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自从上次和摸小鱼工作室达成了一笔交易之后，我就曾怀疑过自己是不是被别人偷偷监视了，所以事后将整个工厂的各个角落检查了一遍，不过到最后也没发现任何监控设备的影子。
而现在，当对方突然说中我的心事，我像是被电了一下，几乎条件反射般地转过头去。
此时已经天光大亮。整间屋子里除了娜娜、韩小朵和王庆江外，就再也没有别人了。
我他娘的！
我突然觉得一阵愤怒，在键盘上用力敲下几个字：“你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些事儿的？！”
“这个问题不在我们的契约之内。”对方冷冰冰地回答了一句，随即又补充道，“不过我可以告诉你，我们获取信息的方式已经超出了你的理解范围，所以不用去费力气去思考这个问题。”
这话乍一听上去似乎是好意，可在我看来却完全是赤.裸裸的蔑视，仿佛是在说他们是比我更为高级的存在。
不过虽说我觉得心里挺不舒坦，可实打实地讲，眼下的境况足以证明这些家伙在这方面确实比我强太多了，所以他们的话也未尝不是事实。
另外，如果顺着这个思路仔细一琢磨，就会明白林封夫妇的真实身份的确不简单，因为就连摸小鱼工作室这样几乎无所不知的存在，都无法得到与林封夫妇有关的任何消息。
在经过短暂的沉默后，我不得不同意对方开出的条件。毕竟现在摆在我们面前最重要的事，是把娜娜从死亡的威胁中拉出来，相比这点，弄清摸小鱼工作室的底细倒显得次要了。
“其实问题出在绮丽公司的化妆品上面。”摸小鱼工作室随即向我道出了事情的真想，“这些化妆品携带着一种隐性幻术，平时不会有任何作用，可一旦被唤醒，会导致使用者成为众人在无意识状态下攻击的目标。”
见对方这么说，我顿时有了一种恍然大悟的感觉。
因为之前娜娜一直以为是自己得罪了什么人，才导致对方会朝她们这个小圈子发动攻击，这种思路曾一度影响了我。
而实际上我们都忽略了，这些死掉的人还有一个不易让人察觉到的共性，那就是全都使用过绮丽公司的化妆品。
不过这里面好像还有一些困扰我的疑惑没能解决。我想了想，继续在屏幕上打字问道：“为什么同样用过化妆品，但是每个人发作的时间不一样呢？”
“这是由平时用量的多少决定的。平时这种化妆品用得越多，幻术显现出来的时间就越早。”
“那如果娜娜现在出去，会不会仍然会受到别人的攻击？”
“会，因为化妆品已经侵入到表层皮肤细胞。大概要等四五天之后，附着在上面的幻术才会随着皮肤的新陈代谢完全失去效用。”
得知这一点后，我不禁感到有些后怕，心说还好没直接将娜娜送到医院里，要不然即使她第一次侥幸从我们手上活下来，出了工厂的大门之后也是死路一条。
见我不再提出其它的问题，摸小鱼工作室的红色对话框渐渐暗淡下去，最后完全消失。
“唉，看样子又有事儿干喽！”我拿起手机，拨打了宋琦的电话。
……
说实在的，当我第一次悄悄跟着那辆拉尸体的货车来到蓝山寺的时候，只是处于一种好奇的心态，却完全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和这个地方产生如此长久的联系。
而上次和孙志远见面之后，我也真就打算本着井水不犯河水的原则，再也不去掺和绮丽公司的破事儿了。可是现实就是这么讽刺，七天之后，我和宋琦还是重新站在了蓝山寺的大门前。
除了休息日以外，这家规模并不算太大的小寺庙其实还蛮热闹，许多小商贩都会在门口摆上个摊子，卖一些零食或者土特产品给前来上香或游玩的人们。
然而今天和往常相比，这热闹似乎有些不太一样：蓝山寺的大门口完全被人潮堵住，黑压压的一片，没有任何的流动性。
我顿时有了一种很不好的预感，因为在我的记忆里，许多打群架或者凶杀现场的外围都会聚集起这样的人群，毕竟国人格外喜欢看热闹。
“看样子是出事了。”
宋琦一边说着，一边从人群中穿行而过。
这女人天生带着一种让人感到神秘的吸引力，以至于经常无意中成为众人眼中的焦点。比如现在，尽管寺院外的人多得已经摩肩接踵，可宋琦在其中穿行而过的过程中，前方总是会自然而然地给她让出一条道路。
而我也沾她这点小小的光，避免了被挤成肉饼的命运。
在人群的最前面，一条警戒线拦在那里，旁边有警方的人进行把守，我只能远远看到里面的人在忙碌着什么。
“喂，老哥，这里面是怎么了？”我拍了拍站在一旁的一个中年人，边递给他一根烟边问道。
“听说是昨晚死人了。”对方接过烟卷，并不点着，而是用食指和拇指轻轻捻动着，“今天早晨负责做饭的老太太拿钥匙打开门，一眼就看到了倒在各处的大.和尚。据说怎么死的都有，看样子好像是谋杀，也不知道是谁干的……”
中年男人的话说到一半的时候，我就已经怔愣住了。
显然，这些人并不是死于什么谋杀，而是和那些抹过化妆品的女人们一样，都是受到附着在上面的幻术影响，互相残杀死掉的。
我看看宋琦，后者一脸凝重的表情，显然这点她也早已经想到了。
在距离我们不远的地方，一个看上去有六十岁左右的老太太正在接受警方的问询。尽管距离比较远，可因为对方的嗓门很大，我们这边还是能隐约听到她说的是什么。
“可真是吓死个人！我进来的时候看到这些人都死了，把我给吓得呦，当场就直接晕过去了。等我再醒过来的时候，好像正见到什么人从寺院门口逃出去。那个背影，如果我没看错的话，应该就是孙志远总经理……”
