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梵箜与几位差役们混熟后,了解到,是一姓王的农户的女儿投了河,本说是自杀,不过,那姑娘的母亲偏说不是,说女儿是被村东陈家小子给谋害了,两家了打起来,村里的人本打算拉架,不过,也不知是混乱之中谁打了谁,一时间村里的农户分王、陈两家相互打红了眼,还见了血,这才有人报了官,希望官府来住持公道。
几人赶到时,两姓村民们一分为二,像是已经被人拉扯开了。王家女儿的尸首正被竹席包裹端正的在河边。村长、里正正在劝告两方。
见衙门里来了人,里正急忙上前道:“差爷,你可算来了,这王家女儿也不知怎地突然想不开寻了短见,王家妹子偏生说是被陈家害了,烦请仵作老爷给验上一验,给个准话。也莫让两家伤了和气。”说着将一袋沉甸甸的银子放在他的手上。
季棠秒懂,做奸诈状冲里正笑了笑,将银子收进了衣袖,带着司空见惯的小跟班和一脸枉我相信你刚正不阿怎么着也应当算个硬糖,谁料,你竟然是个几两银子便能收买的坏到底了的棉花糖的表情,走近了尸首。
对刚才的耿直小差役命令道:“小六儿,你就帮里正验一验,看看这姑娘是如何死的。”
“是,大人。”耿直小差役朗声回道。小六儿祖上便是仵作世代在大理寺任职,虽然他年仅十六岁,办不了重案,验一验溺死的尸体到也够用。
小六儿验尸之时,大牛、狗剩他们正询这姑娘的家庭背景,村中近期是否有行迹诡怪的人,姑娘交好或交恶的人都有哪些。
王家姑娘的母亲,张氏,听此不由掉起了眼泪,哭诉道:“青天大老爷要为我家玉娘做主啊!我家玉娘,平日里待人亲和,孝顺,做事勤快,四里八乡谁人不称赞她一句贤惠,从未见与人结过什么冤,却让那陈家小子给害死了。”
“那大娘您怎么能确信是陈家的儿子杀了您的女儿呢?”梵箜听此疑惑问道。
张氏闻此,哭的更凶了:“诸位大人有所不知。近来,我女儿就要与来福村的书生定亲了,又怎会想不开,跳什么河啊?定是那陈家人嫉妒我家,不愿看我女儿飞黄腾达,将我女儿给害死了。”
梵箜接着问:“这陈家又为什么会嫉妒你们?即使嫉妒也不会到杀人的地步吧。”
张氏闻此,眼神闪躲,不敢直视梵箜。又见她并没穿衙门的制服,且年纪不大,衣着普通随即认为她并非什么大人物,哭骂道:“你那来的黄毛小子,你懂什么办案,事关我闺女性命,你莫要胡闹。”
梵箜语塞,心下不服却又找不出什么插手的理由,她确实不是衙门的人,身上也没有什么诰命、品阶。于是乎,从人群中退出来,跟着季棠小六儿来到尸体旁观察,只留大牛几人继续盘问。
走进尸体。只见,小六儿一张白布围着半张脸,用竹夹在尸体手、眼、鼻、喉等器官仔细检查着。
“如何了,是怎么死的?”反恐忍下对张氏轻蔑的不满,问正在检查的小六儿。
小六儿将手套脱下,摸了一把汗道:“此人大约在昨晚子时死亡,死因是落水窒息,有较轻的反抗痕迹,此外除脚踝的勒痕和脚底的划伤没有其他伤口,且这些伤口都还不致命。小的愚钝,时间太长,不能判出是被药物迷晕后,醒来挣扎,还是自己有了死意自杀进了水里后下意识反抗。”
听此,站在一旁用白布捂住口鼻观察尸体的季棠起身走向岸边,看了看那条不浅的河沟,又看了看看岸边生长茂盛的草丛。
“不知这位小姐家在何处?能否带我去见上一见。”季棠沉思片刻,向人群中询问。
王家女儿的父亲王贵虽然悲痛但也还算冷静,立即答道“草民家就在不远,我这就带大人过去。望求大人还小女一个公道。”
季棠点头答应,留下大牛、三胖在河边守着尸体便去了王家。
王家人的院子里辟有一块菜田,鸡鸭牲畜几只,三间茅草屋,在村子里也不算太过贫穷,当然,也算不上富裕,乱世之中勉强能填饱肚子。
“王大娘,不知这王姑娘的屋舍是哪一间?”天气渐渐转凉,季棠却仍旧拿着贺宵为他赋诗题字的玉扇在手中不停把玩着。
王大娘指着西边较小的屋子道:“西屋就是我闺女的房间,今早起来我发现她不在还以为她又去那偷懒来着,就有人来说在河里········”说着有泣不成声,哭诉她女儿可怜。
季棠不再理会她,径自走进王家姑娘的屋舍,查找讯息。屋子虽然简陋,可整体上整洁干净到可以说是纤尘不染。看来这张氏所言非虚,这王姑娘还真是当的起勤劳贤惠四个字。
只是这房间仅有的一张小桌子上的杯子到有些不一样。季棠好像明白了什么,掏出怀里的手帕在桌上轻轻一抹,不着痕迹的将手帕收回怀里。
转身观察门槛四周果然让他发现了一些痕迹,一边急忙遣身旁的二虎、狗剩去办什么一边带着小六儿和梵箜回到了岸边。
而就在季棠对着尸体沉思之时,陈家的小子灰头土脸的跑了来,见到躺在地上的女子不顾家人阻拦放声大哭,嘴里念叨这什么,再过几天他便能攒够钱了,就能带她回家了,为什么不等等他芸芸。
莫约一刻钟后,来福村的书生被二虎、狗剩绑了来。众人诧异,不知季棠打的什么鬼主意。
而季棠见此,白玉扇子潇洒一合,朗声道“这人都到齐了,这案子也该破了。”闻此张氏又开始哭诉。
季棠掏了掏耳朵,笑道“王大娘贼喊捉贼的游戏已经够了,现在是破案时间。”
众人惊呼,大人这是何意?贼喊捉贼?莫不是张氏谋害自己的亲生女儿,这怎么可能?虎毒还不食子呢?而且玉娘如此能干,她怎么会,怎么敢,怎么舍得将自己女儿杀害。
在座之人大多不信端看季棠说明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