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到了转天的时候,江服玦却未能如期而来。凉夕一夜未眠,眼睛下有点灰黑,有些担心,担心的不是自己能不能出去的问题,而是是不是又出什么事了?
门口有人进来,是上次的崔公公。这次他面上就没了谄媚的笑容,搭在手肘的拂尘也懒得摆弄,“三小姐,随杂家走一趟吧。”
凉夕赶上去,“公公,是不是要带我出去?”
那崔公公面上一笑,斜眼扫了一眼,“三小姐理理头发吧,也没什么功夫给你好好打理了。”
“什么意思?”凉夕觉得他讲的话阴阳怪调,心里忽然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可是江服玦说过会帮自己澄清的不是吗?想到这里,凉夕忽然就什么都不怕了。
到中殿的时候,气氛比凉夕想象的还要凝重一点,果然是又节外生枝了吗?
凉夕这次乖乖地跪到地上,内室里面传来一阵一阵的尖叫声,撕心裂肺般让凉夕还是身子一颤,抬眸对上凌珺致铁青的脸,一种不安的预感在心中弥漫。
没过一会儿,一个太医额角带汗地踉跄出来,“殿,殿下,娘娘身子虚弱,没能保住孩子。”
凌珺致身子往后一退,怒视着凉夕,这种眼神好像能把她烧着了,匆匆进了内室。
“殿下,我们的孩子,我们的孩子还在对不对?太医骗我的啊?”
凉夕能想到韩玉璎现在一定是脸色苍白,泪水涟涟。
“不,玉璎,我一定会把害死我们孩子的人碎尸万段!”
凌珺致一定是咬牙切齿的。今天江服玦、凌月楼和韩玉珞都不在,经过昨天的一事后,凉夕也不会单纯地认为是巧合,这该是韩玉璎安排的吧,既然能帮自己的人都不在,那就只有自己才能救自己了。
凌珺致走了出来,冷眼看着凉夕,“你还有什么话说?”
凉夕沉吟,“凉夕不知道说什么,只是想问,殿下的理智哪儿去了?”
凌珺致越发青筋暴露,拳头捏得紧紧的,“你让我理智?我的孩子都被你害死了,你还问我的理智?”
“不,”凉夕摇头,“殿下就没想过我为什么要害良娣?”
凌珺致愣了一下,“除了嫉妒,难道还能有其他的原因?哼,都说女人表面内心相差千里,今天才算是领教了!”
凉夕眼神坚定,“良娣也是女人!”
“三妹妹难道是想说,我亲手害死我的孩子,还要嫁祸到你的身上?你怎么可以如此心狠?!”
凉夕一愣,韩玉璎脸色苍白,没有一丝一毫的血色,看起来那么柔弱可怜。凌珺致看她出来,怜惜地嗔怪:“你怎么出来了?你才......小产。”
韩玉璎一副心痛的样子,“我再也听不下,害死我孩儿的人还能如此嚣张地在这里,竟然还要连我也诬陷!”她话锋一转,“殿下,是不是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老天要这样待我?”
凉夕冷冷看着这一切,韩玉璎的嘴脸真叫人觉得恶心。
“殿下,我想在三妹妹走之前再和她说几句话。”她这话竟是直接宣判了凉夕的死刑,她真的是迫不及待了呢。
韩玉璎像凉夕一样跪在地上,抚开凉夕额上散落的碎发,“三妹妹,你的心好狠,可是我一直待你如胞妹啊。”
凉夕没有讲话。
韩玉璎抱住凉夕,在她耳边轻声:“妹妹,你终于不再单纯了,但,却要死了。别怪姐姐,只有你死了,我才会觉得安心。还要谢谢你昨天说的话,让我相信了殿下是爱我的。今天,我才能利用殿下的爱除了你。还有,我要告诉你,我的怀孕是假的,我的小产当然,也是假的。今天没人能救你。”
凉夕不敢置信,“你竟残忍如此!你,真可怕!”
韩玉璎由人扶着回到凌珺致身边,扭头一边,似是不忍,“殿下,我和三妹妹讲好了。”
“来人啊,”凌珺致响亮的声音响彻在中殿里,“把韩府三小姐押到顺天府,听候处置。”
凉夕一颤,韩玉璎果然不愿放过自己,从小到大积累的怨愤,因为她的害怕,变得更加恐怖而拥有了毁灭的力量。
内侍上来就要来拉凉夕,忽听殿门“吱嘎”一声大开,突如其来的亮光让殿内一下变得亮堂起来,“且慢!”
进来的人,竟然是郑良娣?
凌珺致皱起眉头来,不耐烦地看着来人,“你来干什么?”
凉夕想起韩玉璎之前说的计策来,一石三鸟——重获宠爱,扳倒郑良娣,还可以除了自己。那么郑良娣也是受害人吧,她现在来这里又能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