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徵子徵。”郭礼书向她冲过来,只见她“一蹦二张三挂“式熊抱即将安排到位,花宴急忙用手抵住她的额头。
郭礼书挣扎了半天发现无法靠近花宴,遂身子往下一矮,继续往她身上扑来。
说起郭礼书,就不得不说郭礼书的父亲,郭礼书父亲是当朝唯一一个男将军,16年前,他腹中怀了郭礼书,死了妻主后担起了妻主的山寨,成了彝良山的山匪,后郢王暴乱,郭书礼的父亲无意中救了当朝女皇,又与女皇征战沙场,封了将军,为了郭礼书终身未再嫁。
郭礼书跟着这样的父亲,耳濡目染一身匪气,但是她嫉恶如仇,性格爽直,她与花宴成为好友就是花宴被人欺负,她保护花宴又看不得花宴作为皇女一点没有帝王之女的姿态,后来就常常以保护者自居。
郭礼书眼前一花,花宴就不见了。
郭礼书道:“花子徵,你躲什么呀?你不是说要去藏书阁?”
门口传来花宴的声音:“我知道在哪里。”
郭礼书奇道:“你素来不爱去温书,如何最近天天往藏书阁跑了。”
花宴说:“烧了它如何?”
郭礼书兴奋起来:“一起呀一起呀!”
不知死活二人组兴冲冲的去了藏书阁。
藏书阁,门口危颤颤的坐了个满脸皱纹的老头子。
他的手臂上刺满青绿色的刺青,郭礼书悄声对花宴说:“这老头是西疆人,他与我们这些男子不一样。”
花宴望着她反问:“西疆?”
郭礼书有点嫌弃的道:“西疆,是女人生子。”
所以说,这是一个“正常”男人咯?
老头叼着个烟袋,胡子乱糟糟的,不耐烦的看着她们:“你俩进不进来?本日名额已快满了,老夫就要闭馆了。”
“女人就是麻烦”他嘟囔。
花宴居然有点亲切感,这几个月来她已经渐渐的习惯瑭国的社会形态,有时还会对男子有些歧视,如男子只懂讨好女人之类的……但是,本土男人不怎么长胡子,皮肤比她还要好几分……若不是男士们也并没有十分的柔弱不能自理,她大概能孤独终老。
想到这里,忽然想起家里那个美貌而温柔的少霄,花宴觉得自己的好色一定是因为融合了“她”的记忆,毕竟在那之前的30年,在她眼里只有碍事的人和有益的人两种,并无男女老少之分,所以说环境很重要。
比如偶尔少霄在旁时,她就在旁边看少霄写字,别的女人饿狼一样看少霄时,她心里就会有奇妙的不悦感。
占有欲一天比一天强,也习惯了不会来大姨妈的日子,听到老头这调调既亲切又膈应。
花宴对老头点了点头,一手揪着郭礼书进了藏书阁。
郭礼书进藏书阁是为了什么?若说非要有个理由,那必然是藏书阁安静好睡觉。
花宴当然不是来睡觉的,更不是来烧藏书阁的。
她把书架上的书打开,就开始阅读起来。
她读书的速度和别人也不一样,她把书翻得飞快,在别人眼里,她更像是在找需要的书而不是读书。
一层书架中的书已经被她扫描录入了大半,越走越靠近二楼藏书阁入口。
正当一层藏书阁的书被翻到最后一本,她刚“看”完的时候,意外发生了。
一声小小的:“噗”,她站的那排书架,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燃起了朵朵白色的火焰,伴着越来越多的炸裂声音,火势以成倍的速度增长,不一会儿就席卷了她所站之处,站在她附近阅读的有个身影,看他底盘虚浮,显然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眼看着火焰即将掠过他面门,吞噬他的发肤,花宴已经没有时间想那么多,她一伸手,将他扯入了怀中,另一手甩动广袖,将火舌引导至另一个方向,二层的楼梯口就在旁边,她搂着怀中人避开火舌快速的往二层掠去。
一楼几乎是在瞬间就被火吞噬了,藏书阁二层是建在开好的一个山间空地上,阶梯是在山体开凿的石梯,不易燃也不容易崩塌,不得不说藏书阁的设计者十分高明。
等一楼那边开始有救援声,花宴松了一口气,只透过楼梯盯着火势,心里想着幸好一楼的书已经看完,顺嘴问怀中的人:“你没事吧?”
怀中人有些受惊,他略一沉默,答道:“我没事。”
花宴觉得声音有点熟悉。
花宴本就身量过人,今日穿的厚底官靴,身姿更显挺拔,怀中人却因为是男子,穿着的是普通官靴,这样一增一减之下,他身高就与她相仿了,她听见声音回头看向怀中人,对方也在看着她。
她看到了一张放大了好几倍的俊脸,还看到对方的桃花眼因为距离太近而半闭着,扇子一样的长睫毛忽闪忽闪的,他肌肤盈白如玉,此时有些晕红,她鼻尖与他相触,只要稍一动作,她几乎就能吻上他的樱花色的薄唇,而他手环着她的细腰,两人正以一种极其暧昧的姿势搂在一起,男子因为被惊吓,嘴巴微张,还伸出舌头舔了舔因紧张而略干的唇,空气忽然有些热了起来,花宴赶紧把手松开,对方也顺势往后挪了一段距离。
梁华盛。
幸亏今日二层没有其他人,不然看到此等场景,有理也说不清了。
她想了想作为女子应该向人家表示些什么:“是孤无礼了,事急从权。”
梁华盛虽然说有些傲气,但是人家知道好歹啊,他说:“多些六王爷救命之恩。”
花宴摆摆手,突然脸色一变。
糟了!郭礼书!
她抬腿就往火场走,梁华盛顾不得男女之嫌,一把拉住了她的手:“王爷万万不可!”
她轻轻一挣便挣脱了他的手,这时阶梯上上来了一个灰头土脸的人,她窜得极快,眼尖看到花宴,马上像道闪电一样向花宴冲来,嘴里还哭哭啼啼的喊道:“子徵,我差点儿被烧死了。”
她把鼻涕眼泪混着被烧过的火灰,都往花宴身上蹭,像无尾熊挂在花宴身上,双腿紧紧的夹着花宴的腰。
梁华盛看着她俩的形态,露出了一个有些怪异的神情。
花宴赶紧拎着她的衣领像拎小鸡子似的把她拎下来。
“别这样,又丑又蠢,”她将衣襟附近被她弄的满是灰的地方使劲儿擦了擦嫌弃道:“还脏。”
来人正是郭礼书。
郭礼书听她此言,嚷嚷着说道:“花子徵,你有没有良心……”话还没说完,她的声音嘎然而止。
她看到了梁华盛,说起来梁华盛并不是第一次来藏书阁,但是因为平时在男子学馆,深入简出,很少在人前露面,虽然梁华盛美名在外,但真正见到梁华盛,她是第一次。
和所有第一次见梁华盛的人一样被他容貌所震惊,不同的是,郭礼书仿佛是被打开了话匣子:“小哥哥,你年方几何?家中可有婚配?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今晚可有约,我可以……”
“不你不可以。”
花宴一把捂住了郭礼书的嘴。
“呜呜呜呜呜呜……”你不要阻止我与小哥哥套近乎。
“你要陪我看书。”
“呜呜呜呜呜呜…………”我从不看书!!!
“聒噪。”花宴顺手封了她的哑穴,她折腾半天解不开,张牙舞爪的向花宴冲来,二楼的书花宴还没开始阅读,怕她弄坏书籍,花宴从善如流的把她行动也封住了。
这时,楼下响起了老头子粗犷的声音:“楼上的是谁,给老夫下来!”
花宴把郭礼书拎下楼,到了楼下才解开她的禁制。
出来藏书阁外,其他的学子无不是满脸焦黑形容狼狈,她们三人就显得格外干净了。
老头道:“你们倒是机灵。”
花宴不置可否,倒是郭礼书道:“怎么就起火了?”
老头翻着白眼哼了一声,没有回答。
这时,人群里窃窃私语起来,不用说,又是梁华景引起了骚动,梁华景从怀中掏出一块方巾,慢慢的走到花宴面前,不避嫌的仔细给她擦拭起来。
花宴一愣,在家中少霄倒是经常这样给她整理衣襟和仪容,想到了一些什么,花宴的脸可疑的红了一红,不过梁华景是怎么回事?
学子间起了阵骚动,或羡慕或嫉妒。
花宴感觉自己灵识一动,听到有人细小而模糊的说:“他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
她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
梁华盛替她整理好胸前衣物,他长作一揖,有礼的道:“王爷舍命相救,小可无以为报,日后所有用到小可之处,小可当结草衔环报答。”
花宴被梁华盛的声音打断了思路,她拜拜手:“举手之劳而已,多谢。”
她的多谢是多谢他帮她整理衣物,其实胸前衣物一般由家中夫郎整理,外人整理总显得有那么点儿不合适,花宴对于这种礼法之事看的极淡,所以也就没有什么反应。
学子们形容狼狈,见火势被压,遂三三两两的回寝寮更衣。
花宴拉着郭礼书向梁华盛作揖,然后在郭礼书的挣扎中走向寝寮。
只留梁华盛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