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突然向巷子里看了一眼,突然睁大了眼睛,将门打开,街上的流浪猫狗一拥而进。她抓住我的手,不知从哪里来的力气竟将我从街上拽进了门廊里,迅速地将门关上,脸色苍白地望着我,说:“刚才她就在你的背后。穿着白色的裙子。”
什么?就在我的背后,就刚才,开玩笑吧?我赶紧回头打开门,却什么也没有看见,我想肯定是在开玩笑。可从她的眼中却根本看不出一点开玩笑的意思,那笃定的神情不由得使我头皮发麻。
脑海里又开始浮现断断续续的画面,昏暗中那张画,手抱琵琶的那个女子,我似乎感觉四周又开始冷了起来,竟一时忘却了害怕,竟开始希望那女子能转过头,好目睹她的面容。不知是否被她读懂了心思,那女子竟慢慢转过身来,瞬间一张狰狞的脸刻在我脑海里,那已经不像是人脸了,上面留着无数的疤痕,瞪大的眼珠,没有眼睑,直勾勾的看着我。突然她咧开嘴,这是在对我笑吗。
我心里已经没有多少理智来思考了,加上这连串的事情了,但仍假作镇定:“别开玩笑了,哪有什么鬼啊。”
那些流浪猫狗在院子里转悠,围着老人一副欢天喜地的样子。老人拿出很多吃的东西分撒给了众多的猫狗。我找了条小木凳子坐下,老人仍然在一边喂着流浪猫狗,忽然老人回过头看了我一下,嗫嚅着道:“太像了,太像了。”流浪猫狗似乎能停懂她的话都纷纷转过头看着我。
像?像什么?是说我吗?那我像谁呢?
“老人家,是说我吗?”我说。
老人并没理会我,起身坐到院内的门口石阶上,说:“你还记得那里有口井了吗?”老人指了指院子的一边,吃食的猫狗都抬起头看了我一下,接着都四散开了,有的敏捷地从院子边上的矮墙翻走了。
“没有。”我说,我不记得老哥的院子里还有口井。
“那里有口井,现在被填了,所以看不到”老人颤颤巍巍地说。
老人又紧紧地看着我,老一会儿才开口道:“真的是太像了。小伙子,你姓什么?”
“姓叶。怎么了?”我说。
“那就对了,那就对了。”老人幽幽地道。这就对了,什么对了?老人摸棱两可的话让我一时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我刚想问,老人好像没听见我说话似的,自顾自地说了起来,根本不管我要不要听。
“那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那家院子还住着人,有个小孩,刚七岁出头吧,结果有一年在和一帮伙伴在院子里玩的时候,那个小孩掉到了井里,等到大人知道消息后把小孩捞上来,紧急抢救送到医院后,小孩也已经死掉了。
根据这边的风俗,小孩在未成年时意外死亡,要当天就掩埋,因为那家主人会点木工,于是,就为小孩做了一个长方形的箱子。
和几个亲戚,连夜将小孩埋葬。但是从埋掉小孩的第二天开始,每天半夜里都会听到莫名其妙的哭声,而且院子里面也经常会听到奇异的一些响动,一时间也没人敢去那家走动,生怕沾上晦气。
有一晚,女主人一个人在家,大晚上院子里有响动,好像有什么掉到井里。那女主人也没当回事,胆子大,继续睡觉,结果睡到迷迷糊糊之中,竟然听到自家屋子里有竟然有响动,她睁开眼一看。居然看到了死去的孩子竟站在卧室门口在不停的笑……
她当时就瘫软了,吓的一下子完全清醒了,但无奈家里面男主人不在,只有她一人,没有办法,只好假装没看到,继续闭着眼睛装睡。
结果,屋子里响动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这个时候,她只能硬撑着闭着眼睛,假装什么都不存在。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耳朵旁边传开了一段令她这一辈子无论何时只要想起就会头皮炸裂、六神无主的声音。
“别装了,妈妈,我知道你早看到我了。”
然后那家女主人当场就被吓得嚎啕大哭。后来在当地请了几个“阴阳”来做法,效果不明显。过了一两年之后,就没再见过那家人了出来走动,有好事的人推门进去,发现院子已经荒废了好久,已经搬走好久的样子。从此以后,再没回去过。
据说,有人曾在宅子里看到过一个蓬头垢面的女人。
这时,屋外突然刮起了风,老哥的院子兀地让我感到阴森恐怖起来。我从地上站起来,不经意间看到了布满灰尘的镜子,可镜子里不只一个人的影子,就在我的背后,一个长头发的女人。我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腿不争气地发起抖来,背后一阵寒冷。是死是活就这一遭了。我心一横,猛地回过头去......
老人正在院子里晒着并不和煦的太阳,一阵风过,流浪猫狗又聚拢了来,吵吵嚷嚷地围着老人。老人似乎也觉察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神情突然紧张起来,颤颤巍巍地站起来向门外走去,丝毫没注意站在一旁的我。
我提心吊胆地回过头却没有看见任何东西。难道我花眼了?我来不及多想,跌跌撞撞跑了出去,这里的人和事都不对劲。穿过植物疯长的院子时我的脸被挂了一下,鲜红的黏糊糊热热的液体流了出来,潺潺地像溪流。我几乎是破门而出,差点撞到走到门口的老人。我一直往前跑,没有去理会老人,只是回头看了一下她,便跑了。
老人几乎被我摔到,摇摇晃晃了好久才站住,瞪大了眼睛看着屋子里面,嘴角明显地抽动着,突然看见地上我留下的鲜血,不由得一惊,急急忙忙地往回走,脸上不免有些吃惊。
我一连跑出好几里地,直到气都喘不上来,趴在路边的树杆上干呕着。天色已经渐晚,现在最紧要的是找个地方住下来,我慌慌张张跟被人追捕的小偷一样寻找着旅馆,沿着太平门路最后在一条小巷里找到了一间旅馆,走进去时却见了一群画着浓妆的的站街女在卖弄风骚,我赶紧知趣地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