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再次来到河边。这里的河水黑黝黝的，看不出青色。萧二又要用手去捧，被我拦住了。我拿了一张宽的叶子，做成容器，舀起来。水质还是清的，只是里头飘着一些黑色的杂质。
我们逆着河流往上走，越往上，水色越黑。走了六里路，眼前出现一座山，形像一个倒扣的馒头，又像一个帽子。河水改从地下的流出。
我又舀了一些水，这里的水质发乌，全是黑色的杂质。
我们翻过三个山头，终于看见另一个村子。
还没走进村子，突然冲出来几个村民，拦住了我们的去路！
村民道，两位来清水县作甚？可有通关文书？
萧二上前道，我们只是路过，不在清水县逗留，还请通融？
村民回，没有文书，就不能进入清水县！两位请回吧！
又一个村民出来骂骂咧咧的：叫他们快点走！别把瘟神带到我们这里来了！
我走上前解释，我们是京城来的大夫！是来查访黑水县病因的。还请各位老乡行个方便！
村民道，你查黑水县就查黑水县，到我们清水县来作甚？我们清水县民风淳朴，世代安居！可不像黑水县的人黑了心肠了，为了钱财，连祖宗的风水都敢动！
萧二请村民细说原因。村民道，清水河跟黑水河本就是一衣带水。我们是上游，他们在下游，以大帽儿山为分界。要说这大帽儿山就是黑水县的命脉。十几年前，黑水县的人在山上发现了铜矿，请了风水先生来测，风水先生说了，不能挖！挖了就得死人！结果，他们前几年换了县官，知道山上有矿，二话不说，把大帽儿山挖了。这一挖不就坏了风水了？县里的人接二连三得怪病，都要死绝的！
萧二问，现在他们还在挖吗？
村民道，据说是不挖了！谁知道呢！我们清水县只管守住路口，管好自己的事儿就行了！
我跟萧二面面相觑，决定去大帽儿山的矿山看看！我们来清水县的时候是绕着山脚走的，并没有看见什么矿山。这次，我们决定往山上去看看。
直走到天色暗下来了，也没有什么收获。萧二说先回村里。我觉得没有必要，在外面行走惯了，我都是随遇而安！我找了一棵树冠子比较粗散的大树，折了好些树枝搭了个简易的棚子。
萧二道，在地上睡不好吗？
我道，我看这山上有好些大坑，都是野猪挖的！还是睡树上安全！
萧二要生火，也被我拒绝了。天干物燥的，引发山火很麻烦！
我们并排躺在树上，嚼干粮。我问，你睡相老不老实？不会半夜掉下去吧？
萧二道，很可能会掉下去哦！你要抱紧我才行！说着又往我这边挤了一点！
我道，你别把我挤下去了！
他伸手揽过我，道，不会的！要掉，也是我们两个一起掉！
说实在的，我没有想到萧二这么能吃苦！他在萧家吃好的，住好的。不像我，都是风餐露宿。这一趟，让他跟着一起走，我也是有私心的。我想着，能让他意识道我们是天差地别的两个人，或许他就会意识到我们不合适，也就没那么执着了。可是，走了这么久的路，竟没有听他说过一句抱怨的话！太不可思议了！
我故意问他，你想家吗？
他本来在看星星，转过头来看我。见我没有在看他。他伸手把我的脸掰向他，然后看着我的眼睛道，不想！
今晚的夜色很好，月明星稀，溶溶的月光如水，洒照在山间，树梢，还有他的眉眼上，清晰可见。
我忍不住抬手画上他的眉眼，他的眼睛很亮。我道，你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漂亮！
他抓住我的手，捂在他脸上，笑了，道，以前我们一起在桃茂仙山上看星星，你也是这么说的。
我道，我一点也不记得以前的事儿了，你怨我吗？
他摇头，笑道，不记得了，不要紧！只要你在！我会让你记得更开心的事儿！
我有点不安，道，如果我又忘了呢？
他用力的搂紧我道，那就不要忘！再也不要离开我！好吗？
我没有回答，因为那不是我可以控制的事情。我问，你希望我记起以前的事儿吗？
他的头顶着我的头，身上传过来的温暖，明确的告诉我这一刻很真实。他好像要睡着了，迷迷糊糊地道，我什么都不要，只要我们在一起就好！
半夜，我突然听到了一些声响。
快点！快点！天快亮了！
我醒过来，萧二也醒了！我们俩很默契的不出声。
月亮已经快要落下去了。天边出现了启明星。趁着夜色，我们看见不远出有一队人影，正从山上往山下走！他们每个人都担着担子，扁担支呀做响。
我们跟着下山。只见他们到了后山，早有一辆辆马车在那边等候。他们把担子里的东西倒进了一马车里，再盖上稻草拉走了。
萧二悄摸上前，拿了一块，回来与我躲在草丛里，不敢动。
我拿过那块矿石，只见，乌中泛银，光泽极好。
看来矿山还在开采！而且那些人组织有序，不像普通村民，倒像是官中的！
等马车把矿石运走后，担担子的人仔细捡起装货遗落的矿石，仍旧回山上。
我道，跟上去，看看矿山在哪里。萧二应了。我们就一路跟了上去。爬了将近10里路，遇见了几个人，只听得他们打招呼。
出货呢？
出好了！这些留给你们！
担担子的留下了几框子东西，那几个人拿出来检查，原来都是一些吃食还有酒水。
一人道，这些够你们吃几日了！
那几个就开心的哈哈笑，就等今日吃些好的！
他们吃的喝的，都是外面运来的！怪不得这些人没生病！
萧二道，矿山应该就在里面了！他们肯定不会让我进去！进去了，也只会打草惊蛇，不如先回县里。看看县官是个什么主意？
下山的时候，我们又去了山脚的河水出口。打起水来一看，里面杂质更多了！
我道，南寿村是离这个大帽儿山最近，怪不得病情最严重。
我拿出水袋装了一袋。要是那个狗官不做人，看我不让他喝一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