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苏氏拍了拍她的手,缓缓道来,“我当年为了嫁给你爹,和家里断绝了关系!”
十几年前,沐辕还是个穷酸秀才,而她是琴棋书画样样精通的大家闺秀,她因无意念出的一首诗,得了“第一才女”的称号。
她与沐辕门不当户不对,家里人不同意两人的婚事,苏老爷多次将前来提亲的沐辕撵出家门,即便如此,苏氏最终仍旧不顾家人反对要和沐辕在一起。
苏老爷愤怒之下,放下一句话“你今日若敢为他踏出这苏府半步,从此不再为苏家人!”她当时也是糊涂,竟跟着沐辕走了。
次年,沐辕考上状元,渐渐地,皇帝发现沐辕想法独特,是个可用之才,但他不知,这些主意多是苏氏想出的。
不久后,沐辕娶了苏氏,但几年之后,也是苏氏怀着沐婉清之时,沐辕又从外面带回一个同样有着身孕的女人。
谷氏在人前装得楚楚可怜,俨然一个被夫人欺负的无辜小妾,人后却又是另一副面孔,谷氏曾冷笑着告诉苏氏,她是沐辕的青梅竹马,他们本就两情相悦。
沐辕赶考几年,次次榜上无名,所以想出了利用苏氏的办法,苏氏无愧第一才女的称号,当沐辕面临难题时,她只要在旁稍微一提点,沐辕很快便能理解了。
苏氏讲到此处,她的故事也该结束了,她定定望着前方,一语不发。
沐婉清突然有些心疼苏氏:“那您……”
她想问的是:您是否还想回苏家?
如若苏氏回答“是”,她一定会想办法让她回去的。
可不等她问完,苏氏先自顾自的说道:“明明上一刻还很爱一个人,下一刻却对他心如死灰,厌恶至极!”
苏氏握着沐婉清手的手紧了几分,她看向沐婉清,眼中有泪光闪烁:“娘亲当初早该知道他有个青梅竹马的呀!”
说来说去,苏氏还是没有说出她外祖父是做什么的。
“清儿,你先出去吧,娘亲累了!”
外面的雨依旧下着。
一白衣女子站在屋檐下听雨,衣裳略显朴素,她半边面容被如墨的长发掩住,但露出的半边脸可见其也是个绝世佳人。
若看到左边脸颊上的一道疤痕,众人一定会为之可惜一番。
雨天总会莫名的让人感到安心。
“真好!”从屋内出来的紫苏感叹一句。
“紫苏,把伞拿来!”沐婉清作为现代人,很想感受一下撑着油纸伞在雨中漫步的感觉。
“小姐,您又要去哪?”紫苏有些警惕,这次说什么都不能让自家小姐再到处乱跑。
想想她夜不归府时她有多担忧,以及忆起今早老爷那怒气冲冲的样子,紫苏就一阵骇怕。
“我在院子里走走就好!”沐婉清笑笑,接过紫苏找来的油纸伞。
伞虽有些破旧,但上面的梅花图案依旧可见,古代的伞都是纯手工制作,真正能遮风避雨,现代的油纸伞因着商家偷工减料的缘故而中看不中用。
沐婉清打开伞往出走,相信不少人都有过穿着古装撑着伞在雨中漫步的幻想。
幻想终归是幻想,一不小心裙摆就湿了。
沐婉清是不在意这些的,自顾自逛得很开心。
紫苏和翠儿同用一把伞跟随沐婉清。
角落里,一只黑猫趴在湿漉漉的地面上,眯着眼,身子瑟瑟发抖,许是被冻的。
此时听闻有人靠近,它头也不抬,一副半死不活的模样好不凄惨。
“喵!”黑猫低低的叫了一声,声音充满了无助。
“小姐,它受伤了!”眼尖的翠儿瞧见黑猫身旁的一滩雨水被血液染红,顿时惊叫出声。
“怎么办?”紫苏问道。
她是很想救下黑猫的,于是说了这么一句就把伞交给翠儿。
紫苏正要上前,却见沐婉清早先一步蹲下抱起黑猫,而那印有梅花图案的伞已被她放置在地面上。
“走吧!”沐婉清丢下一句,抱着猫往住处跑去。
雨中一道白衣身影渐远,紫苏和翠儿拾起了地上的伞也忙跟上。
黑猫眼前一片模糊,隐约见得那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女。
雨还在下着,诗明院这边人少得可怜,所以雨声格外清晰,几乎掩盖了主子和两个婢女的声音,院子里一切和谐美好。
不久之后,雨停了,难得的和谐也即将被来人打破。
沐婉茹在几个丫鬟的簇拥下踏入院中,除两个贴身丫鬟以外的几个丫鬟都长得五大三粗。
“小姐,三小姐又带人来找咱们的麻烦了!”紫苏的语气之中几乎要急哭了,她在屋中焦急的来回转着圈圈。
只听“嘎吱”一声,紫苏回头一看,沐婉清已经推开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