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7柱水，天蝎1。应该是正阳1点左右吧。”这些汤姆斯是留意过的。
这小家伙说的是南边村镇用的水钟计时。
“没错，很准确。那你知道学院有几个教学楼？”
“3个。”
“对，很好。那么图书馆有几层？”
“5······不，6层。”这个老头怎么尽问些无脑的问题？
老头子笑了，笑得有些玩味。然后思索了片刻继续讲。
“或许你觉得这些问题没有什么意义，那么我们把问题深入一点。”
“食堂为什么是在正阳1点开饭？”
“因为过一会儿钟塔上的钟就会响，是放学的时间了。”这很难吗？
“开学的课程表看了吗？每天早上的最后一节课是什么课程？在哪里上？”
“只说了上魔法实验，在哪上……不大了解。”
“那图书馆六楼去过吗？”
汤姆斯开始摇头。
“其实关键的问题不在这里，我来告诉你真正的原因。”老头理了理思绪，“作为新生，你们上课大多会被安排在教学楼的高层，而你们的学长学姐一般在1楼、2楼，而且他们会提前放学。这是为了方便他们更早去食堂，减少排队的时间，以便有更多时间准备升学考试。而作为新生的你们则要多花些时间排排队。”
老头走了两步，然后继续说道：“但是，学院又将你们的魔法实验课安排到上午的最后一节，而且是在离食堂最近的教学楼。你没觉得其中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汤姆斯开始疑惑了。
“图书馆的六楼，是一个安静的借阅区，一般只有拿到学校的银牌奖章的优秀学员才有资格去那里的书房学习，你应该明白那里环境优越性。而为了体现公平性，中午六楼有30个位置留给先到图书馆的学生。那么说到这，你是否能够联想到什么？”
“似乎······所有的这些都在强调着时间的安排。”
“对，时间的安排。魔法实验课，一半讲解一半动手。如果你提前完成了魔法实验，就有富裕的时间，在学长放学之前就可以抢先去食堂。而食堂的很多食物是限量提供的，以及作为公费学徒的你，除了可以免去烦杂的手续，还可以增加伙食。在大家赶往食堂的路上，走在图书馆的路上畅通无阻，而且轻松获取六楼书房的使用权，而公费学徒在获得图书协理资格后，拥有延长借阅区使用的权利。在图书馆完成相关课程的读书报告后，你可以获得平时魔法测验的免考权利，直接参加学期魔法考核。那么你将节约的不止是一两天的时间。”
汤姆斯有些意外，但是他为什么要告诉自己？
“我猜你不止是想说这些。”顺着老头的想法，继续下去。
仅仅这些，你小子都得感恩戴德了，还能再过分些吗？
“对，这只是个引子。我要说的是，其实你觉得这些安排并没有什么联系，但其实一切制定的规则都在为优秀的学生提供便利，学校对于任何想要努力的学生都给予着机会。而你，你的观察力很强，你留意到了很多信息，而且你拥有这清楚的逻辑帮助自己更好地记忆，甚至能很好地分析。但，这并不够，远远不够。”
看着汤姆斯，他理一理自己的思绪继续说道。
“使用光魔法时，你是否感觉无法控制住自己的力量？因为你依靠地是你的感知和临时的领悟，其实你根本不了解光魔法的真正运转规律。而你没有听我的讲解，差点闯了祸，不过信息观察得不全，并不是你最大的缺陷。你欠缺的不是任何一个能力，而是结合能力的思维。这个问题暴露地很明显：那就是你很想节省时间，但节省时间的最快方法是充分地利用规则······”
听到这，追求答案的人自然懂了，不需要答案的人自然不懂。毕竟答案的正确性从来不是针对所有人的，这就得看汤姆斯心中是否有这样的疑惑，又或者是否需要。
毫无疑问，这不就是汤姆斯需要的答案吗？
······
离开文书室的汤姆斯若有所思，这或许是他来学院上的第一堂课。这······多亏了这个陌生而又仁慈的老师。
没想到差点惹祸的自己却因此遇到了贵人，自己这算是因祸得福吗？
一个能够解答自己心中疑惑的贵人。
······
“咚咚咚······”小家伙走后，有人敲起了这个文书室的房门。
“进来吧。”只见老头带上了眼镜，打开书桌上的公文，思索着。
“院长大人，您终于忙完了。议会厅里场面有些失控，大家没法统一决议，您要不要去看一下。”学院执事急匆匆跑来。
“还是之前议会资助的事吗？”继续看着公文，他甚至没有时间抬头看一眼。
“是的。贵族那边似乎对于议会的公费学徒颇有意见，说他们没有接受正规地魔法教育，根本没有能力完成学业，这是在浪费国库的钱。”其实这是损害了王国对贵族该有的特权。
魔法学院，是一个培养魔法师的地方，拥有强大的魔法师，是所有家族在这大陆上立足的根本。
作为贵族的子弟将享有魔法学院学习的豁免资格，因此魔法学院其实基本上算是贵族学院，但议会的出现，威胁到所有的贵族。所以任何一个加官进爵的人又怎么会愿意自己的家族地位受到平民的威胁？
但如今的议会日渐强大，除了皇城的那些大臣和真正强大的公爵，又有多少人敢正面反对议会，而且阻止议会更是阻止大多数人获得改变命运的机会。所以他们只能找些借口，在学徒身上做文章了。
“那么，这次又是哪个长老的意思？”贵族的势力可是控制着大半个王国，整个克林斯顿都是旧派势力的控制之中，即便新派有议会，有国王的敕令，旧派又怎么可能让议会将计划毫无阻碍地实施下去？
“这······是蓝袍魔导师卢卡什长老在协调贵族那边的问题。”看来院长十分清楚，而且完全了解贵族的动向。
“那这么说，协调的是越来越麻烦了，是吗？”这话的意思很清楚。
执事吓得不敢说话，看来院长不打算站队。
“你先回去吧，告诉大家。议会的事，由议会自己去处理。但公费学徒，是我们克林斯顿的学生。要是谁敢找学生的麻烦，那将是什么后果，大家心里应该很清楚。叫卢卡什把自己的手下管好，要是有谁还在议论公费学徒的事，就别怪我不念旧情了。”
“是······是，院长大人。在下告退。”行礼之后，转身推门出去。然后擦着脸侧的冷汗，匆匆离去。
“你这个小鬼，还是小心点吧。此时若是出了什么岔子，你恐怕是没法自保了······”想起汤姆斯，他有些担忧。
只是说来好笑，好久没有见过这种稀奇的小家伙，自己这个老骨头竟然开始关心起这些。果然是快到回归星海的年纪了吗······
······
约瑟给的这个指南怎么看不懂？这文字也不像是洛德伦斯克的啊。
汤姆斯走在克林斯顿的大街上，此时他要做的事就是找到一个赚钱的机会。
细算了自己在学院学习的时间与资源，他感觉自己需要资金来调整自己的进度。
在学校的7天之中，周一到周五的早上，学院都要求上课，而下午是学生自己安排；周六是学校大扫除；周日······周日的早上四柱水，巨蟹2，也就是8点要去教堂做礼拜，似乎下午是要听唱诗班的颂歌。说真的，汤姆斯真的不知道那是什么，他们说的信仰指的又是什么？
这就是贵族学生的生活吗？看样子可真美好。但自己没有资格享受也不想要这样的生活，他想走到世界的尽头，找到真相······
此时的他只是觉得，自己应该将更多的时间利用起来，去学习更多的魔法。
因为已经是10月末才来报道的他，其实已经落下的2个月的课程，即便再临行时议会的人告诉自己，能通过议会考核的学生都不必担心课程的问题，他们拥有本学期学院的平时测验的免试权。
即便如此，他还是很担心自己在两个月后的学期考核。
他自第一次施展魔法到现在不到半个月······
2个月，8个进度，完成考核的6个元素魔法考核。如果······不，没有如果。必须完成考核，但要用自己的方法。
学生在使用特质魔法水晶进行魔法练习的时间都有限制，每天都有2个小时的时间练习，而完成学校图书馆的协理任务会获得少量铜币和半小时的练习时间。
然后就是另一个获得时间的方法：用钱买时间。
按照学院规定30铜币换取1个小时的练习时间，超过3小时后将会按照60:1的价格。或许是为了防止有人恶意买断时间，学院要求非购买的时间先进行魔法练习。
没想到这个学院的院长这一点做得倒还不错。在贵族学校中里存在着这样不寻常的规则，也是难得。
而自己想要完成考核，那就必须购买时间，那么······
深思中的他，竟忘记了看路。此时，一个身影就在他的前方。
“嘿，光之子。你怎么有空出来玩了？”是那个啃鸡腿的家伙，皇城大魔法师的学生。
“什么光之子？”
“嗯？你难道不是那个用光魔法连散光水晶都打破了的少年吗？”
“我有名字，现在能麻烦你让一让吗？”
“哦哦哦，抱歉。你别生气啊，我只是看你板着脸，逗你开心嘛。话说你叫什么来着？”哭笑不得的科尔德，没想到这家伙还挺有脾气的。
没有听科尔德的废话，他继续向前走，他不想浪费时间，而且现在最缺少的就是时间。
“喂，别不理我啊。我道歉，我道歉还不行吗？”
“我叫汤姆斯，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既然科尔德无心，也是出于礼貌，告诉了他自己的名字。但自己真的没有时间闲聊。
“别啊，怎么说以后我们也是同学了。”一个在皇城都出了名的家伙，现在却跟在汤姆斯后面喋喋不休，真不知道这些天赋异禀的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
汤姆斯没有理他，继续往前走。
“哎，我说你是怎么觉醒的光子白耀星的？那个光环是什么东西啊······喂你理我一下啊，喂！”如同一个苍蝇，他简直无聊透了，惹人烦。
可突然，汤姆斯的脚步停住了。
此时，不是汤姆斯没有理他，而是，有人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而在远处的高台上，几个家伙正在观察着这两只入瓮的老鼠。
“安排的怎么样了？”穿着华丽，衣扣两边还有着金丝边纹，用精细花边缎带扣住的勒巴领。看得出这个贵族子弟的地位不一般，毕竟金丝线只有伯爵之上的家族成员才有资格使用。
“少爷，都安排好了。”
“去，把消息传给学院的那位长老。”看来想要收拾议会的小跟班也没那么困难，居然还自己送上门来。这学院的长老是在担心什么？
“是，属下这就去禀报。”
······
学院长老文书室，穿着蓝袍的卢卡什正在思索着什么，看着他忧虑地摸索着胡子，好像谋划着什么······
这是门外响起敲门声。
“卢卡什长老，雷纳德少爷让我前来给您传个话。”执事小声在门外说道。
快速走到门前，悄悄把门打开，左右张望确定没人后，才带执事进门。
“雷纳德那边的情况如何？”
“少爷说，已经找到公费学徒，准备找机会下手。”
“很好，你快快告诉雷纳德小心行事，不要将我们之间的事情败露。事成之后立即离开，不要拉扯。”卢卡什担心议会那边会有人暗中保护，不过只要事情一成，借助贵族的势力，那么议会受到的质疑将会如洪水一般。
“是，属下这就去。”
哼，赫罗德你这个老不死的。当着议会厅里那么多人训斥我？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保护学生的安全？不过是为了给议会争取时间罢了，你不就是议会的走狗吗？此时的卢卡什沉浸在他的幻想之中。
不让我们在学院里动手，既然你铁了心要这么做，就别怪我们下手太狠，让贵族干涉这个件事儿可就不是像学院里这么有商有量的了······
心里想着，嘴角不禁露出奸邪的笑容。
赫罗德，等到议会败出了这场争斗，我要让你悔不当初！
······
克林斯顿东街，被围住的汤姆斯与科尔德。
“喂！你小子应该就是那个贱民，汤姆斯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