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归宁一翻身跳下床,慢悠悠道:“主意敢打到我头上来,今天算你倒霉,正好取了内丹卖钱去!”
那男掌柜看见桃娘受伤了,举了大刀就砍上来,刀刀带了妖气,剑气摩擦时点着了屋内的烛火。
这才看见了那桃娘满头肆意生长的桃树枝,一双眼睛血红,指甲尖长,妖态尽显,捂着喉咙正死死盯着她。
白归宁与那男掌柜交手,愕然发现这竟是个凡人,袖中钻出一条绳子麻利的将人捆了丢在一旁,大刀也被甩出窗外。
“桃娘你快走!”
“走什么,谁也走不了!”白归宁匕首上带了凡人的血,刺激了桃娘,她也顾不得正冒血的喉咙,双手成爪,作势要向白归宁扑来。
陆无寂看的心惊肉跳。惊呼:“小心!”
白归宁闪身躲过她锋利的指甲,匕首从她后背贯穿心脏,血喷洒在床上和陆无寂脸上,桃娘眸色一狠,指甲瞬间生长,化作桃枝直插向陆无寂眉心,白归宁大惊,来不及拦下她,陆无寂一转身,从床上摔下去,堪堪躲过一击。
“桃娘!”
匕首刀锋一转,白归宁在她身上快速结了个印,将人绑上,内丹从她心口吸出,落入手中,立刻把桃娘痛的栽倒在地。
“喂!你没事吧?”她翻过床扶起他,陆无寂摇摇头:“无妨,伤口怕是裂开了。”
白归宁扶他回到床上,扒开他胸口一看,果真,青色的布上渗出不少血迹。
白归宁气的想打人,好不容易有点愈合的伤口又撕裂了!她生气,一脚踹在那男掌柜身上。
陆无寂拉住她:“没事,别气。”
白归宁深呼一口气,气势汹汹走到那夫妻二人面前:“小子,知不知道人妖殊途,还和她干起杀人的勾当,胆子够肥啊,今天如若不是遇见我,谁知道你们还得害多少无辜的人命!”
那桃花妖奄奄一息,男人狠狠地瞪着她吼:“我心甘情愿!”
“你心甘情愿?你有问过那些被你们害的凡人心甘情愿吗?亏你还是个人,居然帮着妖做坏事!”
桃娘嘲讽的看着她:“你......你不也是妖吗,还同凡人成了亲。”
“呸!老娘是妖吗?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白归宁不开心,活了这么多年头一次有人把她看作妖,当真是有眼无珠,她叱咤风云的时候,这小妖还没生出灵识呢!
“算我二人倒霉,要杀要剐随你的便!”男人脖子一横,一副不怕死的样子。
白归宁摸着下巴,这可难办了,妖她能小惩一番,凡人不能随便动啊。
“有你受的!”她气不过,又踹了人家一脚,在二人周围画了个雷电阵,扶着陆无寂下了楼。
她在这酒馆里翻出不少好东西,连万年人参都有,不要钱似的堆在膳房角落,给陆无寂找了身衣服换上,又重新换药包扎了一番。
“那两人,你打算怎么处置?“他问。
“妖就打回原形,撤了她的道行,男人就送到官府。”她从后厨搜罗来一屉包子,吃的正香。
陆无寂一皱眉,伸手打掉她手上的包子:“别吃了!”
“诶干什么?”她吃的正香,虽说下了药,但总比烧糊了的烤鱼强。
“没听见吗,那一人一妖说头归妖,身子归人,所以,这包子约莫是人肉做的。”
白归宁浑身一僵,眼睛瞪大,捡起包子的手僵直,五官一皱,干呕了两下,转身扒着门口的柱子吐了个昏天黑地。
“桃娘,你怎么样,撑住啊!”男人用肩膀顶着半入昏迷的桃树妖,急的不行。
门“嘭”的一声被踹开,白归宁凶神恶煞的拎了条凳子腿,指着那男人,愤愤道:“亏我还想饶你性命,你居然拿人肉包子给我吃,良心让狗吃了吗!”
男掌柜懵了片刻,一棍子落在身上觉出疼才想起来反驳,大声嚷道:“不是人肉!谁说是人肉!是山上的狼!狼肉!”
白归宁棍子举在他头顶,滞住了。
身后门开着,陆无寂喘息着才忍痛爬上楼来,刚好听见这一句,身形一僵转身就走。
“你还想走?”白归宁笑的邪里邪气,一把拎住他的后领子。
他抿了抿嘴唇,解释道:“就算不是狼肉,那包子里也有他们下的迷药,虽然不知为何你吃了没事,但吃多了总归不好……”
男掌柜还想辩解一句,被陆无寂一个冰冷眼神瞪了回去,掌柜深觉憋屈,又不是所有包子全下了迷药……
白归宁冷哼:“下次没搞清楚状况不要乱说话!”害她现在胃里还在翻江倒海,再说了,她岂能食人肉,那不是坏道行吗!
陆无寂松了一口气,靠在门上轻喘,无奈的冲她笑笑……
收拾了两个坏人,这一夜都安全了,白归宁趴在床上睡了个日上三竿,直到男掌柜在一旁扯着嗓子喊她才悠悠转醒。
“姑娘!姑娘我想如厕!姑娘你醒醒给我松个绑!”
白归宁一个枕头砸过去:“吵什么吵!”
男掌柜憋的脸色通红,不要命的继续喊。
“如厕如厕!如什么厕!”白归宁坐起来一通数落,揉着后脑勺嘀咕,“如厕……麻烦!”
男掌柜一脸菜色,他喊了整整一早上了,喉咙都嘶哑了。
半山腰的日光透过窗子照射进来,映的地上复杂的雷电阵若隐若现。
她给男掌柜松了绑,将绳子牵在手里:“走吧。”
男掌柜呆了:“姑……姑娘,我……这怎么如厕啊?”
白归宁不耐烦:“你自己不知道怎么如厕,还要我给你脱裤子吗?”
男掌柜不说话了,满脸为难,踌躇不前。
陆无寂从隔壁被他们吵醒,一步一步慢腾腾的挪过来:“发生何事?”
“他要如厕。”
那男掌柜求助般色看向他,看在他昨晚上没说实话的份上……
“我带他去。”他有点无奈,一个黄花大闺女,怎么能跟着男人去茅厕呢,真是……坦率。
“你去你去,我再睡会。”她把绳子一端交给他,转头扑倒在床上继续睡,在山里游荡了两天,她实在筋疲力尽,恨不得一睡不醒。
陆无寂带人下了楼,跟着他去后院的茅厕,那男掌柜一路上话颇多,从自己老家一直谈到诗词歌赋,烦人得很。
眼看到了茅厕,男掌柜眼睛提溜一转,一个猛跑,陆无寂一时不察,绳子脱了手,男掌柜拿了靠在墙头的镰刀去割绳子,这黑绳子也不知道什么材质做的,割了半天连个口子都没有,他索性不割了,拎着镰刀朝陆无寂走来。
陆无寂后退几步,眯了眯眼,他还杵着拐杖,左脚无力站立,心口的伤刚刚撕裂,断然不是这人的对手。
男掌柜把镰刀架在他脖子上,恶狠狠道:“老实点!我换了桃娘出来就放了你,不然,哼,我看那小娘们挺关心你,手一抖杀了你也不是没可能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