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夕转身想拦,后边就传来一声惊呼,言语中含着不少的惊喜:“凉夕!”凉夕闻声急急转回身,看清了眼前人,穿着一如往昔的粉色叠裙,“玉珞!”
玉珞一把抱住凉夕,“好你个凉夕,还知道回来,你可知道大家找了你多久......”声音断续支吾,分明是藏了哭意,“我都担心死了,生怕你出事......”
凉夕听到了她似有哽咽的嗓子,喉头不知不觉也热了起来,这会儿竟像极了姐姐的口吻,“不是回来了嘛!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两个人抱成了一团,旁人见了也好一阵感慨,说是三小姐定是不测了,这么高的山崖掉下去哪还有生还的希望,怎的没想到这般福大命大,还能活的好好的回来,反而比以前还多了些灵气出来。
“凉夕......”一阵沉声,是大夫人,凉夕从玉珞肩头把头探出来,抹抹眼泪,规矩地叫了一声,“大夫人。”
大夫人于茜银善解人意地笑笑,“回来了就好,怎么还哭成这样,倒成了个泪人了,”于茜银身后站着大帮奴仆,都陪衬着不住笑,一时间反而热闹起来。
于茜银笑着捋了捋凉夕前额的碎发,“刚刚倒是看见一辆马车了,是送凉夕回来的人?”
凉夕回过身去,哪儿还有雨世和水晴的身影?空落落的大街不过是行人来来往往。“对,那,那是救了我的人......”凉夕噎着回答,却不愿意再拘着这个话题:“徽,徽娘呢?”
于茜银牵着凉夕的手,“你可得好好瞧瞧她了,徽娘啊,为了你可消瘦不少。”说着也低低地叹了口气,压着空气也沉重了起来。
见凉夕只是低垂着眼眸,眼眶微微泛红,于茜银拍拍她的手,“今儿个老爷去宫里还没回来,凉夕也累了吧,先去见见徽娘?”
凉夕应了一声,冲玉珞挥挥手当是告辞,急急忙忙往扶风阁跑去。
还没到门口呢,徽娘一身大地色的衣袂飘飘映入眼帘,凉夕顿时泪花氤氲了双眼。一声“徽娘”没唤出口,却见徽娘双手举着掸子往自己就是一下,凉夕紧咬着嘴唇闷哼一声。竟然不疼了,凉夕心里只想着,徽娘果真如大夫人所说,不仅瘦了,脸色也不好,比这单薄的杏花还要寥落。
“你还知道回来?你还知道......”徽娘眼泪涌了出来,抱着凉夕,摸着凉夕刚刚被打的胳膊,“疼不疼?疼不疼?”
凉夕抹抹眼泪,擦擦徽娘脸上的泪串,“不疼,我不疼,是我不好,徽娘......”
徽娘脸上已是泪闪闪一片,凉夕抹了抹泪,“徽娘,是我不好,我再也不离开你了!”语气笃定,徽娘叹了口气,“不是你的错......”
扶风苑里,一切景致仍旧是当初那副模样,长长的柳条嵌在风里,灰答答的石子路,盛着满地的杏花,黄灿灿的,假山上的水流潺潺,映着花瓣簌簌落下的声音,此起彼伏,此起彼伏......灰落落的阁台,绿森森的丛树,以前在的时候不觉得怎么样,现在看来,只觉得是分外窝心......徽娘见凉夕未曾说话,只是瞅瞅看看,神色似乎是十分欣慰的样子,饶是心中有多少以后也都压下暂时不提,不觉得眼里又淌了点泪花出来,悄悄地拿袖子掩了去。
走进扶风苑,房间装饰也与先前一样,看来自己离开这段时间,徽娘一直把这儿整理得很好,“徽娘,这些时日你辛苦了......”
徽娘自顾自往茶几上端了壶茶,笑笑:“有你在,我怎么能闲的下来,不辛苦也不行哦!”
凉夕咧嘴笑开,蹲到徽娘身前,“好徽娘,今后我可侍奉着你了呢,你不必再辛苦了!”
徽娘拍拍凉夕的手,长长叹了一口气,“有这份心就好了,起来吧,别蹲着了。”她摸了摸凉夕的发髻,上边梳着玲珑髻,精巧别致,“还没去给外祖父见礼吧?等会儿去好好陪着唠嗑,他老人家平日里最疼你,你掉下山崖,他愁的忧的不必任何人少。”
凉夕乖巧地点头,“大夫人说外祖父在宫里还没回来,等外祖父回来了,我再去请安。”话虽说着,心却想着徽娘怎么也不问自己落下山崖发生了什么事,估计是自己回来了,其他的就都不重要了吧。
徽娘点点头,“你大姐的事你也知道了吧?”
凉夕颔首,“徽娘是说玉璎姐姐嫁于太子的事吗?可是,之前不是说和张小公子颇有情意,怎么现在又成了太子良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