“洛达曼人。”亚夏拉心里暗想,传说洛达曼人是诺拉神创造出的最完美的造物。他们在各个领域都达到了人类的极限。漫长的生命,高超的技艺,这都是人类梦寐以求的。此外他们骁勇善战,敬畏强者,渴求荣誉。这些特性使得他们在天启纪元时期成为了抗击羽族人的主力军。助他们谱写了无数光荣史诗。尽管这些史诗大多数与洛达曼人一起消失在了历史的长河中,但他们已经留下来足够的荣誉让世人记住他们。
“荣誉让人铭记英雄。”这句话让亚夏拉第一时间想到了卡因-雷恩斯德姆爵士。自己最后一次见到他还是在克里斯汀-墨菲公主的命名日晚宴上。之后就再也没有见到他。希望他在这次冲突中安好。亚夏拉为卡因爵士祈祷。他活下来的机会还是很大的。毕竟他在圣让山与圣堂武士有过交情,即使发生冲突也应该不会下死手。诺拉神会让这个英勇的骑士活下去的。他才二十四岁,正值盛年。年纪轻轻就各种荣誉加身,最年轻的圣誓铁卫与最年轻的封号骑士。
“呜-----”
“呜-----”
“呜-----”
三声刺耳的号角声打破了寂静。邓恩应声而起,“妈的!真他妈倒霉!”
亚夏拉也起身,凭借着灵敏的听觉,很快的判断出了号角声的来源。
“你望见了什么?”
“还没看见什么。傍晚的光线本来就不强,积雪还把它们散的到处都是。”
“到那里去。”邓恩指着一块巨石下的阴影说。
亚夏拉走到那里继续远眺。
“现在呢?”
“好多了。在东边有大批人马出现,还有骑兵跑动。具体人数不清楚。”
“那些骑兵有没有向南或向北运动?”
“没有,他们都跑向了一个点。”
“开来他们是要扎营了。”邓恩松了口气,“如果他们要搜山的话,肯定会派人把四周围住,再派步兵上山。”
“我们该怎么办?要不要离开?”
“先不要动,可能还有别的队伍赶来。那样可能会惊动他们。”
“所以呢?”
“在夜里是可以看到一些移动的光点,对我来说可能有些远,但你应该可以看到。那些移动的光点是夜晚巡逻队的火把。你每看到一次就告诉我。这样可以推算出他们巡逻的大概频率。我们乘着其中的空隙离开。”
……
“大约是五个钟一次。”邓恩听着亚夏拉提供的信息做出了判断。他走下岩石,带上“幽冥”,脚踩在雪地上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我们走吧。时间并不是很充沛。”
亚夏拉跳下岩石,跟在后面。她走起路来轻飘飘的,没一丝声响。以至于邓恩认为她没跟上来。
在黑夜里,亚夏拉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她的双瞳眼睛让她可以看清黑暗中的许多东西。哪里有挡路的岩石,哪里有隐蔽的沟壑,哪里有出现了巡逻队的火把。
他们两个人连续不停的走了很久,晚越来越深,光线也越来越少。渐渐的亚夏拉也有些看不清了。但好在这一路上他们没有遇见危险,也没有突发情况。他们保持着之字形前进。越向下,地势越平坦,积雪开始慢慢变少。
“难道是我的眼睛出了问题?”邓恩站在因雪水融化而形成的泥水地里问道。“我怎么看到了移动的火把?”
“确实是有。”亚夏拉肯定的说。
邓恩一下子紧张了起来,他握紧了手中的“幽冥”剑。他的脚步很轻避免发出声音引起巡逻队的注意。他带着亚夏拉走到一段小沟里。
“让他们过去。放轻松。”
这是骑兵巡逻队已经离他们只有几十步远了。如果他们在靠近,很有可能发现躲藏着的邓恩和亚夏拉。
“停!停下!”一声大喊叫住了骑兵。
“有什么事吗?卡波诺?”领头的骑兵对自己的长官问道。
“向大营那边传信鸦。我们已经到指定位置了。之后每隔半个小时发一次信鸦报平安。”带队的卡波诺对下属吩咐道。
“信鸦?指定地点?”亚夏拉推测道,“我觉得这样的人马还不止一队呢。”
“那当然,这些是大营周围的警戒哨。”邓恩说,“先确定一下人数。如果少的话,就趁着他们刚放完信鸦后干掉他们。对了,你的法术要不要用一次?那玩意儿对突袭应该很有效。”
“法术?什么法术?”
“健忘的亚夏拉啊。你难道忘了你在耀雪城的英勇表现了?”
“这……”亚夏拉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可我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而且我觉得法术能量的来源是我的项链。而不是我。”
“法术力量的来源本来就不是施术者本身。我听说洛达曼人的法术就是这么发动的。”
“我哪里知道那是不是洛达曼法术?再说了,就算那是我现在也不能掌握得住啊。”
邓恩瞪了她一眼,嗓子里发出极其不悦的响声。他把一只手搭在石头上,半俯着身子观察着。
亚夏拉把头转向一边,竭力想要找回之前的感觉。可惜什么都没有。她恼气的看了一下项链,可眼前只有黑暗。这时,敏锐的听觉传来了他们的谈话。
“嘿!嘿!嘿!”一个骑士扶着他的同伴向其他人求助,“波特欧啊波特欧。你可真是娇气!各位帮帮他吧,他咯血了。”
卡波诺似乎对这种情况很有经验,他拿起在火上热好的麦酒。“把这个喂给他,喂的时候记得解开他的领子。”
“四个人。”邓恩拍了一下脑袋。一副茅塞顿开的样子。“最多六个。我都快忘干净了。世上有那个警戒哨不是这样的?最少四个最多六个!”
“你怎么这么确定?”
“闭嘴。”邓恩拔出“幽冥”,它那黝黑的剑身使得邓恩在挥舞一团黑暗。
(PS.好难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