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警员敲击着押送车的车壳,高声吆喝着最新的一批罪犯登上车辆。
我和他们一样,头上都被套上了黑色的头套,既是为了避免我们这些“高危罪犯”的脸被人觉察到,也是为了让我们无法记住前往克拉肯堡垒的路。
克拉肯堡垒在联邦和七妖神龛的档案中一直属于机密,级别达到了A级,非相关人员无法查看。即使你是七妖神龛中七妖神的任何一位,亦或是人类联邦的总统,都没有权力在无关情况下进行档案调取。
能够调查到克拉肯堡垒的存在,绝大多数都是被划分为高智商反社会人格的高危人群中。
而我,自然也是其中的一员。
“上车!自己给我探好路,别摔跟斗了!我可不会来扶你!”
警员的声音充满了嘲讽,我只是嘴角勾了勾,根本不在意他的话。
即使视野一片漆黑,我也可以保证自己不摔跤,因为警员的声音、前面的罪犯行动时发出的声音都可以帮我确定周围的情况。
身前身后的罪犯们东倒西歪地上了押运车,三名警员手持步枪,也跟着踏上了车辆,并且将我们和他们中间拉上了隔离门。
我很清楚,这些警员手持的配枪是没有上子弹的,真正上了子弹的弹匣在他们的战术背心上。
正因为有妖魔的存在,押送罪犯变成了一件风险极大的事情,所以押送车内也出现了隔间的存在。
押送员也经过专业训练,拆下空的弹匣并且换上新的时间也大大缩短,更加提高了行动的安全性。
由于我们几个比较特殊,是直接被送到克拉肯堡垒,所以押送任务隐秘而周全,就连走的通道都有很多为地下通道。
我没事和旁边的罪犯唠嗑了起来,问道:“兄弟,你是怎么入狱的?”
他哈哈一笑,听起来像是一个粗犷的男人,“杀了几个人而已,就这么进来了。”
听他说的这么轻松,我也知道这家伙是没救了的那种类型,索性懒得和他废话,冲另外一个人问道:“伙计,你又怎么进来的?”
我身旁的那个人身体似乎颤抖了一下,艰难地回答道:“呵呵,怎么说呢……和你旁边的那家伙差不多吧。”
“哦?怎么个差不多法?”我并非不相信他的话,我只是觉察到了,这个人杀人的理由,和刚才那个男人杀人的理由有着天壤之别。
“怎么说呢……”他尴尬地笑了笑,“我的女儿被一群小混蛋给欺负了,我一时气不过……”
“喂!别说话!”一旁的押送员注意到了我和他之间的窃窃私语,发出了呵斥的警告。
我识趣地闭上了嘴,也明白了身旁这个人和我一起的原因。
这个世界上,也终究有公平无法抵达的地方。
一旦进入克拉肯堡垒,别说减刑了,你都直接人间蒸发了。
罪犯中也有一句话:宁愿面对死刑,也不愿踏入克拉肯堡垒。
从来没有罪犯可以离开克拉肯堡垒,从来没有。
我自然也知道这句话,克拉肯堡垒也自从建立到现在的数十年历史内从未发生过任何成功的越狱事件。
注意,是“成功”的越狱事件。
我靠在椅背上,押送车上的座椅也不算柔软,而且还有些小,塞我大半个屁股进去就有些勉强了。
再说了,整个押送车就这么大,里面关着好几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我这一趟好像还没女人,害得原本就不富裕的空间雪上加霜。
押送车速度不慢,很快就来到了码头,连车带人一块儿上了船。
没错,在上车直到抵达克拉肯堡垒之前,我们都得在这个密闭拥挤的环境中坐着。
别说扭一下身子了,你连呼吸的空气都有很大部分是别人的二氧化碳。
那三名押送员倒像是经历了很多次押送,已经开始闲聊了起来,闲聊的内容无非也是什么家常便饭之类的。
见他们这么悠闲,我真的很想告诉他们我已经把手铐解开了,就差用自己的卡戎把他们身上的钥匙给顺过来。
但这明显和我的目的背道而驰,所以我又将手铐给自己戴好,等着目的地的抵达。
遥遥能听见鸟类的鸣叫,我闭上了眼睛,靠在椅背上,可怎么也睡不着。
至于原因,那只有一个,就是我对面的那个人已经睡着了,而且在打呼噜。
对此,不只是我,就连押送员们也有些忍无可忍。他们也尝试了用许多方法去把那家伙叫醒,可就连一旁的人推他,都愣是没把他推醒。
最后,押送员也无可奈何,只能强忍着一枪把那家伙崩了的情绪一路忍耐到了堡垒附近。
轰!
巨大的声响在我们周围回荡着,大多数罪犯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我知道。
克拉肯堡垒不仅仅是海上监狱,事实上它更应该被称作海中监狱,因为它处于海中的时间远比在海面上的时间要长得多。
当克拉肯堡垒浮上海面迎接新的罪犯时,这一天会被称为退潮日。
退潮日的日期并不固定,大多数时候都是用来补充食物和饮用水,以及接纳新罪犯的。
刚才那巨大无比的声响,定然就是克拉肯堡垒破开海面时所发出的声音。
我听见了船身撞击在堡垒上的声音,待到船停稳,押送车便动了起来,载着我们来到了堡垒的表面。
这一刻,押送车的后门开启了,押送员们打开了隔间的门,招呼着我们下车。
下了车,我的黑色头套被人粗暴地揭了下来,一时之间炫目的日光使得我们有些睁不开眼睛。
“欢迎来到克拉肯堡垒。”一名男子的声音吸引到了我们的注意力,那是一位相貌非常英俊的男子,气质极佳,身着笔挺的西装,“我是克拉肯堡垒的副典狱长,你们可以叫我……影侍。”
由于克拉肯堡垒是机密档案,在其中服役的狱警也会采用代号的形式隐瞒其真实身份。
而典狱长这些高职则有些不一样,一般狱警的代号基本都是数字什么的,而他们可以是像治安官一样的名称代号。
我认得这个人,他叫做司徒修,是一个我非常感兴趣的人。
因为他很聪明,我也猜,他已经知道我是企图混入克拉肯堡垒的入侵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