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隐儿晕晕乎乎地醒过来,早上她有个习惯就是伸懒腰,当她站起来的时候她就明显感到脖子酸痛得厉害。
“Oh,不带我走就算了,下手还那么重!”安隐儿不满地抱怨,边用力地垂着自己的颈部。
但是她的心里还是像灌了蜂蜜一样甜的幸福,昨晚他的出现是代表他还在乎自己,这样就够了。
安隐儿不是个考虑太多想太多的人,之前她一直觉得缘分注定太浅了的两个人何必执着要在一起,可当他昨晚再次出现的一刻,当她闻到他身上兰香的一刻,她就知道,哪怕最后不能在一起,她也要默默地一如既往地爱着他,因为爱情,她愿意。
反正他说了展令扬很快就会来救人,这样一想,其实生活又开始变得美好了起来,安隐儿傻乎乎地笑了。
“咦,这是什么?”安隐儿眼神扫到躺在她身边的一个小瓶子。
“难道是治内伤的吗?”安隐儿捡起来,上面什么字也没有,她倒出一粒来,果然长得和现代的麦丽素一个样,可是一吃起来就——
苦不堪言哪,好歹放颗糖呗……
……
而在另一边,一个茂密的树林里。
一个黑衣人提剑走着,向林子的深处走去。
林中树叶纷飞,一阵阵剑气荡漾开来,一个锦衣身影穿梭于其中,漫天都是飞舞的枫叶。
见到黑衣人走至眼前,才迅速收剑,缓缓走到一边的凉亭,擦了擦汗,倒了杯水,一饮而下,整个过程一气呵成,优雅自如。
“你不知道现在来见我有多大风险吗?”锦衣男子坐下,盛气凌人地问道。
“你没说过她也在你的计划里!”黑衣人不卑不亢,隐含怒气。
“怎么,我做事还需要向你交代得一清二楚?”锦衣男子愤怒反问。
从两人的言语来看,黑衣男子显然就是昨晚搭救安隐儿的人,而锦衣男子很有可能就是这次绑架的幕后主使。
锦衣男子冷冷地看着黑衣人,了然一笑却没有温度:“哼,以后她的事不由你操心。”
“这么说昨晚的事与你无关?”黑衣人皱眉。
“昨晚?难道你今天穿成这样是……”锦衣男子眯起眼睛。
“昨晚要不是我及时赶到,恐怕以后她的事谁都无法插手去管了,因为她早死了。”黑衣人毫不客气地说道,“如果你保证不了她的安全,就请把她交给我。”
锦衣男子似在判断黑衣男子话的真实性,之后才严肃说道:“这事我会去调查的,你只要做好分内事就够了。”
黑衣男子没有马上离去,而是盯着锦衣男子打量了一下,眼中闪过锐利的光芒。
锦衣男子装作不经意地喝口茶,却在突然之际将茶盖摔了出去。
黑衣男子眼疾手快,右手一把抓住了向自己眼前飞来的盖子,眼神也在下一秒变得冷然。
空气中弥漫着森寒的味道,二人就这样对视着,只有风声盖过一切,不知疲倦地从两人之间掠过。
“你怀疑是我。”冰冻的声音加上十分肯定的语气,令人不寒而栗。
“计划的突然改变难道不是为了送她最后一程?哼,别告诉我,就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她足以动摇你。”黑衣人一声冷笑,却连嘴角都不曾上扬一下。
“对付她还不需要我偷偷摸摸,你可以走了。”锦衣男子转过身去负手而立。
“希望你所言不虚。”一个飞身,黑衣人不见了踪影。
锦衣男子拔出剑,瞳孔一个紧缩,顿时林中一片飞沙走石,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是海市蜃楼一般,消失得了无痕迹。
左一那天得知黑衣人放了迷烟,也不好放下秦芷月,贸然回到酒楼,于是一路狂奔,回到了将军府。
展令扬得知太子和安隐儿被抓,第一时间命令尹浪拿着他的兵符调派人手,自己进宫上报皇上。
不必说,自是龙颜大怒,在天子脚下绑架了太子,这简直有辱朝华。皇上下旨,展令扬必须在五天之内找到太子,并毫发无损地救回来,否则就革职查办。
另外皇上有旨,太子失踪一事不得传出去,否则立即处死,杀一儆百。
展令扬回来后立刻马不停蹄地派人四处搜索,然而又不好大张旗鼓,所以很不顺利,一直无果。
……
而这些动作却被应昭察觉,原来自从那天他埋葬了若衾以后,唐哲就给他放了个大假,让他静一静。
这些日子以来,应昭整日醉在酒馆之中,想他堂堂江湖第一杀手何时这么狼狈这么煎熬过,却在无意中听到人家的闲话,似乎是有人失踪了,有人说是太子,却立即被人打断,说这是要掉脑袋的,他们之后不敢再妄加猜测,但是肯定的是他们说城里之所以一下子多了那么多兵,是因为展大将军的爱妾被绑架了。
应昭一听,如梦初醒,对于安隐芝他以前为了柳栎常常为难她,但是现在她既然是真心对待少爷的,那么现在她有难,他是否应该将此事禀告少爷,但是又想到展令扬已经在派人寻找,公子又自身难保,还是算了。
应昭自认为有愧于安隐芝,于是决定自己前去打探一下消息的真假。
如果她真被抓了,自己救她算是补偿,如果被抓的不是她,权当锻炼一下身手好了。
……
就在五日之期的最后一天,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皇上召展令扬进宫面圣。
那天将军府几乎所有人都出来送展令扬,这一去恐怕是凶多吉少。
秦芷月微红着双眼,紧咬下唇。
老夫人始终紧紧地抓着展令扬的手,面色严肃非常,透着一股坚定,她只说了一句话,就在展令扬上马车之前:“扬儿,娘不会让你有事的。”
展令扬离开前深深望了母亲一眼,随即掀上车帘,马车扬长而去,卷起阵阵尘埃……
当展令扬踏进御书房的一刻,无疑他的心情是沉重的,比之前和亲人告别更沉重,他踏入的不是御书房,更像是走进地狱,但是,不同的是,他是心甘情愿的,而他,朝华的臣子,也只能是心甘情愿的。
“还是没有消息?”
展令扬甚至来不及行礼,来不及说话,皇上质问的声音已经压迫了他,虽然皇上看着他的眼神凌厉,但是还好的是,他的语气略带疑问,至少可以减轻一些展令扬心理上的压力。
“臣无能,暂时还没有太子的下落。”展令扬单膝跪下去,低头拱手。
“是无能还是你根本没有用心去找?”皇上突然言辞犀利。
“臣一心只为朝华,绝无二心,还请皇上明察!”展令扬心中大骇,皇上竟然怀疑他,表面还是强装镇定地表明心迹。
“展卿家,朕不是不愿相信你的忠心,只是兹事体大啊!”皇上坐在椅上,恢复了平静的语调,还深感无奈。
“请皇上再给臣一些时日,臣一定平安地救出太子。”
“展卿家,这事朕交给他人去做吧,这几天你也累了,不如暂时留在宫中,等有了消息你再去也不迟。”
“皇上,这……”展令扬面露难色。
“好了,朕累了,小全子,摆驾储秀宫。”
太监小全子立马进来扶起皇上,临走时,对着跪在地上的展令扬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多说,安分呆在宫里。
展令扬心有不甘却也只能这样,待皇上出了他的视线,他才缓缓起身。
皇上显然是在不信任自己,眼下能做的就是按照皇上的旨意,乖乖待在宫里。
而将军府的人也在第一时间得到消息,展令扬被皇上软禁在宫中,一时之间,将军府上下都被乌云笼罩。
……
时间一晃,过去好几天,此时已是夏末秋初之际,天上不断有乌鸦飞过。
“唉。”这已经是安隐儿被抓的第九天了,距离黑衣人离开又过了四天,可是她连救兵的影子都没有看到,她觉得自己都快馊掉了,而且再不被救出去,不知哪天又要挨一掌了。
安隐儿没精打采地把玩着干草,编编草戒指,编编草环,唱唱歌儿,嗅嗅自己身上的味儿,能做的事儿她全做了,依旧等不到展令扬的营救。
“可恶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