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你认识那个人吗？”
男人被触手支撑着，浮在半空中。
“那是卡厄斯吧。”
“当然了。”
“他对你说了什么吗？”
“这是你应该关心的吗？”
“嗯……大概不是吧。”
“对嘛。”
话音刚落，迈末里就被那怪物般的男人扼住了喉咙。
“这样有意思吗？”
迈末里挣扎着，费力的说。
“请不要拖延时间了。有什么力量就拿出来，不需要对于杀死我而感到任何罪恶。”
“可是我什么也没有。”
“但对于命运来说，当一切过后，你终究会是胜者。”
“那就代表我一定拥有足以战胜一切的力量吗？”
“那至少代表你并不弱小。”
“对。我并不弱小，是你太强大了，强大到让人无法直视。”
“一个胜利者对败者说这样的话，你觉得这又和嘲讽有什么区别吗。”
“但现在，我绝对任何你所说的意思。”
“嗯。我知道。”
“我们的决斗必须继续吗？”
“嗯。”
“我们两个必须死一个吗？”
“嗯。”
迈末里不再扒着男人的手臂，而是轻轻的放下了手，火焰熄灭，晶体慢慢脱落，最后变成了迈末里那原本弱小而残破的样子。
“我投降了。根本不可能赢的。”
“你的壮志豪情呢？”
“那样的东西，从最开始就不存在好吗。”
“你在侮辱我吗？”
“我们同样是迈末里，侮辱还是单纯的不做无意义的事，你能分清吧？”
“这战争无意义吗？”
“你说呢。”
“有意义。”
“当然了。”
“那无意义的是什么？”
“是死亡呢。”
“但我们还是必须死一个，与其在外面的世界被自己观测到后两个人都不复存在，不如让我们中的一个活下去，不是吗？”
“难道说我们必须存在于同一个世界吗？我曾经生活的世界里可没有第二个我。”
“你的想法很超前了。但是，所有的世界都已经崩坏，迈末里要么死了，要么变成了怪物，连灵魂也腐朽了，有多少个迈末里，就有多少个世界。但，你想去一个被抛弃的世界吗？或者说你想去一个已经毁灭了的，一切都无法挽回了的世界？”
“你也有你的世界？”
“嗯。”
“那自私的想要霸占我的世界，你为什么能够冠冕堂皇的说出自己绝不是错的这样一句话？”
“不管你怎么想，将一切做到最好，拯救你终究必须要拯救的人，这才是所有迈末里的职责。”
“拯救谁？”
“你以后会遇到她们的。”
“保持神秘？”
“嗯。”
“但说不定我会死在这里，你还能确定我会遇到她们吗？”
“当然。”
“那还真是，很难无视的因果呢。”
“毕竟是无数个世界交织而成的。”
“你会杀了我吗？”
迈末里问。
而男人却没有说话。
男人抬起胳膊，抓着他的头盖骨，将迈末里架在了空中。
无数只在空中规矩，绕过男人，距离在迈末里的身后。
“我知道你在开玩笑，你不会杀了————”
连那句话都还没有说完，那无数条触手就刺穿了迈末里的身体。
剧烈的疼痛让他连话都说不出来，什么也做不了，连再一次使用那份世界给予的力量的时间都没有，他的身体就被搅碎，撕裂成几份。
“我会啊。”
男人说，擦了擦脸上的血。
……
……
“查理斯。”男人说。
一本血红色的精致小书出现在他的面前，漂浮在了空中。
无数血红色的蝴蝶从迈末里的遗体中飞出，落在了书上的一页中，变成了无法理解的符号与线条，在最后一只蝴蝶落下之时，那本名为查理斯的书又消失在了空中。
迈末里熄灭了火焰，收回了背后的触手，又抖了抖身体，那紫红色的晶体也全部脱落在地上。
“狄拉克。”
从时空的夹缝中冒出了一本书，迈末里用手将那本书接过，打开了那漆黑的封面。
“以绝对的力量为契。”
“时空将倒退。”
“罪恶将不复存在。”
“以承受一切为代价。”
“过去将重来。”
“他人的记忆将不复存在。”
“请狄拉克打破时空。”
男人默念着。
破碎的地面在一点点变得平整，已经倒塌的房屋又重新筑起，废墟中的植物重新生长，甚至飞出了零星的发光小虫。
倒在地上的尸体像蛆虫一般蠕动，回到了原本是雕像的那个位置，一点点缝合，失去了所有的色彩，又一次化作了石像。
“咚！”
男人一脚将那石像踢得粉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