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夏耳尖有些微红傲娇的冷哼一声。
陆弃嘴角勾了勾,这丫头原来这么喜欢口是心非。
一路无话,到家后,何夏把东西都搬了下来,王婆子在屋里看到之后也出来帮忙。
“夏丫头,你们这是哪来的马车呀?这得不少银子吧。”
何夏又笑着和王婆子说了原委,王婆子连声道好,又说着晚上要给做一顿好的犒劳大家。
马车上的东西都被拿了下来,车夫对何夏说道:“姑娘,那我就回去了,明儿个我再来接你们。”
说完就准备往外走,这是齐老给何夏配的车夫,送何夏一行人回了家他也得回去了。何夏看着车夫倒是有些可怜,把他们送了回来,自己却要走回去。
“等等,大叔,你坐马车回去吧,我们也用不着,明儿个您不是还来接我们么?这一宿也没什么事儿,您坐马车回去吧。”
还未等车夫拒绝陆弃就开了口:“不必了,日后你也不必来了,我会每日送秋儿去医馆的。”
何夏斜着眼看了陆弃一眼,呦,今儿个太阳真是打西边出来了,这陆弃还有这么勤快的时候。
傍晚时分,何夏几人出去放马,这马来的有点突然,他们可没准备什么料草,只能把马往山间放一放,让他自己去吃野草,何冬一听说什么也要把团团带出来,现在的团团已经长了不少,少了一些憨态可掬的样子,倒是多了一丝威风,就是和这马儿一起撒欢儿的场景显得有些傻里傻气的。
出来也有一会儿了,刚准备起身回去就看见村子里有一处热闹起来,何夏平日最喜欢凑热闹,只不过自从来到这边,热闹往往都是自己家的,这回好不容易是别人家的了,何夏内心的八卦之火开始熊熊燃烧,冲着四季说了一句让他们先回家,就着急的向人多的地方跑去。
何秋怕何夏受伤,急急的看着陆弃叫了一句:先生。
陆弃冲着何秋点了点头,紧皱眉头向何夏追去,这丫头怎么如此毛躁,那边一看就是打架的样子,这样冒冒失失的闯过去,万一受了伤怎么办?
陆弃追上何夏的时候何夏刚好到这,正向别人打听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那人一看是何夏,本来不想搭理,但又没有别人听她讲这些事儿,所以想了半天还是决定和何夏说道说道。
“嗐,你来得晚,不知道吧,今儿这李大成不是回来了嘛,他家啊可高兴了,喊了不少人亲戚过来吃酒,哪成想,这李大成从外边带回来个女人,你看你看,就是那个。”
她指着站在李家屋门口的一个女人说道:“听李大成的意思,这是他新纳的妾,啧啧,这人呐有了钱和权就变坏喽,那李大成的媳妇儿哪能乐意哟,而且今天这么多亲戚,这不是没给她脸么,你不知道,这李大成他媳妇儿那一家子各个都不是个好惹的,尤其是周桂兰她爹,一看自己闺女受了这气哪还能忍?这不就打起来了吗。”
何夏听明白了,这是原配斗小三的戏码呀。
接着何夏又陆陆续续听着别人的话:“哼,这周桂兰整天在村子里耀武扬威的,怕是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会成为下堂妇吧,呸,活该。”
也有替周桂兰打抱不平的:“哎,这桂兰也不容易,那李大成去了军营两年了吧,还不都是他媳妇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他儿子拉扯大的?就连家里的地不也是她自己起早贪黑的干的?这李大成一回来就领个小妖精回家,搁谁谁心里能舒服的了?”
“你们看那小妖精穿的衣服,那料子值不少钱吧,你们再看这桂兰身上,哪有什么值钱的东西?”众人一看果不其然,开始纷纷怀疑起来。
“难道这李大成去了军营之后就没往家里拿过钱么?要不然这周桂兰也不至于连一件好一点的衣服都买不起吧?”
“谁知道呢,说不定这钱都给那小妖精去了。”
众人纷纷附和,何夏仔细打量了一番他们口中的小妖精,鹅蛋脸,柳叶眉,姿色倒是不错,起码比周桂兰好看,不说模样,就是那皮肤看起来也是细腻光滑,再抹上那么一点胭脂,更是显得白里透红,这样的人和周桂兰比起来的确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再看她身上的衣着,看起来的确是价值不菲,起码自己现在穿的衣服料子和她的可没有可比性,上身穿着一件碧绿色的对襟褂子,下身也是绿色的半身裙,就是这鞋,怎么就配了一双红色的呢?啧啧,品味倒是独特。
何夏还没感叹完就听见一道细细的声音让何夏忍不住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们别打了,是奴家错了,奴家不该贪恋将军的威风,本想着见一面将军就走的,可奴家,呜呜……是奴家不对,姐姐抬手吧,不要再打将军了,你们本是夫妻,都怪奴家,奴家……”
话还没说完就开始哽咽上了,何夏不由得惊叹道:“高手啊!”
当真是好一个绿茶,和她这一身衣服的颜色倒是相配。
周围立即有怜香惜玉的男人开始为她打抱不平:“这怎么能怪她呢,你看那周桂兰那个泼妇的样子,谁能要她?”
不少人附和道:“就是,疯疯癫癫的,连自己家的爷们都打,真是胆大包天,这样的人就该休了。”
早上的时候何夏还对周桂兰恨的咬牙切齿,现在却对她有点同情了,这都什么事儿,以为能当个官太太,结果现在大房的位置都可能不保了,啧啧啧。
“你们胡说八道什么?再敢胡说我撕烂你们的嘴。”
众人为那个人说的话周桂兰全都听见了,她才不是没人要,她才不是,她是要做官夫人的,做官夫人的,周桂兰满脑子都是这些话,一时间气血涌上心头,拿起院子里的扫帚扫向众人。
何夏的位置不算太靠前,倒也不担心周桂兰的扫帚能打到自己,但是她身前的几个人却因为害怕频频后退,何夏一时不察差点被人撞倒在地,还好这时陆弃追了上来一把将要摔倒的何夏拉到自己的怀里。
何夏一时间有些呆愣,这充满玛丽苏的剧情是怎么回事?她呆呆的抬起头看了看陆弃,却发现陆弃正皱着眉头看她,好吧,这甜甜的氛围被这紧皱的眉头的全都破坏的消失殆尽。
但何夏还是不太自在的清了清嗓子,然后顶着有些泛红的耳朵站直了身体。
“那个,谢谢哦。”虽然何夏的声音比较小,但耳尖的陆弃却都听见了,勾了勾嘴角对着她道:“没事,你小心点。”
何夏点了点头,又看向周桂兰那边。
不过现在的何夏已经完全看不下去眼前的热闹,满脑子都是刚刚陆弃把她拉过怀里的样子。何夏举起右手抚上胸前,呼,这里跳的也太快了吧,现在的她不仅仅耳朵泛红,整张脸都红透了,她可才十四岁呀。
身后陆弃的声音传来:“别看了,回家吧。”
何夏呆呆的点了点头,天啊,这是怎么回事?这声音怎么还变好听了呢?抬手又摸上发烧的脸喃喃道:“嗯,不,不看了,回,回家。”
说完转身就低头离开了,也错过陆弃一脸宠溺的表情。
何夏没有吃晚饭,一回到家里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没再出来,任凭别人怎么叫只说自己累了,要早点睡。
现在已经搬进了新家,何夏也有了自己单独的房间,由于何冬太小,所以暂时和王婆子住在一起,何秋打着男女七岁不同席的话说什么也不和她们住一块,最终和陆弃共用同一个房间,何秋自己倒是很高兴,他觉得先生懂的很多,什么都能教他,自然是愿意与先生同住一个房间,何夏不免想到这就是学霸和学渣的区别呀。
晚上众人都打算睡觉了,何秋却总也睡不着,阿姐说过天大地大吃饭最大,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竟然能让阿姐食不下咽?看着陆弃的身影,何秋没忍住开口问道:
“先生,您睡了吗?”
陆弃也有些失眠,脑子里怎么总想起何夏那张脸呢?还有口是心非之后被人戳破后泛红的耳尖。
“什么事?”
何秋支起身子:“先生,您刚刚和阿姐去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吗?阿姐怎么连晚饭都不吃了?”
陆弃敛眸:“她……可能想嫁人了吧。”
陆弃感觉自己今晚很奇怪,明明想说不知道何夏怎么回事,可话到了嘴边却变成了她想嫁人,何秋这小子还不得炸毛。
果然,何秋一听这话倏地坐了起来:“先生,请您不要胡说,您这样说会败坏我阿姐的声誉的,她还没有及笄,您这样说她以后还如何见人?我虽然很敬重您,但您也不可以在背后败坏我阿姐的名声。”
说完不等陆弃有反应就蒙着被子背过身去躺下了,半晌后他隐约听见陆弃一声长叹之后说道:“抱歉,是我口不择言了”。
又过了一会儿,何秋慢慢拉下被子转会了身子,对陆弃说道:“对不起,先生,我刚刚冲动了。”
陆弃没有生气,甚至还对他说道:“你不用道歉,你维护养大你的阿姐你没有错,是我刚刚口无遮拦。”
两人没再出声,夜晚显得有些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