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一位穿着形似乞丐的老婆婆,把手里托着的东西甩在高处,她用手杖敲了两下,那东西便开始放出水来,好似一个水龙头。
他盯着那东西看了许久,一动不动。
“很好看吗?没看过吗?你别看了,赶紧下河,我业务忙你得快点。”
他却说:“老婆婆,我要救人,我不下河。”
“什么?”救人?救谁?真好笑。
“您知道在哪里可以找到宇宙飞船吗?”
老婆婆抬起左手指天,说:“天知道!”
他沉默了。
“小伙子,看你年岁不大,应该也没什么意中人,你既不下河那我就作罢了,千年之后再见。”老婆婆说着要走。
他叫住老婆婆,说:“等等!我要下河。”
“那就去吧!”
他点头,朝十米外像一条小溪的红母河走去,脚步稍慢。
老婆婆在后面催促,好像真的很忙碌。她对这样年轻的有缘者,不抱任何期待,但也好奇他在五分钟之内的浸泡,会分解出几个虚体。
他跳进红母河中,尽量不去看河水源头,站在河水中,随着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的本体分解出来的虚体,才一个一个展现出来。
首先是他的父亲雄理飞,而后是他的母亲李海棠,再后是他心心念念的穿着黑色旗袍的韩夕和一头雌猪。
韩夕全身着黑色衣裳,预示着死亡,虚体还表现得很疲累,更预示着虚体本体正在经历生与死的大关。
老婆婆从未见过这般情景,她深度怀疑,这是那小子皮了一下,把意中人的生肖也分解出来了。
他忍着身体上的疼痛,直至五分钟后上岸,却在快上岸的时候,脚下一绊,直接摔倒在地上。
他爬起来揉揉眼睛,伸出双手到处摸索,说:“老婆婆,天已黑了吗?”
“不是天黑了,是你眼瞎了,这是泡过红母河的副作用吧!你也别怕,三天之后自会复明。”
他点头,问:“如果有一个烧伤的人过来泡红母河会怎么样?”
“会蜕皮且会哑。”老婆婆说:“你所分解出来的虚体,会通过梦的方式传达给他们,对他们来说,这只是一场奇怪的梦,并没有什么意义。”
一头猪被丢在水中,激起大片水花,它从水中冒出脑袋,围观的人齐齐喝彩,鼓掌吆喝。
它扑腾扑腾划水,却在原地打转,看起来有些慌张,似乎是第一次进水。
前脚在水里划水,后脚一蹬向前游,两分钟后它上岸了,在浅水区域走走闻闻,似乎在找什么东西,随后画面一转,就出现了雄理飞和一个陌生女人在临时搭建的救护区,他们身边还有一个孩子,周遭所现,显然是发生了洪灾。
画面再一转,雄晓出现在洪水中,他和李海棠还有一个陌生男子,着急忙慌地向更高处爬,洪水已经到了他们的胸口。
“箱子,我的箱子。”李海棠不小心手一松,行李箱被冲走了。
那男子看了一眼,拉住李海棠,说:“算了算了,不要了!也没什么贵重物品。”
雄晓把行李箱丢上山去,回头却说:“妈,我去。”
“晓晓,别去了!”她深知他能游水,在他游出去的那一刻,她却没能抓住他,以至于突发巨浪时只能眼睁睁地看着。
“晓晓!”李海棠声嘶力竭。
“快往高处爬吧!海棠。”那男子见雄晓已被洪水卷入,认定雄晓生还无望,忙拉着李海棠往高处爬。
这时,画面再一转,雄晓仰卧在洪水中,没有一点生气,显然已被淹死。
“还有什么值得你去完成的吗?有的话,我帮你站起来。”一头雌猪游到雄晓身边闻了闻,说话声随即响起。
“我还有一句话没有说。”
“你说。”
“不,我不说出口,它会帮我转达。”
“它?”随你便吧!雌猪游走。
“病人情况异常,病人情况异常,初步观察是缺氧导致的间断性窒息,检查氧气是否充足。”一名医生急声说。
“无异常。”护士检查完输氧系统,并没有发现异常。
“这就奇怪了,无缘无故发生窒息感,你们密切观察病人情况,我出去一下。”
护士们齐声道好,看着医生走出去,直到门关上。
“怎么搞的,不管是呼吸困难,还有间断性窒息,都给我照法子治,一秒也不能耽误。”韩其凛跑进治疗室,话刚说完,就看到韩夕举起手上下划动,双脚向后蹬,似乎是在游泳。
“怎么回事?”烧成这样也能这么动弹吗?她这是做了什么梦?韩其凛想了想,又说:“快给我叫醒她!”
众人七手八脚的拍打韩夕的全身,意图唤醒她,却全军覆没。
韩夕“嗯”了一声睁开眼睛,眼底净是茫然无措,然后转为呆滞无神。她刚才陪着雄晓向上游,在游水的过程中,无论她怎么顶着他,就是没办法把他顶上岸,反而使他越沉越深。
“好伤心!”韩夕语气微弱。
韩其凛把耳朵附在她嘴边才听清,问她:“什么好伤心?伤心什么?”
“我救不了他!”
“你想救谁?”
韩夕闭上眼睛,无声无息。
韩其凛顿时急了,招呼医生察看,他却被护士请出治疗室。
“约斯特,想办法尽快找到红母河,韩夕快不行了。”
“将死之人,红母河水对其无效。”
韩其凛提起约斯特,冷声说:“说话注意点,小矮人。”
约斯特不卑不亢,说:“想要韩夕泡红母河,您就得让飞船落地,最好是找个宽敞一点的地方。”
“好!”韩其凛将约斯特扔到墙上,又说:“召唤红母河的事情就交给你了。”
“你做梦去吧!”约斯特扶着腰艰难站起,看一眼治疗室里的韩夕,叹了口气。
“约斯特叔叔,是叔父叫你来的吗?”幼年韩夕拉着约斯特的手。
“是啊,小韩夕。”约斯特抓住韩夕的手,说:“约斯特叔叔这一次来,是来带你一起走的。”
“走去哪里?”
“北京。”
“那我可以带爸爸妈妈一起去吗?”
约斯特犹豫半晌,说:“当然可以啊!”
小韩夕开始在原地蹦蹦跳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