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写字工具还是纸张,虽然我心里觉得最好的是电脑笔记本,可这个时代连二极管都没有,想弄个电脑太难了。
我早就让人试着制造纸张,只是一直没有成功,虽然也造出了一些草纸之类的低档纸张,却只能用来上厕所,写字是不行的,直到今天,这可以书写的纸张总算是有了成效,成本也降低了下来,我也可以享用一下用毛笔写字的感觉了。
“让左治查一下是谁在背后搞鬼,另外这张字用上我的私印后送给许昭,不用说什么,他能明白。”
虞春花点点头,小心的将桌子上的字收起来。她如今已经是二品的大内总管,却一直跟在我身边,以伺候我为己任,还是将自己当成当年的那个小丫头一样尽心尽力,而我对她的信任也是别人得不到的。
齐王在京也有府邸,面积也不小,进了京以后,虞斌就住在这里。
这几天来,我并没有接见虞斌,而许昭也没有调查审问他,只是每天就将虞斌府里的那些小吏叫去询问,这种感觉同样让虞斌觉得憋屈,只是他也知道现在的情况很不妙,这口气也只能忍了。
只有楚王后虞曹氏还是不怎么顾忌别人的议论,每天都到齐王府去看望虞斌,算是在这种紧张的气氛下,唯一能让虞斌感觉到一份亲情的可贵。
左治一边追查京中的谣言是谁传扬出来的,一边还要和许昭一起审问齐王的下属,不敢动用大刑也不敢疏忽大意应付了事,每天的辛苦让他和许昭瘦了几斤,有点衣带渐宽的憔悴感觉。
“大王,这几天所有的家丁都被刑部叫过去一次了,今天恐怕就要轮到小人了,大王身子高贵,刑部的人或许不敢放肆,可这样下去,齐王府的下人都是人心惶惶,不知道什么时候才算是个头,日后恐怕也是一个难以解决的问题。”
齐王府的管家低头垂手的站在齐王虞斌的身后,眼睛盯着他自己的脚尖,声音有点沙哑焦躁,还有一种委屈的感觉在其中。
“只要你没有做,就不怕他们调查,如果你做了,本王也护不住你,这件事解决之后,本王一定会找皇上要个交代的,你们做事也要仔细,不要在刑部仗着我的名头就不给人家面子,你跟了我这么多年,也是我的左右手一般,莫要吃了眼前亏。”
虞斌身穿蟒袍,站在假山之中看着院子外的风景,视线里总是能看到身穿红色公服的刑部捕快,让他的心情也变得糟糕起来,只是这种情绪他没有和身后的管家说,说了也没用。
这件事闹的这么大,外面议论纷纷,矛头都指向齐王,而虞斌却看出了其中另有隐情,也许是有人故意将这件事闹大,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对齐王造成很大的影响,至少声誉就被破坏了,想到跟在皇上身边的儿子虞焱,虞斌的心里顿时一紧,难道这件事的目的是太子的位置?虞斌心中猛地一紧,如果虞德是幕后主使的话,这件事恐怕真的会影响太子的竖立结果,不管齐王是不是被冤枉的,他的儿子都很难接任太子。
虞德一向都是以智谋著称,至少要比莽撞的虞斌强上几分,在虞斌的心里,虞德还真的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来,虽然两个人是亲兄弟,可是事情涉及到了太子的接替,关系到了两个人的儿子能不能当皇帝,亲兄弟恐怕也会有分歧的,如果虞德真的下手了,也是理所应该。最起码,虞斌在这件事里,只看出对虞德的好处最大。
疑心一旦出现,就再也无法清除,虞斌站在院子里良久,看起来似乎一直很平静。
刑部的人将齐王府管家叫走了,管家在临走的时候很是不舍的看了一眼齐王虞斌,只是虞斌并没有注意他,最后,齐王府管家还是跟着刑部的人走了,这一走就再也没有回来。
谁也没有想到突破口会在齐王府的管家身上,这个人一直不显眼,又是齐王的身边人,可以说是齐王的亲信,审问的人生怕触及那道无形的界限,引发齐王的剧烈反弹,于是就将这个人放在了最后审问,结果却审出了让所有人都大吃一惊的答案来。
对于齐王的调查已经到了最后,齐王是不是参与了海军的腐败也到了最后揭牌的时候,所以,关于齐王府管家的审问来了不少重要的大员,虽然没有露面,却都在隔壁旁听,而我也到了刑部,没有和那些官员在一起,却是躲在另外的一间房子里偷听刑部官员对齐王管家的审问。
齐王府管家的回答可以说是滴水不漏,神态也自然的很,让刑部的官员根本就问不出丝毫对齐王不利的事情来,而就在刑部官员打算放了齐王府管家的时候,我却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东西。
我对全国各地的了解并不多,可通过电视和网络,我对很多东西的了解远远超过了这些古代人,是他们拍马也追不上的。
齐王府管家回答没有问题,而他说话的口音却带了一点北方的味道,这种口音上的习惯并不明显,在不清楚各地口音的刑部官员看来,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我却听出来了不同。
“我们齐王没有做过,也不会收海军那些人的贿赂,……”
齐王府管家辩解的话让刑部官员很是烦恼,不由得就走到了齐王府管家的身边,他的气恼让齐王府管家误以为是要对他动刑,于是就冒出了一句话,也正是这句话引起了我的疑惑。
“我可是齐王府的人,你还想揍我咋地?”
就这么一个“咋地”,这可是东北话里的方言,齐地位于东南方,那里的人说话偏向于山东话和河南话,总带一点饶舌音,是没有这个咋地的词句的,多是用“嘛”和“噻”来表达,别人忽略了这一点,可我却听出来了。
齐地没有北方人,而此时的北方却是被匈奴控制的。
于是,本来已经要走出刑部的齐王府管家再次被请回了刑部,而这一次不再是和风细雨,而是在皇命下动了大刑。
刑部不是祠堂,没有供奉人的东西,有的是让人受苦的刑具,各种黑乎乎的刑具上有着难以辨别的污渍,看起来肮脏不堪,让人作呕,不过这些刑具的尖锐的地方却是雪白锃亮,一眼望去便知道这些刑具绝对是饱饮人血,散发出阵阵的寒气。
齐王府管家如今已经没有了原来的清爽舒适,身上的衣服被皮鞭打的是片片飞散,整个人都昏过去了好几次,却是一个劲的喊冤枉,就是不肯招出丝毫的秘密,连动刑的刑部官员都有点疑惑了,要不是皇命难违,他都会怀疑自己是不是抓错人了,可如今既然是皇上开了金口,那就是打死人也不会停手的。
“冤枉啊,我真是不知道什么啊!”
齐王府管家低垂着头,沙哑的声音仿佛是破裂的铜锣,难听的刺耳。
一直毒打他的皮鞭忽然停止了,齐王府管家也没有在意,也许是打人的累了,准备换人了吧。
可是刑室里的声音忽然寂静了下来,一阵沙沙的脚步声传来,似乎好几个人进了刑室,齐王府管家心中意识到了情况有变,顿时升起了几分希望,努力的抬起了头看向来人,却发现领头的是一个女人,美丽高贵,有着与众不同的气质和风范,那身上独特的金黄色的衣服表明了这个女人的身份是人民国独一无二至高无上的皇帝,也是齐王的姐姐,虞莲。
“皇上,皇上,救命啊!”
齐王府管家不知道从哪又生出了一分力气,再次叫嚷了起来。
虞莲微微摆手,面前行刑的刑部官员顿时行礼退下,将场地让给了皇帝。
虞莲来到了被捆在架子上的齐王府管家面前,看着血迹斑斑的管家,虞莲的神色没有丝毫变化,多年来的征战早已经将她的心锻炼的如钢铁一般坚强,面前的血迹无法让她觉得难以忍受。
“你叫什么名字?”
虞莲开了口,却没有命人放下这个管家,她的话让齐王府的管家失去了逃生的希望,眼神也黯淡了许多,不过他还是回答了皇帝的问题,至少在皇帝问话的时候没有人敢出手打他,能休息一会总比不停的挨打要好的多。
“小人叫齐羽,是土生土长的临淄人,今年四十六岁,跟随齐王殿下已经六年了。小的做事勤勤恳恳不敢有丝毫的懈怠,还请皇上看在齐王殿下的面子上,放过小人一次吧!”
虽说是已经做好了挨打到死的心理准备,可是能不死的话,谁也不喜欢被人打死,所以看到了一点希望,管家还是主动的求生,希望眼前的皇帝能给自己一条活路。
“齐羽,不错的名字,你说你是临淄人,那就是说你没有去过别的地方,只是在临淄生活长大了?”
我随意的说着话,里面的意味只有我知道。
齐羽连连点头,“是的,是的,皇上,小人没有去过别的地方,确实是临淄本地人,一向老实不撒谎的,真没有收人家的贿赂啊!”
眼看齐羽要喊冤,我伸出一只手晃了晃,阻止了他继续说话。
“这么说来,你不是匈奴的探子了?”
齐羽吓了一跳,脸色都变了,吃吃的说道:“皇上,这不是海军受贿的案子吗?小的是临淄人啊,没有撒谎,的的确确是中原人,不是什么匈奴人啊!”
我仔细的看着他的脸色,虽然他努力的装出委屈的模样,可他眼里的慌乱是难以掩饰的。
“你是不是临淄人,是不是中原人,这很容易查出来,只要在你说的地方查询一下周围的邻居,就能知道你的底细了。”
我的话倒让齐羽松了一口气,眼里的神色也放松了不少,这个细微的动作让我明白了,这个齐羽八成已经将自己出身的事情安排的妥当,就算有人去查也查不出什么,所以他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