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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中招

感冒病毒肆虐袭来的时候,宁采薇也中招了。不停的打喷嚏,流泪,头重脚轻。说起话来也是嗡嗡的。程宗文坚持让她校医院输液。宁采薇怎么也不肯。

“大哥,我会晕针啊。护士给我扎针的时候我一定会哭的。你想让别人笑话我吗?”

“不想输液,那跟我去打针。”

宁采薇一副要晕倒的样子,可怜兮兮的求他:“我们吃药好不好?我保证不管多苦一定吃下去。只要不让人来扎我。”

晚春十分,中午的阳光已经带了热度。照在身上让人舒服的想睡觉。她可怜兮兮的拉着他的手哀求。说自己如何害怕打针,说吃药如何好。说自己看过很多医书,知道所有的病最后必须要靠自身的免疫力来战胜。说来说去,无非是在逃避被扎。

“我保证,我吃药。我们不是说好了吗?要买一把吉他。到时候你弹着心爱的吉他,我跳喜欢的舞。我只是一点小毛病,真的,我以前生病都不吃药的,扛一扛就过去了。”

什么吉他?先放一边去吧!他早该明白不能和她讲道理的,她拒绝的话听起来振振有词,他说不过它,于是他干脆扯着她去看医生。

果不其然,医生量量体温简单问了几句说道:“输液吧!先给她做个皮试。”

宁采薇一张脸苦了下来,说道:“医生,我青霉素,头孢曲松、头孢拉定、林可霉素、清开灵、双黄连都过敏。”

医生眼皮抬抬看看她:“你怎么什么也过敏啊。喝水过不过敏?”又吩咐护士,“不用皮试了,给她用阿奇霉素。”

结果一瓶阿奇霉素输了一个下午。宁采薇对它是严重的不耐受,速度一快就呕吐,程宗文最后看不过去了,没等输完硬是给她拔了针。一算账,一瓶阿奇霉素居然一百二十块。宁采薇欲哭无泪,早知道输青霉素啊,干什么扯谎又受罪!坐在小花园里就忍不住叹气。

程宗文说道:“你看看你的脸,这么黄。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有那么多过敏的?我记得你之前不过敏啊!”

宁采薇讪讪笑,他这才恍然大悟,生气了,“宁采薇,你不会在给我省钱吧!”她急忙说“不是不是。”可她越急切,他越觉得她是欲盖弥彰。

最后宁采薇说道:“好吧,我道歉。我只是想勤俭节约一些。大家都知道校医院坑人。为什么要让他坑你的钱呢?感冒本来就没有特效药啊。”

到现在她还是这样说,他气的不理她。她以为这么做是让他开心,殊不知这更像是狠狠抽了他一记耳光。告诉他,他有多没用,最心爱的女人生病了都得斤斤计较的计算医药费。

宁采薇说:“别生我的气好吗?你一皱眉头,我就会难受。”

“你……”程宗文最终也不知道说什么好,只是抱着她,亲了亲她的额头。

“今天一天都没怎么吃东西。你现在能吃吗?”他问,也拉她起来,将牛仔裤随意拍击了几下,抚平皱纹。

宁采薇愉快的笑出来,“可以吃下一头牛!”

结果他们没能在一起吃饭,一出校门口,正好赶上严正卿顺路来看宁采薇,三个人就在他们常去的面馆里见了面。她一脸的病容自然没逃过严正卿的眼睛。

“不舒服?”

“有一点点感冒。”

“鼻音这么重,还说是一点点?去医院看过医生了没?”

“已经输过液了。”宁采薇嘴快的说,向他眨眼睛,不许他说出实情,可是严正卿的目光也跟了上来,他在责问他,怪他没能照顾好他。无声的责备远比语言更让他难受。

最后在严正卿坚持下,宁采薇坐上他的汽车走了。他送她出去的时候,宁采薇说:“我只是去找家庭医生检查下。明天一定回来。你不要担心我,我会给你打电话的。”又说道:“你不是不喜欢吃面?不想吃就回食堂吃吧。”一句一句交代着,生怕他不知道心疼自己。他心里波涛翻涌的,却只是淡淡说了句:“好好让医生检查,别任性了,该输液就输,该打针也别想着怎么逃了,先看好病。”

严正卿的车子转眼消失。可是,他却站在原地很久。他的一双眼睛留在他心里。他怎么也忘不了了那双眼睛。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程宗文越来越忙,跟宁采薇在一起的时候,也是一副没话可说的样子。只顾低头发短信,打游戏。有时候她忍不住伸头过去,他马上将手机转到一边,不高兴的说:“你这是干什么!”

“不干什么,我看看不成吗?”

“不成,只是发短信而已,有什么好看的。”

“没什么好看的,为什么不能看?”宁采薇不依不饶的凑上去耍赖。他越不让她看,她的好奇心越强。

“不能看就是不能看!你给我一点私人空间好不好?”

“我们过去不都是可以看对方的手机吗?”

“过去是过去,现在是现在!”

“过去和现在有那么大的区别吗?”

“有!过去那样我很累!拜托你尊重一下我,也尊重一下你自己行不行?”程宗文不耐烦的关了手机,烦躁不堪的塞到衣袋里,拔腿便要走,宁采薇在他身后喊道:“你去哪里?你不去自习了?我都占好座位了!”

“不去了!我有事,你自己去吧!”

宁采薇不知所措,程宗文以前无论做什么都会告诉她一声,从来没对她这样不耐烦过。他现在的样子,好像她是他的跟屁虫,惹人讨厌惹人心烦的跟屁虫。

看着别的校园情侣出双入对,自己却越来越形影相吊,心里有话也找不到人说,宁采薇不免对程宗文发脾气。有的时候他会简单的解释,更多时候,他却嫌恶的皱着眉头。他们之间的交流,慢慢的只剩下工作的时候简短的几句。有一天宁采薇终于火山爆发的发作了,而程宗文,只是皱着眉头,默默的听她的数落,任她捶打。那天她的火气很大,他在她宿舍门口等了好久,她骂完他就叫他滚蛋,他等了许久,不见她下来,接着他接了某人的电话,犹豫了一下,离开了,当晚没有回宿舍。从那以后,程宗文回宿舍睡觉越来越少,他们见面的时间更少,连酒吧的工作他也常常请人代班,身为程宗文的女朋友,宁采薇竟然不知道他的境况。她开始怀疑,却没有任何证据,程宗文最近连彼此细细交谈的机会也不给她。后来有一天,她一个人在食堂吃饭,左怀江欲言又止的告诉她:“最近,你还是尽量找机会和程宗文在一起吧。否则我怕你会后悔的。”

简单的一句话,却叫她一下子食同嚼蜡。后来那几天,她一直想方设法粘在程宗文身边,他走去哪里,她就跟着。她不敢当面质问他,只是不动声色的和他说话,谈论他们毕业以后要做什么,谈论放假的时候去哪里玩,她甚至放下自尊问他:“你什么时候领我回去见见你的父母呢?我家的人你都已经见过了。”

程宗文说:“等有了机会吧。”

“你怎么总是这句话,等机会等机会,你告诉我,你说的机会是什么?你说出来,咱们一起创造。”

程宗文闭嘴,正好他的手机来了短信,程宗文拿了衣服说:“我要去网吧,几个线上的好朋友在等我打游戏。”宁采薇抢身跟上,“我也去。”

“你去做什么,游戏区乌烟瘴气,空气不好,没几个好人,你还是别去了。”说着挣开她就要走。

宁采薇却坚持跟着:“我就是要去。我要看看你们玩的什么,我想看看你笑的样子,你都多久没对我笑了。”

催促他的铃声开始一遍又一遍的响。他们两个看着手机,谁也不去接,却都激愤的谁也不肯妥协。

最后程宗文无奈:“你别老跟着我好吗?我真的急着出去。”他是真的着急了,她却更紧的抓住他,“不好,我就要跟着你。”他用力的掰开她的手指,一根接一根,最后一根掰开时,她眼里的泪落了下来。

“程宗文,你怎么这样啊,你有多久没陪我了?我是你女朋友,你就不能对我好一点吗?”

手机又一次响起来,他正在为她的眼泪发愣,她已经去抢他手机。其实她并没有别的意思,她只是要给他关机,程宗文却突然发作,一把将她推出去,抢回了手机。他发力太过突然,她猝不及防跌倒在地,小腿撞在床腿上,立时出现一片淤青。

程宗文吓了一跳,忙扶她休息。他终于不再说走了,电话催的急了,他接起来,有些不耐烦。

“我去不了了。不为什么,总之去不了了。”

“你别胡说八道。”

“约好了也不行,我现在有事。”

他的语气越来越不耐烦,在宿舍里转来转去的讲着电话。最后他像是忍无可忍,直接挂机,她默默无言的看着他躁狂的样子。程宗文脸色有些异常的解释,“一个一起打游戏的朋友,别理他。我去买水给你,宿舍里连口水也没有。”

她那句“别去”还没来得及说,他已经没了人影。她呆呆的坐在他的床上,他的舍友全都不在,偌大一个宿舍只有她一个。她完全没有料到程宗文真的会丢下她不管,他一走她竟然开始发呆。

他的手机就扔在她旁边,此刻又响了起来。

“琪琪来电是否接听?”

“琪琪来电是否接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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