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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行程

十月末,贾德尔镇的枫树的红叶的确要比银杏叶艳丽得多,可是却代替不了银杏给汤姆斯的祝福。在洛德伦斯克,银杏叶象征着坚韧与沉着,虽然常常指代永恒的爱情。

但也它不乏有银杏树下人和故乡深沉的情谊。

时间已是清晨,巴顿去镇南接应议会的马车,而托里奥帮汤姆斯收拾行李。而汤姆斯却静静地坐在木桌旁,呆呆地望着柜台前的茶杯。

回想起坐在柜台旁喝茶的巴顿,给自己讲故事,成天聊着皇家骑士团在银月森林冒险的事儿,在托里奥闲下来的时候,还和巴顿一起吹吹牛,一直到天黑。然后三个人坐在火堆旁烤火、烤鸡腿,说着笑着讲着那些小孩儿爱听的故事直到自己入睡。还有后来约瑟也来到了小镇,然后帮自己学习魔法,之后还经常来铁匠铺陪托里奥一起照顾生意,晚上一起吃饭,分享一天的所见所闻。

不经意,在贾德尔镇待着的7年,就这样匆匆过去了,可那一幕幕场景却好像昨天刚刚发生,历历在目。

自己突然觉得,那些是多么美好。为什么心里会觉得恋恋不舍?

······

“汤姆斯,准备出发了。汤姆斯?”托里奥的话,打断了汤姆斯的思绪。

屋外依稀听得到马蹄的声音。

“来了。”这两个字说的多么无奈,我们总归是要做出选择的。

现在是该走了,离开这个温馨的小家,去独自闯荡了。

······

推开铁匠铺的大门,东日略微刺眼,但是······

它没法掩盖住小镇的热心,那些熟悉的人都来了。

面包房的杰西阿姨、唐德农场的老唐德、裁缝巴勒、皮鞋匠托姆······

这些陪着汤姆斯长大的人,送上了最好的祝福。

“快点儿,汤姆斯。马车到了。”托里奥拉着汤姆斯的手,往马车走。

看着小汤姆斯,大家都向他招招手。

“加油啊,汤姆斯!”

“要努力!小家伙!”

“记得早点回来!”

此时,老巴顿在车队前带路,终于引导到了铁匠铺。他快速下马,走到汤姆斯面前。

“东西都准备好了吗?”

“都准备好了。”

“怎么没见到约瑟?他不来送行吗?”

“不知道,他提前没说什么时候来。”

······

“抱歉,我来晚了。”一个声音从大家身后传来,那个熟悉的身影是约瑟。他喘着粗气,走了过来,“抱歉,为了把东西准备齐全,还是花了点时间。给你准备的背包,希望你会喜欢。”从身后拿出一个精致的皮革背包。

丰满细致的表面,看的出来细小、清晰的毛孔。这是高档皮革制作而成的。这样的皮革背包恐怕很难找到,而且这样精细地走线,裁缝恐怕不会轻易接这样的活儿。可以说这个背包相当耐用。

“既然是去上学,当然要有一个好一点的背包。对了,给你准备的地图册、城市指南还有罗盘都放在背包里了。想必你能够用到。”约瑟关心的从来都是最实用的,这些的确是汤姆斯最需要的,“奥,对了。还有这把佩剑,带上防身,记得我昨天给你说的。”

汤姆斯的小手接过背包和用长布包裹着的佩剑。

“谢谢,约瑟。”不知怎么,此时想要说一句谢谢都会感到哽咽难言,但他还是笑着道谢。

“准备好了吗?”议会的车队已经等候多时,车夫在催促道。

“该出发了,小伙子。”约瑟看着汤姆斯迟迟未动,很清楚他心里在想什么。

抱住汤姆斯,离别时最好的安慰。还有巴顿和托里奥。

待行李已装上车,准备启程。汤姆斯最后松开了手,上了马车也不忘回头看一看,说道:“我走了!但我会早点回来。”

“一路顺风,孩子!”托里奥挥着手向他告别。

以及熟悉的人。

“路上小心!”

“路上小心!”

······

马车顺着镇南的路渐渐远去,直至消失不见。大家目送完也都离开,只剩下他们三个迟迟不愿离去。

“托里奥,走吧。我想喝杯茶,心里面乱糟糟的。”巴顿叫着托里奥准备回去。

可是却发现,托里奥站在那已经不动了。

“托里奥?托里奥?你怎么了?”

“我······呜······”话还没说完,就已经开始抽泣,“汤姆斯走了,呜呜呜······”红色的胡子两旁划出两行泪。他摸了摸鼻子,还是忍不住,抱着老巴顿哭了起来。

这是把巴顿给愣住了。“多大的人了,你哭什么,不怕引起别人误会吗?”扶着托里奥,巴顿拿出手帕,帮托里奥擦着眼泪。

“真是,你至于吗?只是出去学习。”

“别管我!让我哭一会儿。呜呜呜······”小镇东街的早上只见一个糟老头子哭的一塌糊涂。

“行行行,咱们回铁匠铺哭去,走走走。”

······

车上的汤姆斯,没有和其他人说话,而是自己坐在一旁,打开托里奥给他的行李袋。有杰西阿姨的牛角面包,唐德农场的奶酪,巴勒做的新衣服还有托姆做的黑皮靴。以及我和老巴顿给自己准备的皮带。

只是感觉鼻子一酸,难以止住自己的泪水,只能躲在车后偷偷哭泣······

······

巴顿带着伤心的托里奥回到铺子里,而约瑟回到康斯米勒。下午的阳光照进宽敞的店铺内,只有自己一个人。坐在橱窗旁,看了看窗外宁静的街道。只是始终难以平复心中的焦虑,那种说不上来的感觉让他十分烦躁。

于是他忍不住去把那瓶白兰地拿了出来。作为烈性葡萄酒,金黄色的酒液,还真是让人沉醉在其香醇厚实的酒香之中。

只可惜,约瑟只有在在感到痛苦的时候才拿出来。几杯之后,约瑟停了下来。支着脑袋,两眼失神。

真可笑,自己为了一个混小子在这难过什么?

该笑不笑的样子,这是一个经历生死的人该有的状态吗?就因为这点小事难过。

这不是丢白银骑士团的脸吗?蠢货!

还真是被气笑了。

继续拿起杯子喝起来,然后慢慢擦着眼角的泪水······

······

克莱西亚圣域天城,光影神殿内。

“莱克斯大人,在下从时光神殿迅速赶回,前来报道。”御天使进入殿内,向莱斯特汇报。

“灵瑛石状态如何?”

“依然处在休眠状态,没有恢复的迹象。”

“什么?!”莱克斯焦躁起来。已经过去5年了,灵瑛石依旧没有恢复的迹象,圣域天使竟然没有发现异常的原因。如果此时还没法使用灵瑛石的预知,那米特伽林德······

“那索朗特那边的消息如何了?”莱克斯急躁地问道。

“有他的传讯,只是此时米特伽林德的情况很复杂······”

······

“不,得赶快找到凯厄斯。”不出莱克斯所料,5年前那一夜星域屏障被破坏是恶魔的计划。如果没能在恶魔之前找到,那米特伽林德就完了。可是一般的天使根本无法进入除克莱西亚以外的神树世界。

这是因为:神树之内有它特殊的保护屏障,如果一个世界没有充斥着圣光,那么非世界的原生灵无法从屏障进入,这是创世神奥坦防止神树各种族自身内斗所创造的保护机制。

但现在这个机制却让神树外的生物有机可乘······

“去,把消息传给索朗特。把时光魔法杖交给他,以圣光的名义,集结力量寻找亡灵之刃。”莱克斯在思索片刻后,做出了决定。此时必须得考虑在没有灵瑛石帮助的情况下,完成对亡灵之刃的寻找任务。

但对于索朗特这个凡人,他没法完全信任。

“你再派迅捷天使前往雅德新希亚,在死亡天使那里进行灵魂裁定,我需要一个见习天使小队穿过屏障,帮助索朗特找到亡灵之刃。”

“是!”

······

莱克斯不指望索朗特能够找到亡灵之刃,因为人类无法感知强大恶魔的存在,也没有感知天使封印的能力。但必须要让索朗特引导人类在北境对恶魔进行牵制,争取足够的时间。然后借助只有灵魂没有实体的见习天使跳过神树的保护机制进入米特伽林德,用天使的力量找到被封印的亡灵之刃。

此时的克莱西亚,只有莱克斯和其余两位全知智天使。他们处理着各界的繁杂事务,而自己却成了掌管整个神树命运的天使,为此他倍感压力。

作为天使真正的战力却不在星域屏障之内。

而是在昊天使的带领下那无尽的混沌中牵制着最凶残的虚空生物······

现在的莱克斯真的很希望,有谁能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做。

······

米特伽林德,奥斯坦德尔圣光之城,圣光教堂内。

神辉洒落教堂大厅之内,红衣教徒恭敬地站在大厅两旁,索朗特穿着灰色布袍走过人群,到达正殿。

教皇引导着水晶的运转,光辉洒满整个教堂。指引着索朗特的到来,然后用最虔诚的祈祷,迎接这光明的时刻。

“以天女索雅娜、天使众神、以及圣光之名!赞颂这光明的洗礼,巫师索朗特,接受光明的指引,为世人寻求答案!”光辉大厅之中,灰袍巫师索朗特走上台阶,单膝跪拜礼向天使的意志表示敬意。

“愿圣光与你同在!”

圣光从教堂顶部的水晶落下,金色的光辉之中时光魔法杖从光辉之中出现,伴随着正殿之内的灵音响起,传达着天使的圣谕······

几日后,洛德伦斯克。

光影议会大楼里众人议论纷纷,罗布斯走进议事大厅里,打开信件宣布着来自圣光之城的消息:在圣光的指引下,议会长老索朗特成为圣光教堂的第五位大主教。

作为神最虔诚的信徒,索朗特在神的祝福下获得了时光魔法杖,据说魔法杖上镶嵌着的幽梦水晶拥有预知的能力,而这象征着神的意志。

这让议会在联盟中的地位跃居凯瑞斯盟军副统之上,已经能够平衡着联盟决议的决定权。再加上光影议会在大陆中央掌控着众多势力的经济命脉,其影响力已经开始左右着联盟的动向。

两大帝国的多年谋划开始受到索朗特的影响,但却没有人敢出来干涉,甚至不敢暗中操作。

因为······

此时的索朗特拿着的不止是一个魔法杖,而是人类的信仰!

他是神灵选中的智者!

在这突如其来的变动之中,是无数势力的大洗牌。如同一场风暴,而在风暴中心的,就是光影议会。此时议会必须走好每一步,以便在两大帝国之间存活下去。

身为议会长老的索朗特,暂代光影议会魔法研究院的首席,也就是联盟最高魔法顾问,拥有着参与联盟最高议事的权利。

议会以神的名义,向全联盟发起召集魔法师,建立联盟的探索团队。狩猎者军团在议会的资助下迅速成立,一个由议会控制的猛兽开始成长起来。它将绕过与亡灵的正面交锋,进行侦查以及从侧面援助联盟,瓦解亡灵的支援补给、支援联盟军以及牵制亡灵。

作为雇佣军团,狩猎者将在军团内接取高额悬赏任务,以吸引强大的战士不断壮大军团。也瓦解着两大帝国瓜分诸国的企图。这个世界正在朝着一个未知的方向发展······

而作为边境国家,已被亡灵战争蚕食,却奋力抵抗。在这一刻,也终于得到了喘息的机会,圣光教堂以天使的名义,率领圣教骑士团发兵前线,瓦解亡灵的阵线,为边境带来光明!

自此亡灵战争的第一阶段告以段落,以新的战略打破僵持的局面以创造机会的新形式战争,而这将会消耗两方大量的军力以及物资,联盟与亡灵的真正较量开始了。

······

洛德伦斯克,去往克林斯顿的路上。

那个少年看着离去的方向,拿着约瑟给他的地图册,自己离贾德尔镇已经很远了。

这趟旅程会很孤独吗?等到一年后回来,你们是否会感到陌生,一个普普通通的少年。约瑟还会惦记着自己这个烦人精吗?

离去的路渐渐消失,而目的地会越来越近。小镇到克林斯顿有着5天的路程,但自己却仿佛重新走过了5年的喜怒哀乐。

这就是约瑟所说的离别的痛苦吗?约瑟的话总是那么灵验。

“人总要经历些什么,感受着生活的快乐与悲伤。否则又怎么会知道成长是什么?”

此时的自己亲身去感受到了,也渐渐明白约瑟所谓的成长是什么了。

克林斯顿城外的晚风并不寒冷,却没有给人带来舒心的感觉。不远的前方,依稀看得见城堡的大门泛着银色的光。

这趟行程结束了,而新的“旅程”即将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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